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二百一十八、被塗婕琳恨上了
“樑醫生,不要輕舉妄動,你會萬劫不復的。他拉出樑實清揣在口袋裡的那隻手,那手裡緊緊攥着一袋藥末。
“這是什麼藥?”莫雙寧掰他的手指,試圖把那包藥拿過來。
“毒藥,聞上一點就死!”樑實清變形的臉惡狠狠地說。
“你打算一下殺這麼多人?包括雪晴?樑醫生,你到目前爲止,只救過人,還沒有殺過人,你不值得爲了何晉湘殺人。”
早有幾名警察過來,將樑實清雙手反轉到背後,奪去了他手裡的藥包。
莫雙寧俯身面向胸膛劇烈起伏的何晉湘:“何先生,你救這孩子,就是爲了毀了他嗎?你要他跟你一樣變成惡魔嗎?”
何晉湘勾起一側脣角,斜睨着他,眸底一片冰冷。他驕傲地昂着頭,從鼻孔裡出氣:“我救了他,讓他脫離了黑社會,走入上流社會,他爲我做些事也是應該的。”
“你太自私了何先生,”莫雙寧搖着頭輕聲說,“你救他完全是爲了利用他爲自己謀利。多好的一個孩子,本質純樸,心地善良,他的人生纔開始,你就要他毀滅嗎?你的恩,他已經報了,他從死人堆裡把你找出來,爲你做手術救了你一命,又把你帶回國,五六年來供養着你,你還要怎麼樣?”
黃雪晴到目前爲止,一直視線微垂,她知道父親作惡多端,勢必要受懲罰,可她不想。
緩緩走到劉暢然面前,黃雪晴哀求的目光盯住他:“劉總裁,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爸爸死?”她見他跟一位警官耳語,想必是熟悉的,她不敢向警察祈求,只能求劉暢然。
劉暢然抱歉地看向她眼裡:“對不起,雪晴,我不是警察,況且這麼大的案子,你認爲能徇私情嗎?如果不按法律走,死在他手裡的那些冤魂如何能安息?”
黃雪晴不再說什麼,垂下頭走回何晉湘身邊,默默落淚。
何晉湘衣袋裡的金鳳步搖被幾位警察強制取了去,何晉湘的眸子血紅,瞪視他們的目光像狼。
王文麗頭上包紮着血色繃帶走過去抱着劉暢然哭,他帶來這麼多警察,那麼那些貴重的財物一定落不到自己手裡了,她感覺心裡的痛重過頭上的痛。心裡對劉暢然怨恨,又知道怨恨不對。她多想對他說:“起碼讓我先選幾樣帶走啊!”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爲時已晚。所以她委屈地哭。
突然她小腹一陣絞痛,漸漸彎下腰,直至蹲了下去,劉暢然伸手去拉她,赫然發現她的襠部溢出了鮮紅刺目的液體。
“哎呀不好了!”劉暢然失聲叫出,“胎兒有危險!王隊,想想辦法儘快送她去醫院吧。”他急得頭上泌出了汗。
“好!我們帶來了直升機,小張,小李,趕快帶幾個人擡着這位女士出洞,用直升機直送蒼源!”
