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三個人的糾結
陳宇暉冷冷地在桌邊撐起身子,盯着她,一字一字地問:“你說什麼?”
氣氛有些尷尬,黃雪晴飛快地掃了莫雙寧一眼,有些着惱,現在不是應該他來開口嗎?
莫雙寧哀傷的聲音自陳宇暉身後傳來:“阿暉,她說的沒錯,我之所以和她訂婚,就是爲了把她綁在身邊,好親自磨掉她的棱角,將一個溫柔嫺靜的王文麗交給你,治鬱你的心傷。”
陳宇暉無聲無息地笑了,側頭,他的嘴脣發青,眼光陰鬱:“這些天你們同吃同住,調教好了她,你玩過了,扔給我?所以,這樣就能治癒我的心傷了?兄弟想得真周到啊,她先前侮辱我的還不夠,你再加把勁?”
一層沉默和僵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迅速地擴散開來,莫雙寧擡眼看陳宇暉外表波瀾不驚的表情,一陣怒氣升騰起來。一時間臉色又陰暗了幾分,俊眉皺成死結,他的聲音有些冷峻:“阿暉,你把我想成什麼樣子了?我還沒那麼不堪,我的出發點本來是一番好意,不忍看你沉淪下去,想幫你實現你的願望。我跟她……很,沒有什麼。”
黃雪晴目光流轉在莫雙寧和陳宇暉之間,詢問道:“陳宇暉,如果你們真是生死之交的兄弟,還會如此不信任對方嗎?”
陳宇暉深深地看了莫雙寧一眼,然後緩緩鬆了口氣:“兄弟,你真是爲了我?”
莫雙寧垂下頭黯下眸子,聲音帶着幾分落寞:“的確是!”儘管後來有些偏離軌道,但還算沒有脫離初衷吧。莫雙寧多少有些內愧。
黃雪晴吸了口氣,眯起眼睛看看莫雙寧,被他的憂鬱和落寞打動了,這個人,看似強大,其實內心也跟別人一樣脆弱的吧。現在心裡不知在經歷着怎樣的煎熬。
陳宇暉掀起眉毛,眼光變得十分銳利:“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如果用這種方式來獲得愛情,我的尊嚴何在?”
陳宇暉不顧臉色難看的莫雙寧,冷撇了下脣,悲慼地問向黃雪晴:“他調教好了你是嗎?你準備好接受我了?我現在還是沒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以前你說我只配做鴨,我還是原來的我,你多少錢買我?”原來時間的手終究無法抹平記憶的傷。一年多過去,那麼羞辱還鮮活地存在於他的腦海。
黃雪晴身子一滯,反感立刻就抓住了她,她冷冽的眸中掠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惱火:“陳宇暉,你不可理喻!”
這句話一出,黃雪晴感到兩道視線齊刷刷地射向自己。莫雙寧悶悶不樂地說:“王文麗,記得我跟你說的話,要對阿暉好一些。”
她一滯,隨即淡淡一笑:“王文麗是有不好,但她也不是物品,可以被你們兄弟送來送去。”
莫雙寧跟了過來,靠在包廂牆上,鎖眉,閉眼,嘆氣。
“王文麗,忘記了我們的協定了嗎?恐怕你父親不希望你記性不好。”
垂下的眼簾嚯地擡起,一層朦朧的水霧緩緩地模糊了黃雪晴的視線,協定,不管她是王文麗還是黃雪晴,都被一個協定管束着。
她緩緩地闔上眸子,輕聲卻又堅定地擲出兩個字:“沒忘。”
陳宇暉居高臨下地看着黃雪晴,聲音低沉冷峻,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聽了讓她又一陣戰抖。
“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王文麗,那麼鋒芒畢露。現在很聽寧哥的話啊,我寧哥是不是拿錢治住了你?你個賤女人!”
莫雙寧將頭仰靠在包廂牆上,暗自嘆氣。陳宇暉面對王文麗會有怎樣的態度他早就想過,若在以前,他會默不關心,這是陳宇暉應有的態度。可是現在,爲什麼阿暉每刺她一下,自己心裡就痛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