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自己斟上一杯茶水,林曉琪對着回來的木一淡淡說道“回去收拾一下,看看有什麼要帶的,一會在京都北城門等我,還有,木二木三木四木五和十一的東西,你也幫他們收拾一下吧。”
“曉琪,你這是要出遠門嗎?”木一問道,緩緩向着嘴裡塞了一塊芒果乾。
“恩。”林曉琪說道。
聞言木一楞了一下,連芒果乾都忘了吃,他想着,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王爺一下,曉琪要離開京都該是比較重大事情吧,不說的話,萬一王爺讓他回去怎麼辦,這段時間在曉琪身邊他覺得很開心啊,可是他也不太想違背王爺的吩咐。
輕輕掃了一眼木一糾結的神色,這傢伙的眼神藏不住事情,能讓他放在心上的除了她便是凌珣。繼續喝着茶,林曉琪想去除舌頭上那股,因芒果乾而產生的酸酸的怪異感覺,隨意問道“木一,在想什麼。”
“在想,要不要將曉琪離開的事情告訴王爺。”木一誠實地說了出來,只是後知後覺地想到,這算不算是暴漏了他和王爺的聯繫呢,算了,反正曉琪不是外人,想着木一又開始吃着他的芒果乾。
聞言林曉琪瞭然地點了點,本來木一就是凌珣的人她倒沒什麼,只是公良先生卻楞了一下開口問道“少爺的事情,爲什麼要告訴凌王爺。”
“王爺吩咐的。”木一淡淡說道。
皺起眉頭,公良先生看向林曉琪,他知道有些事情上級並不需要彙報給下級,但是這樣的事情,不是小事。
放下手中的茶杯,林曉琪對着公良先生嚴肅的神情淡淡說道“先生不必多慮,木一本就是凌珣的人,只是暫時在我身邊監視着而已,既然如此,總歸是要彙報一些事情給他的。”
“木一,這件事你去彙報一下也無妨,反正不論如何,這一段時間的話題都不會從我身上離開了,或許連我去世的母親都會被拿出來說事。”
聞言點點頭,木一說道“那曉琪,我去和王爺說一聲,再去收拾東西。”
“恩,去吧。”林曉琪淡淡說道。
看着木一離開,公良先生終究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林曉琪的身份自然也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無奈地嘆了口氣,公良先生溫言說道“少爺,這些日子下來,老夫也看得出來木一很忠誠與您。”
“但是,他既然是王爺的人,若有一天您與王爺爲敵,他必然不會違背王爺的命令,到時候,您要如何是好,是殺還是留。”
微微勾起嘴脣,林曉琪看着公良先生真的在擔憂自己的眼神笑了,拿出茶壺和杯盞,爲公良先生親自倒上一壺茶水,林曉琪說道“別人我暫且不論,但木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背叛我。”
接過茶杯公良先生知道林曉琪所說由心而發,但還是不禁危言聳聽了一番“少爺要知道一件事,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但我也知道一件事,不計前嫌,收爲己用。”林曉琪淡淡說着,舉起手中的茶杯示意性地笑笑。
“少爺,您總能在老夫覺得足夠了解您的時候,給老夫意外的驚喜。”公良先生失笑着說道,拿起茶杯喝光了裡面的茶水“不過少爺,您去涼城,爲何要帶着木一。”
“我說過京都不是久留之地,既然要在涼城發展根基,自然需要帶一些人手過去,而木一他們是我最好掌握和使用的力量。”林曉琪淡淡說道。
林曉琪話音剛落胡漢三就衝了進來,急急說道“少爺俺也要去,去那勞什子的涼城,將功贖罪。”
聞言掃了一眼胡漢三,林曉琪直接扔了一本小冊子在他臉上,淡淡說道“蠢貨,看看這個,你在先生那到底學了什麼,盲目,輕信。”
躲也不敢躲,胡漢三直直站在原地任由林曉琪責罵,等小冊子從自己臉上滑下來了纔敢接着。小心翼翼地翻開這個冊子,胡漢三是越看越驚心觸目,這些都是朱武等人在流浪江湖時候的前科,真是燒殺搶掠無所不作,最讓他心驚的是,他們被武林所唾棄不是因爲他們如何兇狠,而是他們竟然背叛一直施恩於他們的武林聖手——卓羣華。
“少爺——”低着頭,胡漢三也不知該怎麼說,他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冷冷地看着胡漢三,林曉琪說道“你知道我們的院子裡住着多少人嗎,這些人當中又有多少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你引狼入室,傷害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那些被我們保護在羽翼之下的人,你懂嗎。”
“這些人若是兇狠起來,屠殺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你居然連查都不查就放他們進來,若是這次他們貪的不是錢而是命,你當如何!”
