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艾姍則是錯愕的無以復加,“居然會有這種事……”
再看看蘇晨,她能撐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了,換做是她,也未必能撐下去。
又想起今天報紙上的那則訂婚消息,艾山一個頭兩個大,現在看來,厲天禹的舉止很明顯,他是恨上了蘇晨,這個婚或許不是他願意,但卻斷了蘇晨所有的後路,這兩個人,終究是……
沒有可能了吧……
事情瞞得過一天,瞞不了一輩子,早晚,她都會知道,與其讓別人告訴她,不如現在就說,掙扎了半天,艾姍站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份今天早上的報紙給她,蘇晨恍惚的接過來,斗大的字體,鮮紅的標題,饒是誰也不會看錯。
下一刻,報紙,在她的手中飄然滑落……
意大利餐廳,落地玻璃窗前,面對面坐着一對外貌出衆的男女。
午後的陽光通過玻璃窗灑落在百葉窗簾上,折射在女人一張精緻無暇的瓜子臉上,粉雕玉琢的美,讓人見一次都難忘。
玻璃桌面上,擺設着精緻的意大利餐,兩份小牛排,一瓶上世紀80年代的波爾多紅酒,聞着,酒香馥郁。
餐盤中,傳來細微的切牛排的聲音,女人叉了一塊放進嘴裡,細嚼慢嚥,又喝了口手邊侍應生倒好的紅酒,這才擡頭看向對面同樣專心用餐的男人,挑了挑纖細的柳眉,不禁無奈的一笑,“我說……我們這算不算是閃婚?”
厲天禹抿了口紅酒,拿起餐巾印了印涼薄的脣角,看着對面女人似笑非笑的臉,毫無波瀾的說了句,“這對莊小姐來說,有區別麼?”
對面的女人,叫莊零落,香港投資銀行總裁的千金,也是厲天禹訂婚的對象,畢業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是一名財務管理系的高材生,最近一個月前剛剛回國,這一回國就傳來了她和香港金融鉅子厲天禹訂婚的消息,是整個香港商界讚歎不已的奇聞,這會兒,所有人都爲着這對未婚夫妻閃電式訂婚的消息探究不已,他們,卻是在這裡若無其事的討論着自己的終身大事,彷彿,這根本與他們無關。
聽着男人漠不關心的語氣,莊零落輕輕一笑,“喂,我倒是聽說,你和那個蘇晨前段時間走得很近,明明看上去佳偶天成,怎麼一轉眼功夫,你倒是和我這個空降部隊有了婚約,就不怕……傷了某人的心?”
鏘!
厲天禹霍然放下手中的餐具,正眼看向對面莊零落不懷好意的笑,嘴角微勾,“我以爲莊小姐也樂意這樁婚約,爲了某人,難道不是?”
一句反問將莊零落徹底噎在了當場,精緻的小臉微微尷尬,厲天禹的一句‘某人’正巧說中了她的心事。
莊零落的心在聽到厲天禹這句話後,心尖微微刺痛,那個某人是她心裡的一道傷,不提還好,一提就隱隱作痛,沒錯,在外人看來,她和厲天禹是閃婚,縱使別人有諸多懷疑,但那也只是猜測,誰也不敢肯定,其實,在她的心裡早就有了一個人,而他們的訂婚,不過是應驗了商界中的一句老話,商界聯姻。
換言之,他替她擺脫了無數場繁瑣無味的相親活動,更遮掩了她內心的傷口,她替他帶來了商界上取之不盡的利益。
這,纔是這段婚約的本來面目。
“服務生,麻煩買單!”
厲天禹不等對面的女人有所反應,伸手招來侍應生,從皮夾厲抽出一張鈔票在盤子裡,只是,侍應生看着這張大鈔,一張臉皺成了一團,遲遲不走。
莊零落放下餐巾,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樣沉默了幾秒鐘,侍應生都有些尷尬了,左看右看,才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您是付自己那份嗎?”
厲天禹不置可否的挑眉,算是回答。
莊零落吃驚的看了眼厲天禹,一臉的不可置信,總算明白過來意思,漂亮的美眸閃過一抹尷尬,很快從手袋中抽出一張金卡遞給服務生,“麻煩了,謝謝。”
結賬出來後,莊零落皺眉看着男人,“你這人會不會太小氣了,連一頓午餐都要aa制,這傳出去,堂堂盛世集團ceo吃飯還要女人付錢你覺得像話嗎?”
