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芳,你們知道那個瘋子在哪拿的毒品麼?”我拿着電話問道。
方芳芳隨意道:“這是警方機密,你一個外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快說,這事關係重大,可能會發生大事的。”我急了,叼住她的左手腕道。
我一時着急,忘了我的手勁兒已經非同小可,方芳芳疼得一咧嘴。她剛要跟我發飆,她的手機也響了。她甩了兩下,我才放手。她拿着手機接了電話。
“喂,怎麼了?哦,知道了。”方芳芳回着話。
從她的表情中我看出了一些事。她緊張了,或者說激動了。我不敢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要給她發獎金,應該是負面消息帶給她的情緒激動。可不管是什麼消息,我將告訴她的事,絕對會令她馬上把這激動更升一級。
“我得走一趟。你確定他已經沒事了麼?”方芳芳道。
我點了點頭,怕她立即離去逐快速說道:“他是沒事了,但你管的事可能要大了。我剛剛得到了報告,黃衣男子和你同事感染的是一種特殊的細菌。七年前曾經在伊拉克被發現過。這種病菌不能被任何染色劑着色,要放大到一萬兩千倍才能肉眼可見。所以當時有一陣,曾經爆發了一場大危機。直到聯邦部隊去暗中執行了一次任務。”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遇到了生化攻擊?”方芳芳驚訝地問着。
“差不多吧。當時聯邦部隊的作法是,擊殺所有村裡的人,隨後用炸彈將全村炸平。四周挖溝填滿了生石灰。大火燒村足燒了兩天兩夜。”我拿着手機讀着上面的報告。
剛剛我用特殊的解毒方法處理了妖毒,但事實證明,妖毒也是毒,只是人們沒發現的毒罷了。而這種特殊病菌在七年前的處理方法就是屠村。七年過去了,相關的研究報告仍然停在七年前的階段。所以現在這種病菌再次出現,如果真的爆發了,結果只有一個,還是隻能屠村。換句話說,崑山的某處,將發生一次大規模的傳染病,整個地區的人,都將只能執行仁道。
“那……”方芳芳手拿電話,全身顫抖着沒了下文。
她這個表現讓我也全身發冷。以我的聰明立即聯想到了她爲什麼會這樣。剛剛她接到的電話,肯定跟黃衣人有關!跟這病菌有關。
“什麼病毒?”李大巴湊上前來。
“不是病毒,是細菌。”我解釋道。
“有什麼不同麼?”李大巴撓着頭問着。
我哪有心跟他解釋這些,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巴,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行,等會兒我買個口罩,完了就跟你一起。咱哥倆兒誰跟誰?”李大巴很夠義氣地說着。
“幫我把大小姐看住,這次的事,她絕對不能去。”我接道。
李大巴微有些失望,看向了朱珠。朱珠一撇嘴道:“切,你當誰高興跟你在一起麼?”
我再不跟她多說,因爲我看到方芳芳已經小跑着向醫院外進發了。我背好包,一拉安東尼就跑。方芳芳開着一輛黑色小現代,她的手下只剩下了一人。他們剛一上車,我就拉開車門把安東尼推了進去。
“你幹什麼?”方芳芳吼道。
我也隨後上車,一關門道:“方警官,現在你需要我的幫助。你也看到了,如果你們不小心被咬
到了,就會變成那樣的。”
“是啊,方頭兒,我看不如讓這小子跟着吧。我可不想變喪屍。”坐在副駕上的男警察開始偏向於我了。
“可是……”方芳芳還是不樂意跟我合作。
“你是要去毒窩是不是?”我問道。
“你偷聽我的電話?”方芳芳邊發怒,邊發動了車子。
油門一點,車走了起來,我笑了。她再怎麼看不上我,再怎麼怒,都不要緊了。因爲她現在已經接受我參加這個任務了。崑山這地方真不錯。我可不想看着它變成人間地獄。坐在車上,我也不再說話,只想像着等一下會遇到的情況。如果再遇到中毒之人,他們根本不怕疼,我該怎麼辦。難道把所有人的腳筋都挑了?想到這,我也相當的頭疼。
崑山很小,車開了半個小時,就已經到了我們的目的地。方芳芳把車停在了路邊熄了火。下車時就已經把槍拿了出來。我則看了看地形,找起了可能的窩點。
這裡是個空曠的大空地。馬路看起來修了沒幾年,還很平整。兩邊的地有的用鐵皮圍着,有的翻了土上面釘着木牌子,一個個地皮都已經被各企業訂下了。但不知道爲什麼沒有開工建設。只有離路邊約三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樓裡有些燈火點點亮着。
我想,那裡應該就是我們的目標了。而我正注意着,就看到空地之中跑來一人。沒有路燈的地方,想看清一個人是那麼的困難,只有我的眼力才能抓得到他。但想看清他的臉,就更難了。看他跑得是那麼急,我立即懷疑起來。這麼個衝刺法,難道是中了毒的瘋子?我立即從包裡拿出一把直刀來。
