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雷知道的事,我也知道。那地圖上畫的九個點,連起來正與我師父畫出的地圖一樣!也就是說,他們也知道了有人在破壞龍脈的事。當我說出我師父已經在聯繫人阻止這一切發生時,他決定,要與我師父他們一起行動,雙管齊下。
會議室裡的人都被喚了出去,只剩下了我和田雷兩人。我這才明白,原來這計劃是相當機密的。機密到這些參與行動的人裡,也只有田雷一個人知道。他拿出電子地圖來,在上面不斷放大着。
軍用的電子地圖,給的全是衛星的實時數據。我才知道我國的軍用衛星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我甚至看到了地面上的山頭,河流走向。隱約地我還能看到一些動物在動!這特麼要是用來追蹤一個人,就算他跑到任何角落,也逃不出法網啊?這一瞬間,我覺得什麼出國躲風頭的都是些小人物,如果真是大人物,根本就逃不開追查。
“我們現在就在這。你看,這裡就是雷音山。我們在這。現在,我們發現了雷音山以西的一片沼澤地。其實按道理來講,這裡不應該有沼澤的,地形根本不允許。但不知道爲什麼,這裡就是出現了一片沼澤地。我們的人就是在這裡找到了一種特殊的信號,然後,他們就失聯了。”田雷眉頭緊鎖指着地圖上的點介紹着。
我看了看,我們的營地正在山不遠處,離那沼澤也沒多遠了。當然實際上可能比在地圖上估計的遠一些,但真的不算太遠了。那一片沼澤大概有幾萬平方米,並不大,我是不懂地理形成。但田雷說不應該出現,就真的不應該吧?非自然出現了一大片沼澤地,又有人在裡面失蹤了,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
“具體是什麼時間不見的?有沒有什麼特殊徵兆?”我追問着。
“沒有。什麼也不知道。剛開始我們沒當回事,因爲他們拿的都是最先進的設備,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險,也應該能活着逃掉。”田雷很堅定地說着。
我當下眯起眼來,否定道:“可是他們沒逃,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着。”
田雷的臉紅了一下,他不能否認我的話。這也就是他們找我的原因。他們以爲那個大妖靈是我自己對付的,所以我一下就出名了。雖然不是上新聞聯播的那種出名,但在他們這些人裡出名,卻更拉風。名人的話顯然更有力度,我現在說什麼,都有人愛聽,尤其是主動請我來的田雷。
“張先生,我們又派人去過幾次。沒有人再失蹤。但我們的人得了一種怪病。軍方請來了國內最好的醫生,他……”田雷講着。
我打斷道:“等一下,既然是特殊的怪病,爲什麼不找個藉口,假意發到國際論壇上?我知道幾個外國醫生,相當厲害。”
田雷看着我,笑了。那是年紀大的人有更多的經驗聽到年輕人說傻話時纔有的笑容。我被他笑得全身不自在。
“張先生,我想你存在一定的偏見。術業有專攻,全科醫師就是通於所有的疾病,但不專。專科醫師就善長自己的領域。人類的精力是有限的,想完全精於一門手藝,已經很難了,不是麼?”田雷道。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卻仍然覺得老朱家能請到的醫生,肯定比他能請到的牛比一
些。可能是外國的劇看多了吧。畢竟我們國內的醫療水平整體不如國外。人家的設備,人家的資料,那都比我們先進。用刀拼槍,誰都知道哪個厲害。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練到刀法如神,身快過子彈的。
“牛醫生是國內權威,在國際上也有相當的知名度。其實,我可以不謙虛地說,他就是這個領域的世界第一人。”田雷道。
“哦。那他是治什麼病的?”我平聲問着,還是有些懷疑。
“他是個生物有機化學專家,在醫療界是惡性腫瘤專家,也就是治癌症。”田雷道。
你看人是衣服馬是鞍,這個名頭一擺出來,我立即就覺得這個沒見過的醫生牛比了很多。癌症啊,那是說治就能治的麼?多少有錢人抗癌都抗不住,這是真正的人類殺手。得了癌,不說十人九死,也差不多了。這麼難治的病,如果還能在國際上被稱爲專家,當然就不是簡單的有兩把刷子了。
正說着,帳棚外有人說話了。
“田長官,我能進來麼?”聽口音是標準的新聞聯播主持人,聽不出哪裡人來。
田雷應了一聲,一人就走了進來。白大褂,小眼鏡,頭髮工整,耳朵上掛着口罩,手裡拿着器皿,一看就是標準的醫生。還是個帥哥醫生。他進來看了看我,點頭笑了一下。我也友好地迴應他,笑了一下。
