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騎九和騎十

“這不是一般的文字。”心內的聲音驚歎着。

棍子根部的六芒星中心出現了一個小圈,連着的是一個十字,閃爍着光芒,一下子周圍似乎更加亮了起來。

接下來的畫面一幕幕流過。以那根棍爲中心,輻射出一個氣圈,迅速波及並淹沒了接連衝過來的魑魅魍魎。

片片定格的畫面如吉光片羽迅速又緩慢着,巨大的光罩彷彿切成一條條狀,一條條的光線又碎成星星點點,星星點點的光點又四處不安分蹦跳着。

楊曉於光亮之中瞧出了不遠處發出唧唧聲的醜陋輪廓——也是一個巫師。

那個巫師先是一呆,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幽靈是無窮盡的,慢慢享受吧!”唧唧聲變態着。同時沙丁魚似的魑魅魍魎繼續朝楊曉衝來。

楊曉忽的犀利的眼神望向了巫師,“你把魑魅魍魎當成什麼了。”面無表情下透露着不容否定。

那個幽魂不置可否,繼續通靈出許多低等的幽靈。

回過頭,小心挽住雨夕無力的手,悄悄在雨夕左耳留下心聲,“醒醒,我們該回家了。”楊曉能感覺得到雨夕展開笑容的顫抖。

“瞬間移動!”

楊曉出現在了那個巫師的前面,無視幽魂的驚嚇,緩緩吐出一句:“你也想試試灰飛煙滅的滋味嗎?”接着便再一次消失在無痕之中。

“唔,是一開始那個巫師的結界術。”楊曉迅速移動中碰觸到了一股牆壁般的障礙。於是掏出了曼陀拉居室拿出來的棍子,隨手一揮,撕裂出一道疤痕似的出口。

我怎麼把這根棍子拿出來了?不過沒有機會放回去了。

突然眼前一陣耀眼的光亮,有點刺痛了楊曉的眼睛,就像很久沒下過雨的旱地。腦中也空白起來。不過很快就峰迴路轉。

這裡應該是死亡森林的那片草地,瞬間移動能夠感知以前到過的地方,也會移動到需要到達的地方。草地上的露珠在陽光的溫暖下晶瑩着。走完這條曾經的小路,她也會和這露珠一樣蒸發掉嗎?

斜射下的光線,暈染出赤橙黃綠青藍紫,周圍依舊是略帶着躁動的悶熱。嘰嘰喳喳的鳥獸蟲鳴確定着生命的存在。高大的灌木在深綠和依次減弱的淡綠之中恍如夢幻。童話中童話着,感受着書中永遠的溫馨,永遠的美好。

靠在樹幹休息的時候,略微的汗珠在雨夕的額頭漣漣,看着她擦拭的樣子,一顰一蹙都是那麼的優雅。

當她把目光投射過來的時候,楊曉不再迅速低下頭埋怨是不是人品問題,而是迎着她美妙的眼瞳咧開嘴,閉上眼,燦爛地笑着,不會羞澀得忘記該怎麼確定勇氣的有無。

雨夕碰到久違的燦爛,臉上忽的飛出紅暈,低垂着榛首,鬢絲似乎也逸着跟着調皮。

“呃,那個……瞬間移動其實是很簡單的,連我這樣的人也會了。只要把動與不動的關係弄清楚就可以了,還要集中精神於你想要到達的地方。”楊曉有點結巴,雨夕自顧自調息着身體。

時間悄悄把光線帶走,灰雲淵籔了深林。雨滴輕輕灑落,留下輕輕的幽靜。

“呃,要下雨了,我帶你走吧。”

雨夕依舊沉默着。

“呃,那個……冒犯了。”楊曉漲紅了臉,彎下腰,捧珍寶一樣握住了雨夕的右手。雨夕並沒有討厭的表情。楊曉依舊漸漸低下頭,紅着的臉似乎熱熱的。

“瞬間移動!”

深林依舊是神秘的,鳥獸蟲兒們依舊忙碌着即將到來夜晚的宴會。

“咦?”楊曉雨夕四處張望了一下,依舊是老地方。瞬間移動並沒有把他們帶回學園。

一陣尷尬。

“呃,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楊曉紅着臉,流着虛汗團團轉。

雨夕呆呆望着楊曉,突地捂住嘴笑了起來。

她的笑,是一朵花開的瞬間。

“呃,是我分心了。再一次我會成功的。”楊曉稍稍平靜下心情,同時牛毛般的雨絲飄在楊曉蘋果紅的臉上,雨夕的臉蛋嬌嫩欲滴。

這時,兩個人同時頓了頓,相互對視着。雨絲紛紛揚揚,一點一滴飄落在兩個人的心田。心田中的花朵不經意間,被露珠顫抖着。整個的感覺就像是站立於電影中出現的櫻花樹下,櫻花慢慢飄落,拂過兩顆稚嫩的心。約定好了似的低下頭,臉頰緋紅,耳根燒得厲害。

雨下得大了,楊曉回過神,這次不再緋紅着臉,堅決着,握緊雨夕的手。

“瞬間移動!”

