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的拳頭沒有鳳塵大，她真的想要一巴掌拍死這貨：老大，搞清楚，她是玩蠱毒的，雖然北方部落傳承幾百年的蠱毒她解不了吧，但是她真的是玩蠱毒的啊，這一二三次，每次都是讓她幹大夫的活。
蠱毒蠱毒，她是殺人的啊，怎麼變成救人的了？
“快說，王妃怎麼樣了？”鳳塵見第五雙雙臉色難看，頓時心中就咯噔一聲，以爲是寧千雪的情況不好了呢。
要知道寧千雪的身子一直很不好，前兩年到了冬天甚至連屋子都不出，就知道她的身子到底差到了什麼地步了。
雖然有隨景巖用聖靈珠和一些良藥調理了，但寧千雪這虛弱的身體一直是鳳塵心頭的一根刺。
多少年前，阿蓉和他一起賽馬打獵比起他一點也不遜色，若不是順靈帝捨不得寶貝長女上戰場，恐怕大盛當年就會出一個名震天下的女將軍了。
而如今……阿蓉，當年你從皇宮逃出去後居然經歷了什麼，怎麼身子會如此差？
鳳絕根本就不知道阿蓉還活着，所以不可能是鳳絕派人追殺阿蓉啊，到底是誰，一直想要置你於死地？
不對，是一直想要折磨你，想要看着你痛苦。
忽然想起滄瀾國的國師，鳳塵心下忽然明瞭。
第五雙雙大着膽子拍了拍鳳塵的肩膀，聲音有些詭異的說道：“恭喜你啊，塵王殿下。”
“什麼？”鳳塵有些蒙了，看着寧千雪臉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他哪裡還有心情聽第五雙雙開玩笑啊。
一把將第五雙雙放在他肩頭的手拍了下去，聲音中帶上了一抹怒氣，“第五雙雙！”
第五雙雙見鳳塵要發火，頓時就撇了撇嘴，站起身來說道：“兇什麼啊，王妃不過是懷孕了，這些日子還一直傷神所以纔會身子這般不好。”
要她說啊，寧千雪的身子本就不好，而心中有事本就傷神，更何況她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子了，不暈倒纔怪。
第五雙雙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鳳塵的聲音，好奇的回頭一看卻見鳳塵正呆坐在那裡，整個人呈現僵硬的狀態。
低嘆了一聲，第五雙雙就拉着同樣呆愣的百里琦出去了。
這個時候，還是讓着兩個人自己處理的好。
也許，這個孩子就是上天給兩人的救贖，這兩個人也許真的能夠在一起呢，只是寧千雪的身體……
“你知道了？”寧千雪醒來後就看着鳳塵這副呆愣的模樣，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鳳塵爲何這個狀態。
幾日前她在楚香閣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鳳塵一聽這話，回過神來一把握住寧千雪略微有些冰冷的雙手，問道：“阿蓉，你早就知道了？”
“恩。”她自己的身體，她怎麼會不清楚。
一隻手不由自主的覆在小腹上，心中感慨萬千。
她從來沒想到多年之後她還能懷上鳳塵的孩子，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啊。
無論鳳塵是爲了保護她，還是爲了其它原因也好，總之因爲古嫆心姐妹的算計，她受的傷害是真的疼，那月蕭……也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月蕭，寧千雪神情一暗，不由想起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被鳳塵握在手心的手動了動，想要抽回來。
鳳塵雙手用力，根本容不得寧千雪掙脫，彷彿看不到寧千雪的掙扎一樣，傻樂傻樂的說道：“阿蓉，謝謝你。”
謝謝你，經過了這麼多事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還願意嫁給我，還願意給我生兒育女。
這個孩子是上天給他的救贖，給他的機會，他會好好把握再也不要讓幸福從他和阿蓉的指縫中溜走。
他和阿蓉再也消耗不起了，再濃烈刻骨的感情也經不起這麼多次的折磨與放手，所以這一次他再也不要顧及其它，一心一意的守着他的阿蓉，他的孩子，他的幸福。
“鳳塵，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我的救贖，阿蓉，別放棄她也別放棄我，好麼？”鳳塵將寧千雪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側，聲音低低的似乎還帶了一抹恐懼和哽咽。
他在害怕。
想到這裡，寧千雪的心一痛，鳳塵，這個孩子……我若是留下了這個孩子又如何對得起爲我付出一切甚至付出生命的月蕭呢？
“曾經，我也想過等咱們成親後，我就給你生一個孩子，不，是生兩個，先生一個男孩，然後再生一個女孩，讓哥哥保護着妹妹。”
寧千雪略微有些沙啞發澀的聲音在鳳塵的耳邊低低的響起，那平淡的帶着一抹回憶的味道的聲音，一瞬間讓鳳塵紅了眼眶。
“阿蓉……”
原來，他們真的可以幸福的。可是爲什麼到了現在他們卻走到了這個地步？是他和阿蓉不夠相愛嗎？還是他和阿蓉做錯了什麼，才讓老天如此懲罰他們？
“我小的時候，只有月濃一個妹妹，看着悉兒每次闖禍了都找清寒哥哥，讓清寒哥哥護着她，我就好羨慕啊。”
當年她是萬千寵愛的長公主，她被大盛所有人矚目着，一步都不能走錯，當年的她只能說是神采飛揚，卻永遠做不到肆意。
因爲她是大盛的大公主，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最驚豔的露華公主。
“成親的那日，月濃還在調侃我，那個小丫頭說，‘姐，到時候你可要多生點小外甥小外甥女讓我玩，讓我欺負啊’可是我從來沒想到，我盼來的等來的卻是一場大火，父皇母后的死，雲王叔的含冤莫名。”
“鳳塵，你記憶中的悉兒是什麼樣子的？”寧千雪忽然偏頭看着神色痛苦的鳳塵輕聲問道。
鳳塵愣了愣，下意識的說道：“夕顏郡主性格張揚，還有些刁蠻……”
似乎想起了那日寧千雪爲何殺了大理寺卿的小兒子，以及那本春宮圖，鳳塵嗓子有些發緊，他似乎知道寧千雪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寧千雪輕聲一笑，雙眼迷離似乎是在回憶，就連聲音也很是縹緲，“是啊，可是你看看現在的祁採心，你還能看出一點悉兒的影子來嗎？活着，是你放下尊嚴爲代價。這樣的活着，你知道對悉兒有多殘忍多痛苦嗎？”
鳳塵，我可以原諒你，可是我怎麼能和你幸福的在一起呢？這樣，會讓悉兒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