看了看方芳芳,我偷笑了一下。我的包裡有金線,有符紙,但更多的則是管制品。什麼刀啊,刺啊,都有。要是她查我,可以把我包全都沒收掉吧?苦中做樂着,我一步上前,就準備把來人制伏。
“方警官,你可來了!快,就在裡面。剛剛好像爆炸了,然後有好多慘叫聲,嚇死我了。”空地中跑來的人影離着十幾米就喊了起來。
這個距離上,大家都已經發現了他。聽聲音是自己人,方芳芳這才放下了槍。待那人走近,我纔看清了他。那是一箇中年男子,長着大衆臉,跑得一頭是汗。
“你的情報準確麼?”方芳芳問道。
“百分之一千的準確。我跟弄三喝了一斤多假酒,這才把他的話套出來。我悄悄跟着這小子來到了這裡,眼看他進去的。地方政策變了,不給免稅了,這裡的老闆都撤了資。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有人來這裡興建,這就是最好的造毒點。”中年男子解釋着。
方芳芳想了想掏出錢包來。看着她把錢包裡的大票全都清空給了這男子,我偷笑了一聲。沒想到電影裡演的是真的,還真有線人這一說,靠這個吃飯的人,膽子可比犯罪還大得多呢。這要是弄了假情報,警方要抓他,要是弄了真的,被人知道全家都要被殺。
但仔細想想也正常,什麼技術也沒有,什麼苦力也不願意幹,還想來快錢,那也就只有挺而走險了。看着中年人拿着幾千塊小跑着離去,我想起了一篇課文《捕蛇者說》。如果中年線人是捕蛇者,他的賣命是爲了過些舒服日子。我呢?我爲了什麼?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過上了專門跟死神跳舞的日子。但剛開始我是爲了找到左慈,解開我的天魔
魂眼。現在,我接觸到的九成任務都跟這無關了。我變了。
“你們跟在我身後。小張,這次任務危險。”方芳芳兩手託槍走着,習慣性地命令着。
“你管誰叫小張呢?”我不樂意道。
我身後的警察笑了,“呵呵,是我。我姓張。”
“哦。”我這才應了一聲。
我們這一個小玩笑,讓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下。但我走在兩個警察的身後,仍然感覺得到,他們倆的腳都有些不穩了。看起來,他們是真害怕啊。再看安東尼,真是平靜得讓我佩服。而我呢?我雖然有些緊張,但卻完全感覺不到害怕。
這一刻我又有所悟。連年的與非人之物打交道也不是白玩兒的,現在我的膽子已經大得不像話了。
終於來到了小樓外圍。方芳芳的腳步放慢了,我們跟在她身後,也都同樣慢了下來。
那是一個只有五層的小樓座子。一樓和三樓亮着燈,另外幾層都一片黑。灰色的外牆證明着它並沒有真正完工,只是土建結束,根本沒裝修。樓座外是用兩米多高的水泥牆圍成的院子,只有一個大鐵欄的門,現在緊緊地鎖着。
“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我得想辦法進去看看。張偉,你沒有槍,和你的外國朋友在外面等一下。知道你武功高,但是……”方芳芳嘮叨起來。
我現在也是個行家了,聽她這麼說話就知道,她害怕,不敢立即進去。但一看她就是雄性酮分泌過盛的類型,有別人在身邊時,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害怕的。她不停地說,只不過是爲了給自己調整的時間罷了。
讓我等她調整,我哪管那套?她說着話,我已經跑到牆邊,向上一伸手抓住牆頭,腳稍一點地噌地就飛了起來。雖然我不能飛檐走壁,但翻個三四米的牆,對我來說那不跟玩兒一樣麼?用三叔的話說,我功力深厚(雖然有點兒不要臉但我喜歡這句話)。
翻過牆後我就到了院內。門衛室的門是開着的,我躥身進去想把裡面的人放倒。但進去後卻發現沒有人在。我找到了鑰匙串,看到了上面用透明膠貼着的標籤,找到大門的鑰匙我很順利地開了門。
“進來吧。裡面沒人。”我說道。
方芳芳邊進門邊訓着:“你怎麼這麼魯莽?這要是被人看着了可咋整?你知道他們多少人麼?”
我哼了一聲,閉眼走向小樓,邊走邊聽。方芳芳激眼了,立即端槍追了過來。她一把將我推得靠在了入口的邊上,小聲在我耳邊咆哮:“你不要命了?這是製毒窩點,他們可能有槍!”
正這時我反手一按她的嘴讓她再說不出話來。我又皺着眉頭聽了幾聲,這纔回身對他們幾個說道:“他們有什麼也不會用了。這樓裡的人,已經全瘋了。”
“什麼意思?”警察小張問道。
“用你的話說,他們全變成喪屍了。這個樓就是個喪屍樓!”我極爲嚴肅地說着。
小張本來就害怕,被我這麼一說,手裡的槍立即掉在了地上。而這一下可好,槍竟然走火了。砰的一聲,在空曠的小院裡出奇的響。緊接着就聽到樓裡紛亂的腳步聲響成了一片。
“你們快出去,把門鎖好!”我放開方芳芳推了她一把道。
方芳芳到了這時也不裝英雄了,轉身就跑。小張連槍都不要了,也往外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