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門後的灑掃工具,胡漢三剛想打掃,一轉身卻看到白滿川趴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個小瓶子正認真地收集着地上的血肉,忍不住彎下腰問道“白滿川,你在做什麼。”
“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的東西。”白滿川隨口說道,裝好鮮血匆匆出門,去追林曉琪了。
“切。”胡漢三撇撇嘴說道,不說就算了,誰稀罕知道啊。
胡漢三開始認真地打掃起來,而另一邊,林曉琪和秦越剛剛來到三樓的包廂。站在衣櫃前,林曉琪看了看,隨手挑選了一件藏青色的衣衫,上面還有金色的鑲邊刺繡,有一種內斂的優雅。
一眼就看到林曉琪選的衣服,秦越連忙伸手奪過去塞回櫃子裡,親自挑選了一件月牙白衫遞給林曉琪,上面沒有一絲多餘的修飾,只在衣領修等邊角的地方,有一些簡單的紋路。
見林曉琪根本不理自己,又伸手去拿方纔的藏青色衣衫,秦越攔下她不容置疑地說道“穿這件,這件好看。”
“不想穿。”林曉琪皺眉看着月白衣衫,淡淡說道。
直接把衣衫塞進林曉琪的手裡,秦越不滿地說道“你不是說今天是本殿下的生辰,本殿下可以任性的嗎,就穿這件,本殿下決定了。”說着秦越雙手放在林曉琪的肩膀,推着她往內間走去。
看了看手裡的衣衫,林曉琪無奈地接受了,她並不是不喜歡白色,只是待會將要發生的事情,並不適合白色而已。站在內間的門口,秦越等着林曉琪換完衣服出來,可是公良先生、木一以及最後姍姍來遲的白滿川都到了,林曉琪還是沒有出來。
煩躁地走來走去秦越轉身剛要敲門,門就打開了,林曉琪只穿着寬鬆的褻衣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秦越快速走進內間,順便一把將林曉琪推了進去,背過身去不看林曉琪怒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話音剛落,那件被他塞到林曉琪手裡的月白色衣衫,就被扔到他的頭上,林曉琪清冷的聲音悠悠傳來“一隻手脫衣服還好,穿衣服就有些麻煩了,萬一傷口又裂開就不好了。”
拿下頭上的衣服,秦越偷偷向後看了一眼,見到林曉琪看過來,又立刻轉回頭說道“那你想要本殿下做什麼。”
“幫我穿衣服。”林曉琪淡淡說道,伸手將秦越拉到自己身前,見他閉着眼睛,林曉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說道“不是你說讓我對它好一點的嗎,現在這是做什麼。”
“但是所謂君子,便是非禮勿視。”秦越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說完連自己都有一些不信,但是在林曉琪面前,他就是不自覺地便會這樣講究。
“隨你吧。”林曉琪看秦越一臉的不情願淡淡說道,伸手拿過秦越手中的衣衫掛在屏風之上,自己用一隻手慢慢穿起來,雖然因爲右手被包成一個糉子,穿起來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不行。
因爲扯動傷口林曉琪微微皺起眉頭,停下動作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後又慢慢穿起來,卻被秦越一把奪了過去,不滿地說道“你求一下本殿下會死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林曉琪淡淡說道,見秦越拿過衣服,她站直了身子伸展雙臂,以方便秦越幫自己穿衣服。
手法輕盈地幫着林曉琪穿衣服,尤其是在穿右手的時候格外細心,生怕碰到她的傷口,但是過於靠近的肢體接觸,讓秦越不禁紅了耳根,心跳快的幾乎能跳出胸口。但是不可否認,他還是蠻享受這樣的時刻的,眉眼也忍不住地微微彎起,帶着笑意。
不過儘管秦越手上很溫柔,但嘴上仍是一點不留情面,不甚開心地說道“林曉琪,你可真是心安理得啊,本殿下這可是第一次幫別人穿衣服,連父皇都沒有這個待遇,你上輩子一定積德不少,不然怎麼會這麼好運。”
“你希望我對它好一點,卻又不願幫忙,現在還抱怨,其實都是你的錯不是嗎。”林曉琪淡淡說道,看着秦越越來越遲鈍的動作問道“你不會穿衣服。”
“是又怎麼樣,你一個不能穿衣服的,好好看着就行。”秦越惱怒地說道,耳朵更紅了。
拿着一件白衫,又看看另一件白衫,到底是先穿哪一件呢,秦越有些糾結。林曉琪見此淡淡說道“右邊那件先穿。”
聞言惱恨地拿過右邊那件白衫,秦越分外小心地替林曉琪穿上,不滿道“對,不錯,本殿下堂堂太子確實不會穿衣服,怎麼了。”
仰頭看着秦越臭臭的臉色,林曉琪疑惑道“爲什麼生氣,沒有人是十全十美,什麼都會的。”
“可是穿衣服很簡單啊。”秦越說道。
