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隊員們都知道我們在找什麼。如果是,他們絕對不會說是海怪的。我想那是真正的海怪。”任影堅定地回答。
我又想了想,逐道:“你們的船上,就沒有什麼攝像頭之類的?”
任影眼珠一轉,看向我道:“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攝像頭很少有死角,而他們遇襲的位置,正好是一處所有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
“這不是巧合?”我再問。
任影點頭道:“我覺得不是。”
討論陷入了僵局。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如果不是人魚,那會是什麼?爲什麼他們遠渡重洋來到這一直沒事,炸了礁石洞後就突然有人遇襲了。爲什麼村裡人生活了這麼多年,用的是破舊的漁船卻沒遇到過那海怪?就這麼說海怪跟人魚沒有關係,打死我也不信。
船上的人全都拿起了武器,再不能平靜地休息。直到入夜,我也出了船艙。我仍然不明白,海怪是怎麼來到船上的,難道它巨大無比,一伸手就能直接打到船上的人?那它爲什麼不直接把船拉沉呢?
我在船上來回踱步,看着一個個神經緊繃的船員。他們對我並不友好,畢竟我可是拿了比他們更多的工資,搶了他們的飯碗。而且,其中的幾個同事可被我修理過。這一點我相當能理解。這就好比我當年的經歷。
我的同學小明跑得快,會打球。所以男生都愛跟他混在一起,女生也喜歡他。因爲他是友人,本事比我們大。但別的班有個比小明強壯的男生,有一天把他削了一頓。那男生本事更大,但我們全班卻都敵視他。因爲他不是友人,而是敵人。我現在就是那個強壯的外班男生,我比他們強,他們當然不喜歡我。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喜歡我,我關心的只是這次的任務,我要能掙到錢,我還要能看到真正的長生者‘人魚’。
啪!
我特麼被嚇了一跳。心合計:“這什麼聲兒?”
嗯,那個聲音很特別。而我的經驗告訴我,在有非人類出沒的地方,如果聽到特別的聲音,一定要多加小心。因爲上次木板敲打聲,就代表着林掛來了,滾水般的吼聲,就是雙生鬼巨屍出現了。不管是什麼,它們總有着屬於自己的特殊聲音。
其實現在船上燈火通明,但四周的海面卻是漆黑的。海水上那一點點的光亮,根本就不像詩人描述的那麼美。反讓我看到了更多的,一望無際的黑色。這種空曠,在詩人看就是心曠神怡,在剛聽說有海怪的人看來,就特麼是催命符。
“大家注意!”我提醒了一句。
啪!果然,又響了一起。這次我可聽清了方向。我緊跑兩步到了船邊,趴護欄向下看去,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我終於知道海怪長什麼樣了,我也知道它是怎麼上船的了。
船體上,有一個黑影正向上爬呢。手電筒的光照下,我看的是一身亮藍的傢伙,它滿身油亮,有些像一種特殊的青蛙。而它的身形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人。只不過它的頭上一根頭髮也沒有,臉長得圓圓的,上面只有兩隻眼睛。仔細看才知道,它有鼻子和嘴,只不過鼻子是兩個小孔,嘴則跟臉一個顏色,閉上時根本發現不了。
它的手掌又大又扁,腳也一樣。張開手腳,其間連着大大的肉蹼跟鴨鵝什麼的很像,但我覺得,更像青蛙。它就是憑着
這大手腳,像吸船一樣拍打在船身上,如壁虎一樣,一點點向上爬來。
“在這,快放箭!”我看着這未知生物,立即明白它就是海怪,馬上指着它叫了起來。
可惜呀,語言不通。船甲上除了我和幾個武行,根本沒有別人。任影他們都在船艙內休息呢。我的叫聲大家沒理解,但海怪卻嚇着了。它極快地向上衝爬着,幾下就到了我腳下。我看着那張臉就打了個哆嗦。
“草!”我可沒有科學家的心態,我想就算是科學家也不會想這麼近研究這種生物吧?於是我罵了一聲,衝着它的臉就是一腳。
砰!我的腳踢在了它的臉上,卻覺得腳下一滑。那感覺就像是踩在了抹了油的球上,一下就突擼了,根本吃不上力。而海怪則不客氣,揮手向我拍來。我可是高手,能讓它這麼拿下麼?我連忙急停收腳,同時兩手向上迎去。
我的兩臂與他的一隻大手相觸,一股巨力傳來,把我打得連退了幾步。我嚇了一跳,這東西的勁兒,真夠大的,如果被無防備地打中腿,還真能被打折。但那是普通人,我可是有七道門內力護體的。
海怪翻身跳上了甲板,這時,人們才發現了它。噗噗兩支箭射來,一支射偏了,另一隻竟然被海怪揮巴掌打偏了。我更是吃了一驚,這東西也太強了,這反應能力,也不輸給我啊。想到這,我按身後的牆反彈着衝了過去。敵人越強,我越是來勁!