“是!是!”隨着幾聲利落地回答,王文麗被人擡走,劉暢然也跟了去。
黃雪晴初來之時沒有料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她只是想得到父親留給她的遺物作爲紀念,誰想一路行來備歷艱難,令她意外的是,爸爸還活着,然後結果卻是,爸爸被警察抓走了,以他一生中犯下的罪行,難免還是一死。
由終點又回到起點,黃雪晴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經歷了大喜大悲,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還得再經歷一遍,她覺得無法承受。些時在臨滄縣塗婕琳開的旅館內房間內,黃雪晴無力地靠在莫雙寧身上。
“雪晴,對我來說,算是不虛此行,總算你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了,如果你爸爸真的被我打死了,恐怕這輩子我都難喚回你的心。雪晴,我謝謝你還能再回到我身邊。”莫雙寧坐在她身邊,他手臂上的傷不在隱隱作痛,雖然已經到醫院重新包紮過了。
“哎,可憐的樑醫生,他是對爸爸最好的人了,如今被帶到警察局,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呢,如果有什麼事,那就是爸爸害的他,我會一輩子不安心。”黃雪晴眸底閃過一絲失落,疲倦地閉了閉眼睛。
“塗婕琳去警察局了,下午就會回來,我們到時候向她打聽打聽情況,我想,他應該沒事吧,他又沒做過什麼壞事。”莫雙寧闔了下眼眸,猶豫地安慰着她。
“但願吧。”黃雪晴無力地垂下眸子低低地說。
下午,塗婕琳從警察局回來,疲憊地回到自己房間,憂心忡忡地倒牀斜靠在被子上,秀眉緊鎖,一臉憂色。
倏爾響起了敲門聲,她眸光闔了一下,“進來!”只得從牀上坐起來。
莫雙寧與黃雪晴肩並着肩,手牽着手進來,塗婕琳眸光微暗。
“什麼事?”她既沒請他們坐,也沒給他們帶茶。
“那個,我想問問,樑醫生有沒有事?他什麼時候會被放回來?”黃雪晴有些結巴地說。
塗婕琳的眸光閃了兩閃:“你關心嗎?”她的語氣有些不善。
“我,我們當然關心!”黃雪晴有些無措,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語氣那麼生硬。
塗婕琳重重地點點頭:“好!如果關心的話,你們爲什麼不去看他?樑實清多年來辛辛苦苦地照顧着你父親,我說你父親一句壞話他都要跟我發火。就在這一次,他帶你們去看那個老壞蛋,然後他就出事了。警察是怎麼找到那洞的?你們真是掃帚星!樑實清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都是你爸爸害的他。現在警察懷疑你爸爸做的那些壞事他也有份,要調查他!如果他有事,我跟你們沒完!”她越說越激動,胸脯劇烈地起伏着。
莫雙寧跟黃雪晴都怔住了,沒想到塗婕琳對黃雪晴這麼大的怨念,也許一切來自於她對樑實清的深愛。
“婕琳,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樣,事實上,來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爸爸還活着,樑醫生沒告訴我。你放心,他沒做過壞事,警察調查過後會還給他清白的。”黃雪清尷尬地解釋。
“夠了!你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們。”塗婕琳把頭扭到一邊。
莫雙寧低眸看她,黑眸平靜一如湖水:“塗婕琳,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也不要對雪晴態度這麼惡劣,這不是雪晴的錯。我們會去看樑醫生的。”
塗婕琳不再理他們,兩人無趣,只好出來回自己的房間。
黃雪晴特別沮喪,本來就爲爸爸的事憂鬱着,如今又被塗婕琳恨上了。爸爸一生害人太多,怎麼想都不可能活着了,所以雪晴的情緒特別糟糕,得而復失。
“雪晴,也有好的一方面,畢竟你夢想多年的父親,你還是與他見了一面,這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而且很有可能你母親還可以與他相見,把多年積在心裡的話都說開,這算是積極的一面吧。”莫雙寧總是這樣安慰她。
這話說得有道理,如果媽媽能在老了之後再見他一面,一些放在心裡想說的話都可以說出來,要抱怨的都抱怨出來,真的是一件好事。所以黃雪晴決定回a市後要帶媽媽去探監。現在暫時被關押在臨滄,到時是會被帶回a市的。
現在坐在他們的客房沙發裡,黃雪晴悲哀地說:“我被塗婕琳恨上了,怎麼辦?樑醫生這一生的確是爲我爸爸做了很多,如果他有事,我有會特別愧疚,希望他真的沒做什麼壞事。”
莫雙寧倒了一本熱茶放進她微涼的手心,然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環着她的肩柔聲說:“雪晴,人的一生不可能太完美,她要恨你也沒辦法,只要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是了。你應該這樣想,就算樑醫生被認定有罪,是你爸爸連累了他,可是這跟你沒有關係,你爸爸沒有伴隨你長大,他做的事不因由你來負責。”
黃雪晴煩躁地把茶杯放在几案上站了起來,手直襬:“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我妹妹吧,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兩個人定下來後就隨便到外邊吃了點飯,然後一起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