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謝謝你,陸卿。”
正這樣談着的時候,桌上傳來陸卿的電話,“喂,好,我知道了,再等我一個小時,對了,幫我把公寓裡的行李先拿去機場,一個小時後見。”
放下電話,蘇晨才驚訝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你要走了嗎?”
陸卿笑着,“是啊,所以今天我是特地來跟你道別的,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說,從今年開始,我就要退出這個圈子了。”
蘇晨更是驚訝了,“爲什麼?”
陸卿喝了口咖啡,才說,“沒有爲什麼,蘇晨,你只要知道一點,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曾經再美好輝煌始終是要回歸原點然後平靜的,做了這些年,我也累了,想着,轉轉行,做些自由自在的事情,也許才更好吧,當然,我會時不時留意你,看看你有沒有偷懶鬆懈,記得,凡事,既然決定要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千萬不要中途放棄,尤其是在這個圈子,你要學會的最重要的就是平靜,無論好壞,都要讓自己的心始終保持平靜,那樣,是對你最好的保護方式。”
陸卿的一番話,深有哲理,蘇晨聽着,也默默記着,更知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的道理,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談離別情緒,她特別難受,誠如陸卿說的,他做了這麼久,累了,而她纔剛剛開始,會不會有一天也會像這樣?
她是捨不得陸卿的,這樣一個好導演,好的電影人,少了他,還真覺得少了很多東西。
可是,這是他的決定,蘇晨只能默默尊重和祝福。
咖啡館裡,忽然多了一種愁緒,淡淡的,帶着些憂傷,讓蘇晨不捨,卻無可奈何,儘管和陸卿真正接觸只有那短短的四五個月,可是她總覺得,彼此好像認識了四五年。
蘇晨握着咖啡杯的手緊了緊,喉嚨都哽咽了,“那你,還會回來這裡嗎?”
“或許會吧,等你哪天成了大明星,我一定要親自回來問你要簽名,順便還可以對着媒體說,看,蘇晨當年可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哦,你可是讓我驕傲的資本呢。”
蘇晨忍俊不禁的笑了,“討厭,你害我想哭,真的……陸卿,我好捨不得你,總覺得你這一走,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見面,我還想着以後要經常和你一起拍出更多跟好的電影,可是你卻要走。”
“傻丫頭,我只是離開這個圈子,又不是離開人世,等你哪天空的時候,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但是我絕對不接收失意的蘇晨,我希望下次再見面,是你神采飛揚的時候,能做到嗎?”
蘇晨忍住眼眶裡即將氾濫的淚水,用力點點頭,“我會的,你放心。”
陸卿這才滿意的點頭,看了下時間,“我差不多要登機了,蘇晨,好好保重,還有……”
說到這裡,陸卿頓住,專注的看着蘇晨說,“今天我看了你的新劇發佈會,這個厲天禹,我跟他合作了這麼多年,可是第一次看見他親自爲了一個藝人上臺發言,你知道,他做人一向低調,不喜歡上這些媒體節目,蘇晨,我不想多問你什麼,但是你要記得自己在做什麼,總之,好好保護自己就好。”
蘇晨微愣,自然能從陸卿的語氣中聽出些端倪來,半晌,才抿脣輕笑道,“謝謝,我會記住你的話,你也是,要好好珍重,到了那邊記得郵件給我,讓我也好看看曾經的陸大導演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啊。”
陸卿輕笑着,忍不住點了點蘇晨的額頭,“你這姑娘。”
送走陸卿,從咖啡館裡出來,已經是黃昏時分,這個時間,正是人們趕着下班的點,路上,人們行色匆匆,每個人都在演繹着自己的故事,所以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正要電話通知艾姍讓司機過來接她,卻不想,手機拿在手裡的時候正好響了起來,來電人正是上午才分手的厲天禹。
這一刻,蘇晨有些猶豫,要不要接,該不該接?可是,她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想見任何人,心裡太亂了,加上盛明凱今天的那些話,讓她亂了思緒。
手機振動在持續,對方有意打來,態度持不依不饒。
蘇晨也同樣僵持着,就是遲遲不接通,直到振動聲終於停止,她才覺得似乎是鬆了一大口氣,後來,電話沒再進來,她也就不在去關注,再後來,她坐着自己的電話通知的車回了酒店。
夜,寂靜的,像是靜止般的,毫無聲息,來的如此之快。
蘇晨坐在酒店陽臺上,擡眸看着外面閃爍的霓虹,心裡無端端升起一股子失落,手機就放在她手邊的玻璃桌上,從黃昏回來,到現在,過去了三個小時,可是這三個小時內,厲天禹沒有再打過一個電話進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盼什麼還是等待什麼?