厲天禹卻是不以爲意,“我們之間,還是算清楚比較好,既然要分清楚,那麼就得事無鉅細,包括一起出來吃飯,當然……”
說話間,厲天禹一把攬住了莊零落的腰,在她耳邊低聲落下一句,“做戲做全套,在外人眼中,我們同樣不能少了配合,做足場面,九點鐘方向,有記者。”
這曖昧的一幕,沒有人會懷疑,這對閃婚男女,看似親密,卻是說着這種無關情愛的話。
厲天禹的話,終於引來莊零落的蹙眉,正要轉頭過去看,卻被男人單手定住了臉頰,警告道,“別回頭,你想讓人看出來我們是在演戲麼?”
莊零落失笑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專業精神,真難以想象,這以後要是結了婚,天天面對着你,我會不會得視覺障礙症?”
記者終於走遠,厲天禹才放開了她,脣邊揚着一道淡淡的微笑,“你可以選擇不面對我,我們完全可以分開住,這不影響你我的婚姻關係,週末夫妻,在如今這個快餐年代,早就習以爲常。”
說着,厲天禹已經走向地下停車庫,莊零落緊隨而後,“厲天禹,你等等我,我話還沒說完!”
莊零落快步跟上男人的腳步,心裡想着的卻是,或許,就算再也沒有了愛人的能力,這樣找個不愛的人彼此過一生也不錯,反正總是要結婚,找一個既看的順眼又能不被家裡羅嗦催促着結婚,還能不用負責任的人做丈夫,她又何樂而不爲,其實這樣的婚姻於她或者是厲天禹都是最好的,因爲他們都不用對對方負責,沒有愛情就沒有責任,只需要在外人眼中做一對恩愛夫妻就足夠,至於那個人……
就忘了吧,儘管很難很難……
“蘇晨,我收回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厲天禹這樣的人,終究不能放真心,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收回來,但是……”
艾姍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了,這個時候,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都是蒼白無力的。
蘇晨坐在那裡,忽然就扯開一抹笑,“艾姐,我沒事,你放心,對了,你幫我收拾一下東西,現在就去劇組吧,休息了這麼久,耽誤了拍攝行程就不好了。”
蘇晨說着就起身先進了房間,房門在她進去後嚯的關上。
艾姍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深深嘆氣。
盛明凱一路趕往蘇晨住處時,一邊撥打着她的電話,可電話那端始終是無人接聽,心情煩躁到了極點,終於到了公寓,可卻沒有人開門,猶豫再三,決定去往片場看看情況。
攝影棚內,蘇晨的出現頓時引來劇組所有工作人員的異樣眼光,這之前,因爲厲天禹的那次片場送粥,誰都知道她和厲天禹關係不淺,如此今天的新聞一出來,都在猜測蘇晨怎樣面對此事,最先看到她的是有段日子沒見她的許詩詩,自然她也是看見了這條新聞,擔心的上前就問,“蘇晨!你沒事吧?他……”
“詩詩,什麼都別問,我們先拍戲吧。”蘇晨一把打斷了許詩詩擔憂的語氣。
許詩詩見狀也只能點頭,她多少了解蘇晨的個性,不願意說的,誰逼也沒有用,只能找機會私下裡再說。
“蘇晨,你今天……狀態可以了嗎?”張導走過來擔心的看了眼她。
“導演,我可以的,我們開始吧。”
張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那就開始。”
幾場戲下來,蘇晨有些疲倦,剛退燒,醫生交代過要好好休息幾天,但是她不想再一個人呆着,只有藉着人多的地方纔能不胡思亂想,才能不去想着原澤亦的死,才能不去想……
厲天禹在洛杉磯說的那些話,還有他……訂婚的消息。
香港投資銀行的千金,報紙上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很美,和他站在一起很般配,無論是身份還是那個女人本身的條件和才華,她都是最適合他的,蘇晨不得不這樣承認。
而她,一個娛樂圈的小明星而已,什麼也不是,在他們這些商人眼裡,或許就是一件充場面的商品而已,前前後後,又有多少嫁入豪門的明星,真正能得到良緣,長久一輩子的呢?離婚的離婚,形同陌路的形同陌路……
就算有一天,她真的和厲天禹在一起了,也許,也只有幾年光景,他和她,說到底,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況在他們之間,還隔着一個原澤亦和厲向言。
這是他們怎麼都跨越不過去也無法忽視的坎。
一天的拍攝結束後,蘇晨正要和艾姍離去,化妝間門口,伍毅站在那裡,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果你想找人聊天,記得打電話給我。”
蘇晨一愣,看的伍毅一陣尷尬。
蘇晨隨即露出一抹苦笑,“謝謝。”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會一直無視她的存在呢。
伍毅走後,蘇晨依然怔怔的坐在那裡,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憔悴了很多,面對每個人的關心,她卻有種想要逃到天涯海角的衝動,她看起來有那麼糟糕嗎?
一個厲天禹而已,爲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覺得她會支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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