林曉琪的聲音越來越冷,胡漢三的頭也越來越低,他本來只當自己做錯了事情,害得少爺失去了那麼多錢,沒想到會有多嚴重,可是聽少爺這麼一說,他知道若是院子裡的孩子婆婆們因此而死去,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胡漢三曾經經歷過,他知道人的慾望和習慣有多麼可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胡漢三沉聲說道“少爺,請您責罰。”
淡淡掃了一眼胡漢三,林曉琪收回冷冽的目光漠然說道“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去城門北門等我。”
“真,真的嗎!”胡漢三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林曉琪,只是林曉琪卻不再看他,知道少爺所說爲實,他掩住笑意爬了起來恭敬回道“是,少爺。”
看着胡漢三屁顛屁顛地離開,公良先生失笑着搖搖頭,真不知當年他是如何殺了他的仇人的,大概是逼得急了吧。轉頭看向林曉琪,公良先生也爲她倒上一輩茶水,溫言說道“既讓木一他們跟着,又讓胡漢三隨行,流民隨後也會前往,看來少爺是想有大動作了,而且會很快啊。”
“自然。”林曉琪勾脣笑笑,那是運籌帷幄的足夠自信和自傲。
公良先生見此也是捋着鬍子笑了笑,最初,他不就是看中了少爺的這份魄力嗎,即便沒有任何依仗,也不會失去氣節的人格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既然少爺選擇相信木一,那他不妨也去試一試,好在木一也不是什麼陰險狡猾之人。
看向不知爲何又氣喘吁吁跑回來的胡漢三,公良先生淡淡說道“這麼急着回來,還有什麼事嗎。”
走到一邊的櫃子,胡漢三拿出那兩個荷花燈,對着林曉琪說道“少爺,這是我打掃的時候看見的,不知是誰丟下的。”
“恩,下去吧。”林曉琪淡淡說着接過荷花燈。
胡漢三聞言就快速退了下去,林曉琪則細細打量起荷花燈,這不是秦越要留着的荷花燈嗎,竟然沒帶在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想起來纔會回來拿。
輕抿了一口茶水,林曉琪突然想起來時的事情,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對了先生,我在來的時候,看到一匹汗血寶馬快馬加鞭地朝着皇城的方向趕去,最近可是有什麼事情被我們忽略了。”
“汗血寶馬?”捋着鬍子,公良先生仔細想了想又問道“那少爺可曾在上面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比如馬鞍,馬蹄,馬上之人的裝束。”
“這匹馬沒有馬鞍,卻訂了厚厚的馬蹄鐵,至於騎馬之人,沒有看清,但他腰上好像繫了一個令牌,上面是一個猛禽的圖案,具體的沒有看見。”林曉琪一邊回憶一邊慢慢說道。
聞言公良先生想了想說道“猛禽的令牌在我們雪月國只有三個人有,一個是邊疆的鎮遠將軍,一個是江南的巡撫大臣,還有一個是當今聖上。”
點點頭,林曉琪淡淡分析道“從京都外來的,自然不會是宣明帝派出的人,那就只能是邊關和江南的事情了,邊關是和敵國南疆國的事情,至於江南則是中央和地方的事情,這兩個地方任何一方出事都不是小事情。”
“看來想趁換位的空隙渾水摸魚的人,可不止少爺一個啊。”公良先生淡淡說道。
無所謂地喝着茶,林曉琪聞言說道“所謂看笑話不嫌事大,他們想鬧就鬧好了,我們只需加緊發展就行了,再說宣明帝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連這點小事都控制不住。”
“少爺說的是。”公良先生溫言說道,少爺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還只能看到事情最表面的東西,不必多管閒事,看好自己就行。
掏出懷裡本來準備給秦越的手帕遞給公良先生,林曉琪說道“秦越來找這兩個荷花燈的時候順便把這個給他。”
接過手帕,公良先生一愣,看着手帕上生動的小型秦越,認真想了想才溫言說道“少爺,您一向聰明,但老夫還是要說。雖然作爲將軍府的小姐身份並不算差,但是要成爲太子妃還是有些欠缺的,側妃想必您也不會想要。”
聞言疑惑地看了看公良先生,林曉琪知道對方誤會什麼了,便解釋道“先生,我並沒有成爲太子妃的意圖,對於秦越,我們都清楚將來他會成爲什麼,所謂一君一臣,纔是相處的正道。”
“那這個手帕。”擡了擡手中的帕子,公良先生問道,這可是他們雪月國女子送與男子的普遍定情信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