“田長官,正如我所料,用的我capsape十三號,很順利地完成了本地酶的抵制,無論是在啓動階段還是在效應階段,都可以直接阻止細胞凋亡信號。”這醫生拿着那個器皿說着。
我聽得頭直大,根本不明白他說的是啥。再看田雷,好像很懂的樣子,走過去跟他討論。我的心裡多少有些自卑。看人家,什麼都懂。我還是個巫醫呢,對醫生說的話根本聽不明白一個字。
“好,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放心地派人再去了。辛苦你了牛醫生。”田雷肯定道。
牛醫生一笑,轉身就走了。當天晚上,我們就在營地外吃喝聊天,互相認識了一下。我和牛醫生聊了兩句,發現人家太有水平了。我根本說不出個四五六來。方芳芳跟幾個軍人也是喝着酒,很放得開。看得我心裡來氣,不知道爲幹什麼,我越是討厭她就越能看到她的行爲。
終於,夜深了,我們都睡了。這一晚上,我的夢就做開嘍。一會兒是師父罵我,一會兒是朱珠跟我哭着耍無賴。接着,我竟然夢到了跟方芳芳沒穿衣服抱在一起,她主動吻了我。而她的嘴剛一接觸到我的嘴,臉就變成了我爸。這把我嚇的,當時就瞪着眼醒了過來。
“呼,這你麻的夢。”我抹了一下嘴,還心有餘悸地說道。
天亮了,大家都起來了。我們在營地中間集合整隊。我看了看隊伍,都是一水兒的一米八小夥兒,揹着六十升的旅行大包。他們的腿包是軍方配發的,比我買的戶外的結實多了。我看着就有些眼饞。
田雷帶隊,隊裡竟然還有方芳芳和牛醫生。方芳芳我可以理解,她是個要強的警官出身,又有了特殊本事。那牛醫生,是個醫生啊。他跟着冒險,合適麼?
“大家準備好,我們要出發了。這次任務,我們要團結在一起,任何人,都
不許私自行動!懂了麼?”田雷道。
“是!”小夥子一起喊着,吼聲震天。
我看得也一精神。十輛越野車開起來,我們上路了。每車四人,我們一共是四十人整。說多不多,但這麼強的裝備,這麼好的素質,這個隊伍的確有不錯的戰鬥力。但我總覺得,我們還是少了些什麼。
等到了沼澤裡,我們停了車開始步行。我才發現哪裡不對勁兒。四十人裡,除了我和牛醫生加方芳芳外,剩下的全是軍人。他們身上都配着刀,槍。即使是田雷,也都彆着手槍。我當時就明白過來了,這就是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一支隊伍,戰鬥力超強,用來反恐都夠用了。但我們面對的不是恐怖組織啊。我們是去山之靈地,去的是龍脈上的眼!我師父都是找到了衛字派的能人異士幫忙。可我呢?我這隊伍裡全是物理攻擊的武士,沒有魔法師啊。就我一個人是術士,這也太扯了吧?我是我掛了,他們就相當於白玩兒,任他們再能打,武器再先進,都只有死路一條。
“田哥,你們這裡有多少人會封靈術?”我小跑到他身邊問道。
田雷果然一愣,他看着我問道:“你不會麼?”
我點了點頭道:“我想我可以。不過,就我一個人會?”
田雷哈哈一笑,很認真道:“我們請到了你這種高人,還需要找別人麼?放心,我們會全力配合的。我們的武器裡有很多都對那些超科學之物有效果,不用擔心。你只管做好工作,保護該保護的就好。”
“可是……”我還想跟他說兩句,但我停住了。我知道,他根本就是個外行。看起來,國家級的部門,也不什麼都知道啊。他們知道有我們這種人存在,卻不知道這行到底是什麼樣的。我覺得,我們這次的旅行有些危險了。跟一羣不懂靈異的人一起去非人之所封靈,什麼叫冒險,這特麼纔是真正的冒險。
走近沼澤,就有人打開了一個手提的設備。圓形的黑玻璃屏幕上,顯示着一個小綠點兒,綠色的光波像雷達一樣順時針在屏幕上掃着。我們走着,走着,突然,屏幕上多了一個紅點兒。那人馬上向前一指,田雷按他的指向,下令前行。
我從不懷疑科學可以找到靈地。因爲我知道,萬物皆科學,只是現在的科學不夠發達罷了。比如飛機,科學麼?放在幾百年前,有人看到飛機,肯定以爲是神鳥大鵬什麼的吧?巨大的會飛的,超音速後面有圓音錐的,古人一形容,就神化了。比如電視,放古代,誰特麼知道這是什麼?還不是以爲是把人裝起來的法寶?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奇異現象,可能就是若干年後的科學常識。不過我這輩子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
按那儀器帶領,我們走出了幾裡地。突然田雷一舉手,所有人都停了。
“張先生,你看那裡。”田雷伸手指着,很是驚訝地對我說道。
我順他手指一看,也是一驚。遠處有個發光的點,看起來,像是什麼電子屏幕在閃着舞廳裡的炫光。我想到了一些遊戲機,不過這裡是沼澤,誰會這麼有閒心,在這裡弄個發電機,再接上游戲機?
“不正常就是正常,這裡應該就是靈地了。”我解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