海軍的將領周舟、片山愁、小寒三個人站在七紛號上,彷彿就形成了三座大山,散發的氣勢一陣一陣輻射着莫名的躁動。
七紛號開始熱鬧了起來,本來就不寬廣的船上頓時擁擠熙攘,這讓楊曉產生了一種不自在,就是那種無法適從的感覺。體會着周圍不關自己事的熙熙攘攘,嗡嗡嗡嗡的聲音伴着模模糊糊的恍惚,一切顯得不真實。
“嘿,大哥哥,你怎麼了?”一陣關切的童聲傳了過來,讓楊曉猛然就回過了神。
楊曉眼前的是七紛,童稚的音容就像一把利劍,猛地就撕開分裂了楊曉腦中的混亂。
“嗯,七紛?”楊曉打着哈哈。
“我好羨慕大哥哥呢,我整天被我爸媽關在房間裡面,好無聊哦。”
“是嗎?”楊曉覺得七紛十分有意思,迅速激起了他的興致。
“大哥哥,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
“那些是海軍,不要去招惹他們哦,他麼很嚴肅的。”
“他們纔不是什麼海軍,只是一羣騙子,特別是那個矮子,當年還是一個十分可惡的海賊呢,不過最後還是被我父親打得落花流水。”
“是嗎?”
“你知道嗎?他們一直要我父親的命,真的是一羣壞傢伙!”七紛一邊說的同時還比手劃腳,但又比劃得不像樣,手舞足蹈的樣子讓楊曉忍俊不禁。
“什麼?”
“現在他們就是要我父親自動放棄生命,狠毒做一些小動作呢,真的很可惡。”
“要你父親放棄自己的生命?”
“是啊,他們打不過我父親,就要我父親自行了斷,你說可惡不可惡?”
楊曉看着七紛的自作聰明,加上她一直撅着嘴巴可愛着,一時也少了很多的焦躁。
“哇,那還真的可惡了。你父親呢,你父親是怎樣想的?”
“我媽媽說我父親太過軟弱了,只能被一些人欺負,所以事情會很糟糕,也會連累到可憐的我呢。”
“呵呵,不會的啦,七紛,你的家庭不是很幸福的嗎?你有一位英勇無敵的父親,還有無所不知的母親。真的,你們會度過一次次的難關的。”
“你能夠保證麼?”
“你這麼可愛,所有的人都會保證啊。”
“哇,大哥哥真好。”
面對七紛無以復加純真的微笑,楊曉只能同樣以微笑帶過。望向七紛那可愛面龐的時候,楊曉才發現七紛大多時候都是閉上眼睛的,而嘴角則總是斜出許多的歡樂。
“七紛爲什麼總是閉上眼睛?”
“這是我父親教我的,我父親說,只要閉上眼睛,你就可以看見我最真摯的笑容。”
楊曉一愣,似乎回憶起什麼。
“可是你即使不閉上眼睛,你的笑容一樣很真摯啊。”
“不一樣的,自己感覺上是不一樣的,就像你真心與否,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這是我父親很嚴肅跟我說的,他一次次跟我說作爲一個人,一定要真心誠意,無愧於心,那樣纔是利用好了自己的生命。”
“哇,七紛好像大人。”楊曉看了看四周,“好了,不要那麼大聲說話啦,小聲點。七紛你還是去別的地方玩吧,這裡似乎很危險,你一定不要讓那些壞人找到你啊。”
說話間七紛就蹦蹦跳跳找地方玩去了,楊曉無聊向四周望去,流動的人羣鬧得更加歡了。看來片山愁的家庭十分的好客,似乎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招待,只看得到甲板上兩三張餐桌上慢慢都放滿了食物和飲料。也就在這個簡單的時間段,楊曉發現甲板上已經被喜夫人和僕人們打扮得異常漂亮,精緻的裝飾品很有韻味擺放在七紛號的各個需要裝飾的地方。
無論是艙內艙外,透露着喜氣洋洋,特別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去的綵帶飄飄,各種顏色紛揚着,似乎還覺得那些漂亮盡皆飄逸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還有各種各樣變化中的美好飾品,無時無刻都在點綴着每個美妙的時光。
船上的人們各相推讓,有種賓主盡歡的味道。楊曉一時也無法辨認,究竟是船上的僕人還是衣着嚴肅的海軍,只覺得腦內一陣紛亂,耳朵內甚至出現了細微轟鳴的聲音。
“你玩得開心嗎?”