“簡單和困難是因人而異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標準,你說的簡單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和你在一個層次的人,應該大多不會這件事情,儘管它很簡單。”林曉琪隨口說道,見秦越不是很信服的樣子,想了想說道“如果有時間,你不妨可以去問問你父皇,我想他十有八九是不會穿衣服的。”
“怎麼可能。”秦越不信地說道,他的父皇可是歷史上都少有的明君、聖君,怎麼可能連穿衣服都不會,這也太荒謬了。
無所謂地聳聳肩,林曉琪看着秦越對着一個衣釦擺弄來擺弄去,開口淡淡說道“左邊在下,右邊在上,交叉打一個結就可以。”
“本殿下知道,用不着你多嘴。”秦越煩躁地說道,專心打着衣釦。
反覆失敗之後,秦越終於打好一個自認爲很滿意的衣釦,長長舒了一口氣後,立刻揚起驕傲的笑臉,對着林曉琪說道“怎麼樣,本殿下打得結,是不是很完美。”
低頭看着那個稚嫩的,稍微有些難看的衣釦,林曉琪不去看秦越求表揚的表情,擡步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說道“第一次,還可以。”
“什麼!還可以,喂,林曉琪,這可是本殿下打得衣釦,本殿下啊!本殿下是誰,是雪月國的太子啊!”秦越嗆聲說道緊緊跟上林曉,伸手指着她腰間的衣釦說道“本殿下命令你,不許拆,就算睡覺也不許拆,這可是本殿下第一個衣釦,你要好好珍藏,知道嗎!”
略微有些無奈地看着秦越,林曉琪想,還是算了,今天是他地生辰,就儘量讓着他一些好了,遂打開門淡淡說道“我儘量。”
看林曉琪走出去,秦越不厭其煩地跟在她後面碎碎念“林曉琪,你剪下來收藏吧,反正你那麼有錢,也不缺這一件衣服。”
點住秦越的穴位,林曉琪在他面前揚了揚兩根手指,淡淡說道“上次被你衝開穴位我專門練習了很久,現在,你最好安靜一點。”
怒睜着雙眸,秦越現在只能用眼神對着林曉琪表達不滿,可是林曉琪完全當他空氣,看也不看他直接轉身走了。啊——真是煩死了,這個沒眼力的林曉琪!
看着秦越和林曉琪雙雙從內間走出,白滿川斂去心裡泛起的一點不合時宜的苦澀,看着林曉琪沉聲問道“曉琪,現在怎麼辦,讓木一去把如雲救出來嗎?”
搖搖頭,林曉琪接過公良先生遞來的熱茶輕輕喝了一口,微微挑眉,眼神裡充斥着慢慢的冷漠和居高臨下“救,我會光明正大地將人領回來。”
“你要硬闖,那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傷害如雲呢。”對於白滿川來說,什麼都比不上他姐姐的生命,這是此時他最擔心的事情。
“這你不需要擔心,不會讓她受傷的。”林曉琪說着拿起茶壺的壺蓋一扔,點在秦越的穴道之上,打開了他的穴位後淡淡說道“畢竟是秦越的人。”
伸手接住從身上滑落的壺蓋,秦越看也不看林曉琪,雖然只被封住了一小會,他卻覺得腰痠背疼的厲害。直直走到林曉琪面前,秦越擡手狠狠地將茶壺蓋子蓋在茶壺上,然後憤憤不平地冷哼一聲,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輕輕掃視了一眼秦越,林曉琪看向木一和白滿川淡淡說道“我和秦越先去申山,木一,你去把木二木三他們,都召集起來隨後就趕過來。”
“白滿川,你去叫雄霸,如果瑾瑜也在,就將他也帶來,總之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申山山寨外會和。”
有條不絮地說着,林曉琪拍了拍秦越說道“走吧,去申山。”
“不去,本殿下可沒答應過要陪你一起去,再說了,本殿下的人本殿下能自己找回來。”秦越喝着茶隨意道。
看着秦越,林曉琪沉默了一會淡淡說道“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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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林曉琪沒做任何停留推門而出,秦越惱恨地看着林曉琪疾步離開,還真的自己一個人走啦,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嗎。握着茶杯越來越用勁,秦越最後無可奈何的一甩手,惱怒地追了出去。公良先生見此失笑着搖搖頭,喃喃道“年輕就是好啊——哈哈”
木一和白滿川隨後也緊接着出門,去尋找其他人了。
穿梭在月夜之中,清涼的夜風帶着一絲寒意略過臉頰,這樣馳騁在黑夜之中,林曉琪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她還是那個獨自穿越黑暗的傭兵女王,還是那個暗黑世界裡的主宰者,那是她曾經最引以爲傲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