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離將她眼底的那絲落寞看在眼裡,心裡那點原本強自壓抑着的平靜頓時如同被攪亂的潭水一般,五味雜陳。看向上官芊綿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憐惜。
“你覺得呢,小離哥哥,怎麼樣?”上官芊綿忽然擡起頭,再問了一遍。
冷小離急忙慌亂的別開眼,然後“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似乎又覺得這樣的回答有點太簡單了,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以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諒,以後……我們還像小時候那樣,繼續做朋友。”
上官芊綿忽的覺得眼眶又酸熱起來,胸口好像有股呼之欲出的熱意要涌出來,可是那多餘的東西根本無用,上官芊綿便別開眼,稍稍仰起頭,讓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淌回去,一邊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好,那就說定了!”
似乎是想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了,上官芊綿又笑着和冷小離說了些兩人小時候的事情,冷小離回憶起以前,心情也十分不錯,漸漸的,話也多了起來,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車子便不知不覺回到了市區。
明知道該問問上官芊綿要去哪,可許久兩人沒有這麼融洽的相處過了,冷小離一時間有點不忍讓她離開。
瞥見儀表盤上顯示的時間,冷小離輕咳一聲問道:“你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去吃頓飯?”
上官芊綿本來也有同感,聽到冷小離的提議,便想也不想的點頭答應了。
“百萬莊那邊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好像挺不錯的,咱們就去那邊吧!”冷小離提議道。
上官芊綿怔了一下,卻沒想到他會提出去吃火鍋。
她以爲,如冷小離這樣的人,就算要去吃飯,去的也該是什麼西餐廳或者大酒店吧,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接地氣的提出去吃火鍋。
比起什麼西餐,酒店的菜什麼的,她當然喜歡吃火鍋了。
心裡禁不住在想,不會是冷小離知道她喜歡吃火鍋,所以才特意帶她去的吧?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閃了一下,便被上官芊綿拋在腦後了。她心想,就算是特意,也不過是照顧她是女生罷了。
冷小離自然知道上官芊綿一直喜歡吃中式菜色,尤其是川菜,火鍋,麻辣魚什麼的都是大愛。
他原本是喜歡清淡的東西,可出來吃東西,卻總是忍不住嚐嚐這些她喜歡的食物,久而久之,居然也被他找到了不少味道不錯的店,他雖然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機會帶她去吃,可是卻還是樂此不疲的不斷的嘗試,不斷地尋找那些她喜歡的口味。
這家火鍋店便是其中的一家,他昨天特意去嚐了一下,覺得味道十分不錯,倒是沒想到,今天就有機會帶她去嚐嚐。
冷小離見上官芊綿半天沒有應聲,只當她不想去吃火鍋,正要提議別的,便聽到身邊傳來個清脆又愉悅的聲音。
“好啊,我最喜歡火鍋了,快走快走,我好餓啊!”她說着,做出個流口水的樣子,催促着冷小離。
冷小離被她的樣子逗得脣角的弧度又大了幾分,眼睛裡也全是寵溺的笑,手裡的方向盤一轉,往百萬莊的方向開去。
到了之後,許若悠才發現,這是一家很高檔的火鍋店,門外的裝潢是很古風的中式建築,古巷古韻的紅漆大門,雕刻着浮雕的石柱子,門口是穿着古典唐裝的迎賓美女,微微彎腰,向進入火鍋店的賓客行禮。
上官芊綿覺得挺新鮮的,笑着向那些美女們揮了揮手。
店內的裝潢也是完全仿古的,桌上也沒有菜單,來點菜的服務員居然能一點磕絆都不打的報出一連串的菜名。
上官芊綿瞠目結舌,忍不住道:“這老闆從相聲學院裡招的服務員吧,嘴皮子這麼溜?”
冷小離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可能是。”
上官芊綿笑眯眯的看着那個略有些羞澀的小男生服務員,問:“你說的這麼快,我也記不住,這菜怎麼點?”
那服務員憨厚的笑了笑,從手裡拿出菜單,道:“剛纔的只是表演,點菜當然還是要有菜單才行的。”
上官芊綿輕笑道:“你們老闆倒是挺會做生意的,不過要讓這麼多服務員都會說這個,也是挺不容易的。”
服務員撓了撓頭,道:“可不是,我們練了兩三個月呢……”
上官芊綿笑着道:“那是真不容易!”
菜單上的菜色不錯,價格卻比一般的火鍋店貴兩三倍不止,不過這個服務和裝潢,倒是值這個價錢。
從善如流的點了幾個常吃的菜色,再順口要了兩杯冰可樂,說出口以後又忽然想起來,這次跟她來吃飯的不是許若悠,便又轉過頭,有點不太好意思的一邊把菜單遞給冷小離,一邊說道:“一不小心,就把你當成悠悠了,還善做主張給你也點了可樂,還是你來看看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我點的,都是我和悠悠平常喜歡吃的。”
冷小離接過菜單,卻看了不看,直接遞給了服務員,說道:“就剛纔點的那些,上菜吧!”
上官芊綿詫異問:“你不是不喜歡喝可樂嗎?”
冷小離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說道:“現在喜歡了……”
上官芊綿揚起眉毛,又問道:“你以前好像也不喜歡吃辣的東西,要不改個鴛鴦鍋吧?”
上官芊綿和許若悠兩個平常吃火鍋,卻是從來只要麻辣鍋,而且加麻加辣才行。
剛纔幸好沒說加麻加辣,否則冷小離更吃不消了。
冷小離卻道:“不用,這樣就可以。”
上官芊綿看着他,笑了一下,說道:“你的好多習慣,好像都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冷小離看着她,卻並沒有說話。
從高中之後,他就很少再見過上官芊綿了,原本以爲心裡的那些懵懵懂懂的情愫會隨着時間煙消雲散,可卻沒有料到,隨着時間的增長,那些東西卻好像有了更加肥沃的土壤,不斷的瘋長,長到最後,他甚至都無法控制,就算刻意想根除,卻也沒辦法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