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在風衣上燒起來,變成了一堵兩米多高的火牆。黑色的黑自然是少見,但我是放火者,這裡是宗教裁判所的審判廳,能進來的都是些見過世面的大人物。他們之所以會全部都看向火牆,看的可不是火,而是火上的影像。
火牆變成了一布幕,幕上演着一場電影,無聲的彩色的電影。其中的主演正是丹尼爾,神的丹尼爾。而他在做的自然就是殺掉神的僕從和一個神父。配角,沒有被殺的,自然就是我嘍。鮮紅的熱血,骨頭碎裂的脆響,一切都有如在人們眼前發生一樣。那是絕對的立體感現場還原。
當全場人都看到丹尼爾把小修道士殺死時,他們全部譁然。即使再不懂的人也都憤怒了,明明已經屈服於他,還是被殺了。丹尼爾全場的眼神冷漠中充滿了快樂,他享受於殺人的過程,並不後悔殺人的結果。
“安老哥,麻煩你翻譯了。這是在我大中華的首席幻術師留下的方子,可以真實還原一些過去的事。”我說道。
“好的。”安東尼應了我一聲,用足了底氣向全場喊了起來。他也是真急了,即使他真是不怕死的人,現在知道自己不用癌症死去,又有能力救更多的人,他也不會願意就這麼冤死的。
“這,就是當天發生的一切!大家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四處打聽一下。相信原理在場的和位都能明白點兒吧?宇宙萬物,都是互有關聯的。雷電,可以在物體上成像,水流可以記憶戰鬥時的場景。空氣折射,可將遠方的物體變成滲海市蜃樓。在首席師的奇方下,任何東西都可以記錄主人所幹過的一切。這件風衣丹尼爾一直隨身穿着,它,就記下了一切!”我高喊着,掙扎着硬是從地上跪了起來。
安東尼則拼了老命地跟着我,我說一句,他翻譯一句。當翻譯完成後,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不是他們不相信我,而是他們開始相信我了。但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假的。丹尼爾,那可是神的丹尼爾啊。
在他們的心中,丹尼爾一直是一個標杆,一個形像大使之類的人物。我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的能人不少,尤其是這個什麼教會裡。像安東尼這樣的人都不能進入這種地方,只能到外面到處抓小鬼。我猜,這裡的人至少是成功的政客或是能力超羣的異士。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們的見聞都應該不少纔對。所以我說出這種話來,他們多少都會根據剛剛的靈力情況判斷出來,我說的,多半是真的。但那只是多半而已。我遊移着目光,掃視着在座的人。
因爲我知道,這裡的規矩就是這樣的。法官一錘子定音,但在座的人才是真正的法官。他們議論的結果會給法官最後的建議。我的目光與他們相觸後,卻很快得到了一些不同的答案。在我心中計算之後,我得出了結論,這些人已經有一小半開始懷疑起丹尼爾來了。雖然這並不全是我那幻術的功勞。但至少有作用了。
丹尼爾卻是從始至終一直兩手別在掖下,靜立着看着一
切的發生。他不阻止我說話,也不爲自己辯解。這讓我再次看到了他的可怕。他的神情並不是在裝什麼也沒有發生。我環顧所有人後,最後還是看向了他。只看了一眼,我就覺得我失敗了。
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狠。我從他的臉上讀到的信息竟然是:“就是我殺的,怎麼樣呢?你們能怎麼樣呢?”