楊曉擡起頭認真一看,是喜夫人,只見喜夫人依舊是絕美成熟的面容,加上略微的笑容,十足誘惑。
“這裡很熱鬧呢,還真的麻煩喜夫人了。”
“不會,我就是喜歡這樣熱熱鬧鬧的,很喜慶,不是嗎?”喜夫人笑出了聲音,“你不覺得生活有些時候很無聊沉悶嗎?我們可以自己製造很多的歡樂,我很喜歡喜歡這樣的生活呢。”
“就像這樣熱鬧的生活?”
“是啊,時不時裝飾一下身邊的東西,就像打扮自己的心情一樣,很有意思的。你看看這裡的繁華熱鬧,有一種活潑吧,會不會讓你感受到生命的樂趣?”
“您說得很對呢。”
“這都是我先生教我的,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就會變成那一類的人呢。”
“那喜夫人有沒有想過一些無奈的事情,會不會也有很多的煩惱,或者很討厭一些災難?”
“當然啦,你說的都是一些極其普通的事情,每個人都會擁有,每個人也都一樣,所以沒有必要太過在意,想想也就算了吧。”
“嗯。”
“當那些不好的事情降臨時,我們當然不能阻止,只能想辦法把損失減到最少,這就要求我們需要有一個很好的心態了。”喜夫人開始笑得有點詭異,“對了,你的心態好嗎?這其實很重要。”
“心態?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硬是要說,我總是想得太多,有的時候根本靜不下心,彷彿心裡纏有很多的雜絮,十分的苦惱。”
“你能看得到自己的脆弱,已經很了不起了,接下來就看自己慢慢進步了。”溫和的陽光照射在喜夫人的面龐上,好像踱了一曾泛金黃的薄膜,十分的好看,“好了,我要忙活其他的了,你要好好享受這次的旅行,畢竟人的快樂十分的重要。”
楊曉看着喜夫人慢慢的離去,好像一幅美麗的風景畫稀釋在了眼前,雖然有點失望,但還是有過美好的曾經回憶。
不過怎麼感覺好像怪怪的?除了那些海軍,還有小寒、片山愁、周舟、七紛、喜夫人,好像他們每個人都跟我交談過,這種整齊的秩序好像不應該是自己認爲的那樣,那麼應該是怎樣的?
好像自己是被什麼掌控的……不過世間的人不都是無奈重複循環過日子麼?
楊曉眨了幾下眼睛,想轉移注意力擺脫剛剛降臨的疑問以及煩惱,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
不經意間看到了周舟站了起來,離開了餐桌,無視餐桌上豐盛的招待,往船尾走去,楊曉自然明白,船尾經常有片山愁獨自的消愁。
看來真的有一些問題,不過現在的自己真的好無聊,想要靜下來還真的不太容易。楊曉擺弄着手指,靠在甲板的護欄上,看着海軍和七紛號成員之間的應酬,覺得一時了無興致,搖了搖頭,又開始胡亂想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來。
另外一個角落,周舟看着不遠處的片山愁,而正前面是一個艙壁的轉角處。周舟一直在轉動着眼珠,看得出猶豫不決。
“周舟,怎麼不過來敘敘舊?”
周舟自然知道片山愁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行爲,這種有意讓對方主動的提醒也讓他慢慢靠近着片山愁。
片山愁雙手肘靠在船尾的護欄上,經過海風時緩時急的吹拂,髮絲跟着衣裳一陣一陣飄逸鼓動着,有點不似凡塵、飄然欲仙的醉感。
特別是周舟對上片山愁俊俏成熟的面孔,他身體忽然一陣心顫,接着的是不自然的緊張,似乎有什麼一下子就佔據了他的身體,全然不能自已。
“怎麼了,爲什麼不說幾句話?”
“片山愁,剛纔多謝你沒有把我揭穿。”
“什麼揭穿?”片山愁扭轉過腦袋,有點疑惑面對着周舟表情的不自然。
“……”
周舟一下子就說不上話,他不明白片山愁心中真正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僞裝,還是覺得僞裝沒有什麼必要。
“你想說的是不是我沒有在衆人面前說你曾經是我的手下敗將?”片山愁十分的謙卑,露出了學生時期的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