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雲清寒用手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問道,“父王覺得哪裡奇怪呢?”
這也不是說雲清寒不相信鍾宛筠,只不過他的這個身份決定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只不過雲清寒還是潛意識裡很相信鍾宛筠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雲王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確定奇怪的地方,我只是覺得鍾姑娘今天忽然跌倒,以及周氏找你談話這兩件事撞在一起,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罷了。而且,在周氏和你談話的時候,那個鳳絕去了鍾姑娘的院子裡,有人隔着窗戶說了半天話。”
其實,雲王並沒有派人監視鳳絕或者鍾宛筠。
只是有下人從旁邊經過,看到了鳳絕和鍾宛筠隔着窗戶說話,雖然沒有聽到兩人在說些什麼,但是那個下人還是趕緊的跑來告訴雲王了。
要知道這個朝代,表親成親的很是常見。
更有甚者,爲了保持家族血脈的純淨程度,只和表親成親。
而最初讓雲王感覺奇怪的是,晚膳時在他經過鍾宛筠身邊,鍾宛筠忽然跌倒,他條件反射的攬住了她,在外人眼中看來是他攬住了她。
可是隻有云王知道,他的胳膊並沒有觸碰到鍾宛筠,鍾宛筠就自己站起來了。
這很奇怪。
只不過,鍾宛筠到底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這些話,雲王也不好意思和雲清寒細說。
再者,雲王也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覺得這個鍾宛筠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也許她會武功也許她還隱瞞着雲清寒其它什麼東西。
總之,雲王並沒有把鍾宛筠的異樣放在心上。
他已經調查了,雖然鍾宛筠的親生父母不知道是誰,但是她的養父母的確是襄州土生土長的人,而且爲人十分的忠厚老實。
就算鍾宛筠的親生父母有什麼值得人深究的來歷,但是鍾宛筠從小跟隨着養父母長大,性子也都隨了養父母。
所以,雲王相信鍾宛筠就算隱瞞着什麼,但是心腸絕對是不壞的。
“鳳絕是筠兒的表哥,鳳絕想要去見一見筠兒也在情理之中。父王剛剛說的這些,我並不覺得奇怪。”
雲清寒並沒有立即回答雲王的話,而是仔細思考了一會纔回答的。
雲王也僅僅是有一點異樣奇怪的感覺而已,並沒有確切的說法,因此聽了雲清寒的話後,只是揮了揮手,說道:“算了,大概是我多想了,記得憋在鍾姑娘的房裡呆太久。”
說完,雲王就攬着雲王妃,兩人一起繼續散步。
什麼鍾宛筠,什麼周氏,都沒有他陪着自家王妃散步來的重要。
就算有問題,也有云清寒這個高個子在前面頂着呢,自己這是瞎操心啥啊。
雲清寒看着自家父王母妃靠的那麼近,一起在夕陽下散步的背影,就覺得十分幸福。
以後,等他和筠兒老了,也能和父王母妃一樣幸福吧?
——
“筠兒,你怎麼了?”雲清寒推門進來,就發現鍾宛筠坐在地上,臉上是已經乾涸的淚痕,不由大驚失色。
“筠兒,筠兒……”雲清寒一邊叫着鍾宛筠的名字,一邊一把將鍾宛筠從地上報了起來,然後將她放到了牀榻上。
“筠兒,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告訴我啊。”
看到鍾宛筠這個樣子,雲清寒急的要命,卻又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鍾宛筠感受到熟悉的讓她依賴的味道,也不睜開眼反而再次流出了眼淚。然後一頭扎進雲清寒的懷中,一遍一遍的喚着雲清寒的名字。
“清寒,清寒……”
“我在,我在,我一直在。”
雲清寒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如同哄小孩子睡覺似的,一邊一邊的拍着鍾宛筠的後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嗚嗚……”
女子低聲的嗚咽聲,勾起了雲清寒心中最柔軟的角落中的疼惜,輕輕親吻她的頭頂,滿臉疼惜。
“筠兒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雖然不知道鍾宛筠這個時候是因爲想起了什麼,纔會情緒失控,但是他知道,他現在不需要什麼開導什麼勸解,他要做的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堅實的胸膛,讓她能都在他的懷中盡情的哭泣。
“清寒,我又想起那一天了……”鍾宛筠哽咽的說道。
雲清寒聞言身子一僵,轉而恢復正常,心中的憐惜更盛了。
他知道鍾宛筠口中的那一天是哪一天。
能夠讓鍾宛筠這般痛苦的,也就只有他們初遇的那一天了。
雲清寒以爲是鍾宛筠想起了當日的經歷,所以傷心難過。而鍾宛筠則是想起的更多,也更傷心……
——
“不,我不要!”鍾宛筠大聲的反對道,她可以接受被利用的命運,但是她還是一個女子一個姑娘,怎麼可以……
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爹爹嗎?
鍾宛筠懷疑了,但更多的痛恨,她以一種痛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中阿尼男子,再也忍不住的喊出心中的話。
“你真的是我的爹爹嗎?”
沒有一個父親會這麼折磨自己的親生女兒的,也沒有一個父親願意用自己女兒的身體做誘餌,去下一盤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棋局。
就算她只是一顆棋子,下棋的人也只有在必勝的情況下,犧牲她這顆棋子吧?
現在算什麼啊?
中年男子也就是隨君昊嘲諷的看着大吵大鬧的鐘宛筠,有些疑惑的問道:“是我給了你什麼暗示嗎?不然你怎麼會認爲我是在和你商量?鍾宛筠,這是我的命令,你以爲你能拒絕嗎?”
“憑什麼,我憑什麼不能拒絕?”
雖然想起隨君昊懲罰人的手段,鍾宛筠就感到一陣膽寒,但是一想到隨君昊給她佈置的所謂的任務,鍾宛筠就堅定了反抗的決心。
“啊——”鍾宛筠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就被隨君昊掐着脖子頂在了牆上。
喉嚨間傳來的窒息感以及脖頸處彷彿骨頭都要被捏碎的感覺,讓鍾宛筠感覺自己好像隨時都能去見閻王一樣。
“憑什麼?就憑你的命是我給的,而我現在還能讓你生不如死。”隨君昊貼着鍾宛筠的耳朵一字一頓的輕輕說道。
隨君昊的聲音再輕,聽到鍾宛筠的耳朵裡,也像是勾魂厲鬼發出的陰測測的聲音一樣,讓她感到毛骨悚然,彷彿靈魂都跟着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