雨夕的頭垂得更加厲害,風吹過雨夕的衣裳,吹過她紅撲撲的臉。

睜開眼,滿眼的青蔥樹木,虯曲偃蹇,錯落無序。

怎麼會到晴天鎮的森林裡了?是有人干擾?楊曉疑惑着。

楊曉戀戀放開雨夕的手,四處張望着所有的可能性。

“好警覺的小子,不愧是那怪物選中的附體呢。”眼前騰地出現兩個黑色披風,顯得十分高大的身影。

楊曉有點困了,揉擦着眼皮。前一個身影披風上繪了一個“拾”字,後一個身影披風同樣一個“玖”字。

“小子,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吧,我們會好好款待你的。”十字披風帶着點微笑,但楊曉還是能感覺得到危險將傾巢而出。

“不要相信他,他會把你折磨至半死的!”九字披風嚴肅的樣子似乎是忍住了笑的衝動,“所以不要拘囿於眼前的一切哦,小子。”

“騎九,你什麼意思啊,想練練?等完成任務再說。”十字披風有點慍怒。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啊?都是你,說什麼要跟蹤那怪物,好確認一下,害得神聖教會組織也出動了人馬。”騎九肢體語言也豐富着,滑稽得讓人莞爾,“騎十,這個耽誤之罪可就是你的了呵。”

騎十老羞成怒,靠近騎九爭辯着:“好厚的臉皮,不知羞恥!是誰扯着我的衣服說不要拉着我,不要拉着我去跟蹤那怪物,自己卻四條腿一樣跟了過去。”

楊曉靜靜聽着他們的爭辯,覺得一時充滿了樂趣。

“如果是我想繼續跟蹤那怪物的,那就讓全世界知道我騎九是亂表演的小丑!”騎九哼着,爭得面紅耳赤。

“如果是我耽誤抓捕計劃的,那就讓我騎十現在開始聽不到打雷聲!”騎十也豁出去了般說出狠話。

“哈,現在是清晨,哪來什麼雷電啊,你的科學知識學到**裡去啦。”騎九似乎抓到嘲笑機會般,大加諷刺。

“咦,現在是清晨?”騎九騎十雙雙迴轉過頭。

“難道那小子的瞬間術改變了時間?法術的奧妙實在難弄明白。”騎十搔首着。

楊曉一愣,空間術改變了時間?

騎九突地猛拍腦袋,“糟糕,任務完成不了了。”

“對了,我們是來完成任務的,幹嘛我們先吵了起來?”騎九騎十各自指着對方,“都是你啦。”

騎十慢慢走向楊曉,“喂,小子,投降吧,你剛纔的瞬間移動是我攔阻下來的,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吧。一個人的法術在一個比他法力強的人面前,是脆弱不堪的。”

“等一下。”騎九走了過來,“憑什麼是你跟他打,瞧你那副精瘦的樣子,別風一吹就找不着北了。”

“那沒辦法啦。”騎十伸活着筋骨,轉着臂膀。

騎九也扭着頭,踢着腿。

“開始吧,一決勝負!”騎九面露嚴肅,騎十也迫不及待着。

騎九是剪刀,騎十是拳頭,“哈,每次都是我贏。”騎十有點得意。

“你每次都能利用你的敏捷反應猜出我的拳,然後贏我,這不公平!”騎九無奈搖搖頭退開。

“可你還是要和我猜拳,每次都是這樣,嘻。”騎十轉過身,一陣風吹過他的披風,英武偉岸。

“好了,小子,你上吧。”騎十的眼神有點傲慢。

楊曉回過頭望了望雨夕,她還是閉着眼,一切似乎無所謂。

“你們是十八騎吧,如果我輸了的話,能不能讓那女孩離開。”楊曉並沒有注目於騎十。

“一切好說。嘻嘻。”騎十迫不及待着。

雲朵正閒着,緩緩在風的小心翼翼下流動。楊曉節奏着走向騎十。

……

林生向前衝着,快趕到楊曉散發的氣息之地了,葉紫以更快的速度超過了林生。楊曉的同桌——金子悠悠着並不落後。

林生出現的時候,楊曉跟騎十相隔幾步遠,無動於衷。

風慢慢拂過,掠過共有的悲傷。似乎只有沉默能撫慰一切。

“你的幫手來了啊,你也不錯,疲憊成那個樣子還堅持到了現在。”騎十搖擺着肩膀,“看來今天運氣不好。那麼,你們一起上吧。”

葉紫站在楊曉的左側,風颳得急了,楊曉似乎有點搖晃。

“你還好吧?”金子的聲音飄渺着,楊曉只是呆呆堅決望着騎十。

林生三人慢慢走向楊曉,金子慢慢把手接近着楊曉的面龐:“你滿臉灰土呢。”

風大了點,楊曉的搖晃終於有了結果。

畫面似乎一幀幀定格慢慢放映着,楊曉隨着風向往後倒向了地面。

激起的塵土模糊了眼前葉紫的視線。

風更加急了,葉紫揉着自己的眼睛,緩緩蹲下,拂去楊曉面上的塵土,凝視着楊曉俊削的側臉。淚水忽的滴在了忽然的想念上。

你好好休息一下,看看我們的進步吧——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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