我心知肚明,但丹尼爾卻並沒有說出口。他只是等大家都不說話了,才慢慢走到了風衣邊。他指着風衣說了起來。安東尼則在我身邊爲我翻譯着。
“就憑這幻術?大家也聽到了,他自己都說了,是首席幻術師。並不是真正的什麼可靠的證據。這種小戲法,正是魔鬼們最常用的,不是麼?過去的十年間,我有多少兄弟被這種幻術所騙,最後成爲了墮落的戰士。你們知道我在殺掉他們的時候,是多麼的痛心麼?難道,今天大家會因爲一個幻術而懷疑我?懷疑神的丹尼爾麼?”丹尼爾義憤填膺道。
人們又議論起來。人就是這樣,很容易因爲一件事而動搖,而也很容易去質疑另一件事。我猜想,丹尼爾的個性比較張揚,平日裡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他這麼拉風的人,這麼有地位的人,更容易被有心機的人所看不慣。如果不是這樣,估計根本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剛剛的幻術吧?現在也是一樣,還是有人對他有看法,帶着有色眼鏡,很難摘得掉。所以大家的意見還是不一至的。但我也能看得出,支持我的人,更少了。
“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張偉?殺人的異端?”丹尼爾換成漢語對我說道。
我憤怒地瞪着眼,一下下掙扎着。但我身邊的聖騎士可真不是吃閒飯的,他們的力量比我上次遇到的兩個異能聖騎士,只大不小。這些人按着我,踩着我,我是真動不了。我只恨得直咬牙,恨不得咬死麪前這個死小人。但我這樣,卻讓丹尼爾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真以爲你找個什麼幻術師就能對付我?你真以爲放個什麼電影就能讓大家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你太小看我了!”丹尼爾說着話,撿起了風衣穿在了身上。
就在這一刻,他身上的風衣瞬間變了顏色。風衣外長滿了黑亮的毛。那是貓的毛髮,是苗老太所養的黑貓所種下的特殊幻術。我的猙獰面孔一下就變了,我笑了,得意地笑了。那是隻有在我穩拿第一的時候纔會露出的笑臉。因爲這次我贏定了。
“丹尼爾,你真以爲我會笨到用什麼幻術就來跟你對質麼?你真以爲我會相信臺上這些傻比們會因爲我的一個證據就向着我麼?你太小看我了!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打不過你,但我有辦法讓你說出來!是讓你說!”我興奮地叫着。
安東尼這次不用我說,看我的眼色就自己翻譯了起來。
“苗老太給我的最後一手,就是如何治服你的辦法。這是以生命爲代價的最強咒術。不管你有多強的修爲,你中了這招,這一天裡,除非你閉嘴。只要張嘴,
必是一段實話。”我說着。
“請問吧!”安東尼翻譯完,又向裁判長說道。
裁判長的眼袋抖動了兩下,還真的問了。而丹尼爾則低下了頭,看着地板愣了半天。我不知道裁判長問的是什麼,但我肯定,這個問題他不敢張嘴。張嘴回答的就是實話,而實話,肯定會讓他陷入很大的困惑之中。
約過了三分鐘,所有人都大氣不喘直盯着丹尼爾。但這時我卻不着急了。就算他再怎麼有地位,也不可能沉默一天的,在這一天之內,他必然要被問出實話來。
“唉!是真的,確實如此!是我殺的人,是我幫助哥譚找到了靈母。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呢?我說了實話!你們又奈我何?”丹尼爾竟然用漢語說出了實話來。
現場懂漢語的人一定不多,但卻不是一個也沒有。很快,就有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指着他叫了起來。接着,全場人都沸騰了。人人都在指責着丹尼爾。我笑得更開心了。看來我終於成功了。丹尼爾的原形露出,我的罪沒了,而他,則將得到應有的制裁。
“來吧!你們這些廢物,你們這些低等的骯髒的生物!就憑你們,根本不配生存在這個星球。滿口仁義道德,教皇殺過的人,有多少你們知道麼?”丹尼爾突然臉變得像一頭兇狼一般,他的手中已經不知何時戴上了那副鐵鎖的手套。
而這時,按着我的聖騎士們都鬆開了。全店的聖騎士都衝了上去。丹尼爾是強,強得離譜兒。但聖騎士也不弱。接二連三地有聖騎士從外面衝來,我向邊上退着,看着這場鬥毆。直到現場衝進了五十多聖騎士時,丹尼爾才狂笑着被按倒在地。
那些聖騎士將自身的能力全都用在了他身上,這是多麼大的一種負擔?反正我覺得,我肯定被秒殺,但丹尼爾竟然還能笑出聲來。
“笑吧,現在不說出惡魔的下落,等會兒有你好受的。我想,你們的裁判所應該不會對你有特殊照顧吧?”我上前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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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你很有心啊。我倒是小看你了。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等着。”丹尼爾道。
我會怕他?現在他都這個熊樣兒了。我狠瞪了他一眼,看着聖騎士們拿來了特製的枷鎖把他束縛起來。接着幾個人推攘着,把他弄出去了。現場的人開始散去,有兩個人走過來,跟我們握手道歉。
我和安東尼都是好說話的人,我們來的目的也就是爲了抓到丹尼爾。還了我的清白不說,還讓我有機會得知惡魔哥譚的下落。我這個人有個怪脾氣,既然是因爲我的失誤造成了惡魔出世,那這事兒我就得管到底。
被留下吃了一頓飯,第二天我本準備向他們打探消息。但卻有一人領着我和安東尼到了一個地下的牢房內。我們看到了一間牢門碎成了八瓣兒。我走進房間一看,牆上用血紅的染料寫着一行中文:“人我帶走了,勿來送死。”落款是‘首席幻術師’
這話明顯就是寫給我看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