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了,我的力量被她剛剛捲走了,現在我只剩下一點點時間,到時候我就會魂飛魄散的。”小娃娃的身體在她懷裡越來越淡。
“不會的,水雲宗裡一定有辦法,一定有……”看到小娃娃的手一點點消失,洛洛昕芸的聲音哽咽了,“不要,你答應我一定要撐下去好不好,你不是喜歡聽別人誇獎你帥氣逼人嗎,帥氣的人不可以再這裡消失啊!”洛昕芸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一不小心踩空了一節,頓時整個人都往前傾倒而去。
“小芸芸,來不及了。”閻翊從身後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而她手裡的小娃娃也已經變得幾乎透明。
“我答應過他,答應過他會帶他回水雲宗,答應過他不會讓他消失的。”洛昕芸強忍住了眼淚,喉嚨發緊。
“謝謝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帶我回去,只是我自己不爭氣,撐不到那麼遠了。”小娃娃勉強的睜開了雙眼,但是聲音已經輕的聽不清楚。
就在最後一點要消失不見的時候,一道魂氣幻而成的青色光點從遠處飛來。
只見一面八角的靈境飛到了小娃娃的身上。
隨即已經消失的小娃娃竟然又變了回來,在靈境的光照下慢慢被吸入了鏡子裡。
洛昕芸順着飛走的鏡子望去,這纔看清楚來人竟然是水雲宗的宗主。
“你們隨我來吧。”水雲宗宗主白墨飛上了魂芯梯的頂端。
再度回到水雲宗時已是深夜時分。
白墨將他們再度請到了光合殿中。
“師尊,弟子有一件事必須稟告。”長儒走進大殿內見洛昕芸等人由回來了,心中暗道不好。
“說吧。”魂氣幻化而成的青色光點在半空中漂浮着,內中透出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
“弟子擅自做主,拒絕了洛姑娘將五盟至寶交給水雲宗的請求。”長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雖然低着頭但脊背筆挺。
“就按宗門規矩自行領罰。”
“師尊,大師兄他這麼做也沒有錯,畢竟洛姑娘並不是在蓬山將五盟至寶當着衆人的面交給您,現在水之大陸時局動盪之時,洛姑娘卻把五盟至寶送到我們水雲宗,豈不是惹人非議。”殿外走進來一個嬌小玲瓏,樣貌平平的女子,但女子一雙褐色的眼眸卻十分凌厲。
“青菱,沒有師尊的傳召你不該進來的。”長儒壓低着聲音呵斥她。
“大師兄,你還要回慶州去查探月之結界的事情不是麼,要按照宗門規矩處罰的話,你可是要面壁三年不能出來的。”青菱皺着眉,又往前走了幾步,凌厲的目光掃向了洛昕芸等人,“師尊應該知道大師兄一直都是爲宗門考慮,一心只爲師尊,要是宗門中的其他弟子知道師尊因爲這件事處罰大師兄的話,那其他人都不會心服的。”
“水雲宗之中,何時變得如此沒有規矩?”白墨的聲音陡然冷了幾分。
青菱還要開口,卻被長儒一把拽倒在地,“還不快向師尊認錯。”
“我沒有說錯和做錯,爲何要認錯?分明是師尊有意偏袒一個外人。”青菱輕哼一聲,剛要站起身來,忽然一道青色魂氣從她頭頂壓下,壓得她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師尊,你饒了青菱吧,她尚且年幼,說話不知分寸。”長儒重重的地上叩首。
“大師兄,你別這樣,我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情我自己會負責,師尊要罰那就罰我好了!”青菱擡起頭毫不畏懼的看向高處的青色光點。
“面壁十年。”白墨冷絕道。
“師尊!”長儒不由臉色一白。
“再說,再加十年。”
“師尊你竟真的忍心這麼對我,你以前最疼我了,現在爲了一個外人竟然罰我面壁十年。”青菱冷眸橫掃向了洛昕芸,眼中迸發出一股恨意,“你不就是找到了五盟至寶而已麼。”
“帶下去,面壁二十年。”白墨冷喝一聲,一股強勢的力量頓時襲向了跪在地上的青菱。
霎那間,青菱全身三百零七個穴道全部被魂氣封鎖,整個人僵跪在了地上,再無開口反駁的機會。
殿外,兩名弟子上前將人帶走。
長儒想要制止卻不敢再開口幫忙,因爲他知道師尊是真的動怒了。
然而以前師尊再生氣也沒有罰弟子罰的這麼兇,更沒有對天賦異稟的小師妹如此嚴厲。
他不禁側眸向坐在椅子上的洛昕芸看去,難道真的是因爲這個少女對師尊意義特別麼?
但從表面上來看,這少女真的平凡無奇,一星的修爲青菱師妹早已經在十二歲的是突破,現在已經是一星八級的修爲,即將要進階一星九級了,師尊卻在這種時候封穴送去面壁,那不是害了青菱師妹的前程麼。
“長儒,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麼?”沉默良久,白墨纔再度開口。
“弟子只知道自己擅自做主是錯。”
“但你不認爲自己做了一件錯事,是麼?”
