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偏執人做的偏執事
黃雪晴一擡眸,就撞進了他此刻跳動着暖暖溫情的黑眸裡,心如擂鼓般狂跳了一陣。她淡笑,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杯,優雅地輕啜了一口,掩飾自己的慌亂。
莫雙寧將她的舉動盡數收在眼裡,在他的心目中,她的慌亂也是一種迷人的媚,抑或,是他迷失了。迷上她慌亂的美,陷落於她清新的純。他落進了自己的陷阱,一手造成了這種無可挽救的癡迷局面。
寂靜中,氣氛有些溫馨有些曖昧。這時,敲門聲響起,莫雙寧似不願有人打破這股氛圍,俊眉微皺,沉聲道:“進來!”
文婷恭敬地走進了辦公室,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莫總裁,會場已經按您的要求佈置好了,南風集團公司的談判人員已到會場等候。”
莫雙寧眸光暗了暗,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招待一下,我即刻就到。”文婷退了出去。
莫雙寧歉意地對黃雪晴道:“有個重要的談判,我必須離開一段時間,你自己在這裡呆一會吧,抱歉,我不能陪你。”
黃雪晴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溫柔地說:“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莫雙寧走了。過了一會兒,文婷回來,黃雪晴略顯僵硬地朝她微笑。文婷沒有迴應,冷漠地坐到深棕色實木弧形辦公桌邊。
文婷靠在桌邊雙手抱臂不住地打量黃雪晴。黃雪晴輕咳一聲打破了這難熬的寂靜:“那個,你不需要幫莫雙寧做會議記錄嗎?”
“今天有別人在做記錄,不需要我,莫總裁要我來陪你。”她的聲音平淡無波。
“謝謝啊,其實……我也不需要人陪,你忙你的工作去吧。”黃雪晴不自在地乾笑着。說實在的,黃雪晴可不希罕文婷來陪,對她來說,文婷的陪伴猶如受刑,不如讓她自己呆着自在。
文婷不理會她的答話,板着臉問:“王小姐,你當着好好的總裁夫人,不在家享清福,跑公司裡幹什麼來了?是不放心我嗎?還是來向我炫耀你的勝利?”
如此來意不善的問話,讓黃雪晴着實不快,她暗自咬了下牙,隨即對她明媚一笑:“文秘書,你想多了,我沒有不放心你,也不是來向你炫耀的。根本上,我就沒想過要到公司來,是今天早晨莫雙寧一定要帶我來的。”她眸光上下掃視了文婷一下,調轉了話題:“文秘書,看得出你是個聰明人,何苦要執着於無果的愛情呢?飛蛾撲火的結局是燒掉自己的未來。”
文婷冷嗤一聲,轉身繞到辦公桌裡邊坐在了老闆椅上,她靠在靠背上不甘地說:“王文麗,你別得意的太早,畢竟你們還沒結婚,也說說明莫總裁還沒有最後娶你的決心,那麼我就還有機會,這真正的總裁夫人之位還不定是你我誰來當呢。”
“我早就警告過你要你自動退場,你如不聽,後果自負!”清晰冷酷的字眼從文婷喉頭逸出,字字烙在黃雪晴的心頭,黃雪晴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女人太可怕,會爲了目的不顧一切。
她無話可說,仍舊坐回黑色柔軟的皮沙發上,沉吟地端起咖啡杯,儘管裡邊已經沒有咖啡了。
室內就這樣寂靜了下來。
文婷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她眼珠轉了轉,出聲打破了寂靜:“王文麗,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今天莫總裁讓我陪你,我就得做好我的工作。來吧,我帶你上四十二樓的露臺上去觀光。”
黃雪晴實在不想跟她有什麼瓜葛,乾笑道:“你不用陪我的,我就坐在這裡等着莫雙寧。”
文婷脣角漾起苦澀:“怎麼?王小姐瞞記仇的,我們就是要爭也不在這一刻,陪你是我的工作,你想報復我,不讓我把工作做好嗎?”
聽她這樣說,黃雪晴頗爲無奈,只好放下杯子站了起來,“那好吧,我跟你走。”
文婷一笑:“這就對了。”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四十二樓的觀光露臺上,兩個女人坐在中間的白色休閒太陽椅上,文婷拿過桌上的飲料遞給她,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這裡種了好多漂亮的花草啊,地方蠻大的。”黃雪晴讚歎道。
“是啊,我們公司的職工悠閒時常會到這裡來坐坐,可以居高臨下看到城市大部分市容,這裡也沒有什麼噪音,想靜一會兒的話,這是不錯的場所。”
黃雪晴站起來走到沒有花的欄杆邊向下張望,風吹起她的黑風,背影嫋嫋婷婷。
身後的文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在身後提高聲音說道:“王小姐,從這裡可以看到樓上外圍做的很別緻的裝飾,太陽照在上面,你看看像不像一道折射出了一道七色彩虹?”
黃雪晴聞言回過頭來張望,沒看到,文婷過去拉着她的胳膊往左後扯了扯,“被雨蓬擋住了,你再往後一點。”
黃雪晴往左後退了幾步,還是沒看到。“再往後點就看見了。”這次文婷沒動手。黃雪晴又退了一步,果真看到了一點那個室外裝飾,很好看,但只看到一點點,不用文婷說,她又後退了一點,滿擬後邊是欄杆,她好依在欄杆上後仰着看。
結果,腳下一空,她尖叫一聲,落下樓去。
眼見着黃雪晴落了下去,文婷頹然地靠在旁邊奶白色的欄杆上,全身的力氣彷彿被瞬間抽空。
這裡有一個缺口欄杆壞了她知道,最近準備維修,先把壞的拆除了,維修公司下午就會來換好的,公司的人都被通知過了。黃雪晴不知道,她往樓下張望時,旁邊的植物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做夢都沒想到那裡有個陷阱,然後在自己退後時就被精心引導着退到了缺口。
文婷不是不怕,爲了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最後幾步她沒有碰黃雪晴,就當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但內心的膽怯一點都不少。
莫雙寧正在樓下的會議室與南風集團的人談判,突然他的眼角瞥見一個人影從落地窗前掉落下去,所有與會的人都大叫起來:“啊,不好,有人跳樓了!”
一席話落下,莫雙寧他臉色一白,他僵在了原地,心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文才的人影即使是一閃而過,他也覺得非常熟悉。心咚咚地狂跳着,“千萬別是她!一定不會是她,她在辦公室坐着,怎麼可能從樓上掉下來呢?”
莫雙寧急切間想站起來出去問問,才發現自己的腿抖得不像樣子,站不起來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