我衝到近前就是一腳,這時海怪也吃了一驚。顯然它沒想到,中了它的一掌竟然還有人能站起來。而這次我踢的是它身上面職最大處,胸腔。有了上次踢臉不成的經驗,我這次用的是巧勁兒,鑽勁兒,這種力正是打油滑之處的打法。通過旋轉集中,我的力量再不容易被分散,就是太極高手來了,也不敢化我這一拳。
砰!這一腳可踢正嘍。眼看海怪被踢得哇一聲怪叫,直接飛出七米開外。我可沒留情面,這一腳用的力量相當地大。但我還是感覺到,那海怪最後一下竟然向後躲了,它懂武術?不可能。但它的反應,那是相當快,智慧也是相當地高,知道這一腳不能硬擋似的。
噗通一聲,海面上泛起了水花。一羣人這才互相通告着衝了過來。他們拿着弩一頓射啊。但射了半天,我這才發現,五十米開外,海面上露出了一個小腦袋。我的眼力極好,這才發現了它。沒想到,它被我踢中了一腳,竟然還能游出這麼遠去。
“放快艇,快!”我回身叫着。
看到根本沒有人聽得懂,我這才跑到了小艇邊。我手忙腳亂地準備放下它,但卻不好使。這時,有人過來幫我了。任影帶着李大巴和辛巴達兩人一起衝了過來。在任影的幫助下,船馬上下了水。
“我們一起!”辛巴達提議道。
想起他兒子的死可能跟這有關,我就同意了。任影只點了三個人跟我們一起上船,我很清楚地看到,他們手裡可不止有弓弩,還有一把槍,我是不知道明白,但看起來就很高大上,是一把狙擊步槍。
裝備提高了一個世紀,我的心裡也更有底了。一人開着船,讓我們飛快地趕了過去。這裡離海岸已經不遠了。我們的快艇到了岸邊後,我跳下水就衝了上去。海岸上的腳印有的還沒被沖掉。我尋着腳印向前找,發現了腳印中間,有着一些泛着熒光的藍
色液體。我笑了,海怪肯定受傷了。
“它跑不遠的。”我得意道。
知道它打不過我,我追得更快了。我跑起來跟世界冠軍似的,誰能追得上。不一會兒,我就把他們甩開了上百米。而這時,我也看到了礁石洞方向,那個蹣跚前行的小人影。我咬緊牙關再次加速。
終於讓我追到它了,看起來它是受了重傷,正準備往洞裡逃呢。這也再讓我肯定了我的猜想,這海怪跟那小洞裡的人魚,肯定有着秘密的聯繫。
“哪跑,給老子趴下吧你!”我叫着衝上去就踢。
我的重腳之下,這小東西再次被踢趴了。它的整個身子都陷進了海灘的沙子裡。看到它不動了,我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跑到了。他們手拿武器對準了這怪物。幾個手電筒的光線聚集在一起,照出了這怪物的全貌。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個東西,竟然是如此的小。剛剛心理作用下,我一直以爲它很高大。我竟然沒有發現,它的真實身長不過一米多一點兒,站起來絕對不到我的胸口。
“怎麼會這麼小?”我感覺到有些奇怪,自言自語地問着。
“整死它得了。”李大巴說着,上去就踢了兩腳。
但他的腳踢在海怪的身上,卻根本不着力。任影膽子可真大,看着這燈光下泛藍的滑膩身體,她竟然直接蹲在了它的身邊。她觀察了一下道:“還在呼吸,它還活着!”
有兩個船員走了過來,按要求把這小東西翻了過來。而當它的正面朝上時,辛巴達突然“啊”的一聲慘叫。那種叫聲就像,被什麼東西突然刺進了他的大腿內側。這一叫把我都嚇了一跳。
“辛巴達,你幹基毛?”李大巴喝問道。
辛巴達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慢慢地,慢慢地來到了海怪近前。未曾說話,他的淚已經溼潤了雙眼。他跪下了,他甩着頭,他的手伸過去,摸着海怪的身子,摸到了它胸前掛着的一個小貝殼。
海怪會戴裝飾物麼?應該不會吧?此時此刻,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或者說,這個海怪的真正身份。
“阿達!這是我的阿達啊!”辛巴達終於哭喊了出來。
不知情的人們都愣了。看着辛巴達竟然撲在那個小怪物身上哭成了淚人,他們只能面面相覷。我聽到這時,也只能嘆了一聲。果然讓我猜對了。海怪,就是他失蹤了兩年多的小兒子。但它同時也是打斷船員腿的海怪。
“這是怎麼回事?”任影看向我求着答案。
我慢慢地搖着頭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按這個身高來看,它就是他。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跟我說明白些可以麼?”任影追問着。
她畢竟是我的僱主,我只能簡單地把我知道的說了一遍。任影聽完之後,也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她反應了一下,立即道:“辛巴達先生,請把孩子帶到船上吧。我們有先進的醫療設備,我想,我們應該治得好他。”
“謝謝。”辛巴達擡頭回着,他的眼已經哭腫了。
看到他是如此疼愛這個孩子,我的心裡有些難過了。把他踢成這樣的人,可是我啊。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有臉見辛巴達?想到這,我主動上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