“弟子一心只想讓水雲宗能安然,不希望水雲宗捲入太多複雜之中,這樣反而會影響水雲宗的弟子們修煉。”長儒如實將的回答道。
“洛姑娘覺得呢?”白墨忽然話音一轉。
“這是水雲宗內的事情,我一個外人要評論的話,恐怕身份不符,而且也會讓其他的弟子質疑宗主的。”洛昕芸擺了擺手,這種事情她可不打算參合,萬一說錯了什麼引發水雲宗弟子不滿,那可就沒辦法彌補了。
“本尊只是想聽聽而已,不算作數。”白墨語氣悠然。
“其實長儒公子說的話也沒什麼錯,他也只是想維護好水雲宗而已,宗主要罰他的話,恐怕長儒公子也沒有辦法瞭解宗主你的想法。”
“洛姑娘認爲本尊是什麼樣的想法?”
“我認爲宗主其實並不是一個冷漠處世的人,但宗主爲了維護門下的這些弟子,已經儘量讓他們避免那些紛爭,我想長儒公子也是因爲感受到了宗主這片心懷,所以纔會擅自做主的,這當中錯誤的只是宗主沒有跟長儒公子多溝通,長儒公子並沒有瞭解到宗主你真正的處世之道。”洛昕芸說的十分認真。
“長儒,你可有聽懂?”白墨對她的印象又加分不少。
作爲一個旁觀者可以看清形勢並不難,難就難在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分辨出對錯,並且找到問題所在很難。
洛昕芸擁有他衆多弟子中都沒有的東西,那就是一顆赤誠之心,一顆明辨是非又能包容一切的心。
“弟子知道,如果今天此時換做是洛姑娘的話,一定會把五盟至寶留下,但弟子依舊是無法做到。”長儒抿着脣回答道。
“還不開竅。”白墨長嘆一聲,“你們入門時,爲師說過什麼?”
“師尊說,修煉就跟做人一樣,魂魄要至臻至善,人亦如此。”
“那你所作所爲是否至臻至善?你心中爲護水雲宗弟子安然,沒有錯,但你可曾想過若五盟至寶落到萬惡之徒的手中,到時候禍害的就是蒼生,蒼生不只是其他門派的弟子,水雲宗也是其中之一。”
“弟子明白了,是弟子錯了。”長儒眸中泛起一抹羞愧之色,果然是自己的悟性太低了,還牽連到青菱師妹被面壁思過二十年。
“慶州的事情爲師會親自處理,你退下面壁去吧。”白墨冷聲命令道。
長儒站起身來之後對着洛昕芸深深鞠了一躬,“洛姑娘實在抱歉,之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希望洛姑娘不要記在心上。”
“沒事沒事。”洛昕芸忙擺了擺手,要面壁十年的懲罰可是不小。
“弟子告退。”說完,長儒退出了大殿。
白墨這纔再度開口道,“洛姑娘這次來到水雲宗的原因我都已經清楚,至於五盟至寶可以暫時留在水雲宗,我可以替洛姑娘保管一段時間,但我不會收下,五盟至寶終究是應該留給五盟之主的。”
“這樣的話,我豈不是成了讓水雲宗成爲衆矢之的的人了麼。”洛昕芸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回答,知道他會幫自己,可是這樣幫的話自己怎麼好意思呢。
她搖了搖頭,人已經站起身來,“還是要多謝宗主的好意,不過我來到水雲宗願意把五盟至寶交給宗主,是因爲相信宗主是一個可靠的人,可以承擔得起五盟至寶這份責任,但是宗主不願意接下,我也會帶着五盟至寶離開,絕對不會拖水雲宗下水。”
“洛姑娘這話嚴重了。”白墨低聲輕笑道,“我既然敢讓姑娘吧五盟至寶留下,就有讓水雲宗不被影響的辦法,姑娘是不信本尊的能力麼?”
“我……”洛昕芸眨了眨眸子,“我只是有一點兒不放心。”
“不放心的原因是因爲君竹門是麼。”
“這件事剛剛宗主應該也看到了,就連水雲宗裡都有人是君竹門的人,難免不會還有其他暗藏的人潛伏在水雲宗中。”洛昕芸已經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給他。
“正好藉此機會,讓本尊好好整頓水雲宗,洛姑娘可以安心將五盟至寶留下,若不相信本尊能力,也可以將五盟至寶帶走。”白墨態度悠然,並不強求。
她會找到自己是信任。
而這份信任只在接觸兩次之後建立,但她卻可以如此肯定的將五盟至寶帶來,這份信任着實可貴。
“好吧,這五盟至寶我就留在水雲宗,勞煩宗主幫我照看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完事情之後一定回來取,就是關於僱傭君竹門背後的那個人,我想提醒宗主。”洛昕芸將五盟至寶遞到了他的面前。
五盟至寶上哪淡淡的玄黃色氣流在接觸到白墨身邊的魂氣時,好似有所感應一般,竟然產生了共鳴,那青色的魂氣與玄黃色的氣流融合在了一起,隨後在五盟至寶的上面顯現出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長線。
“這是怎麼一回事?”洛昕芸好奇的問,因爲單單一條線根本就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