總之,就是煩亂了。
甩甩頭,將心頭的那股煩悶一併甩了去,這才起身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電話,卻在此時毫無預警的再度響起來……
回房間的腳步生生頓住,回頭,瞥向玻璃桌上的手機,屏幕上亮起來,她也清楚地看見了來電人的名字。
這次,她沒有太多猶豫,輕顫着一隻手拿起來,接通的連線。
電話那端沉默了兩秒鐘,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這剛剛入夜時分傳來,“休息了麼?”
蘇晨咬着嘴脣,像是男人就站在她面前那般,輕輕搖頭,“還沒。”
厲天禹坐在車中,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車窗,目光掠過窗外擡頭看向夜幕中矗立着的高聳酒店其中一層,語氣低沉醇厚,“下午怎麼不接電話,去了哪裡?”
蘇晨的心微微一跳,“沒,手機當時不在身邊。”
原諒她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因爲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要怎麼說,說故意不接,那他還不得給她按一個罪名什麼的。
“你下來。”男人忽然說了句,語氣輕柔,卻有着一層不容忽視的淡淡命令。
蘇晨旋即一愣,幾步走到陽臺之上,向下看去,隔着十幾層樓,卻還是依稀能看見停在樓底下一棵法國梧桐之下那輛低調的商務車,雖然看不清車裡的人,但是她就是能感覺,那裡面的人就是厲天禹。
“你……有事嗎?”彼此隔着不算遙遠的距離,蘇晨還是怯怯的問了句。
“沒事就不能來了?蘇晨,下來,別讓我說第三遍。”男人的語氣之中強勢多了些,聽的出來,沒有絲毫讓步的餘地。
蘇晨見狀,抿了抿脣,妥協道,“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披了件風衣,換上鞋子,就出了房間。
現在還不算太晚,晚上八點多鐘,今晚月朗星稀,是個極好的月色,也極其適合散步的夜晚,蘇晨出了酒店大堂,遠遠的就看見對面那棵法國梧桐之下,商務車中,果然看見車裡的厲天禹靜靜的坐在那裡,這樣看着,蘇晨竟然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這樣一個集一身光環的男子,無論怎樣看,都是那麼耀眼,怕是沒有一個女人能抗拒的了他的魅力,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偏偏就和她有了糾葛,她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最重要的是,她弄不明白他的心。
沉浸在思緒中,前方商務車裡的男人像是有心電感應般回了頭,看見她後脣角微揚,示意她過來,蘇晨就穿過馬路,來到了車前。
看見她過來,厲天禹就探身爲她開了車門,“上來。”
蘇晨乖乖坐進車中,擡眸就看見男人眉宇之間似乎有着一絲疲倦,心口莫名一滯,便脫口而出問道,“你是不是很累?”
許是沒想到她會如此一問,厲天禹的表情微微怔愣,很快又恢復平靜,英挺的側臉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卻不知這個笑足以迷死不知多少女子的心。
也被她這樣一問,厲天禹就想起了今天下午接到來自紐約的一通電話,這個電話於他來說,有很久沒有打過,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父親,談話時間不長,寥寥幾句,卻字句充滿了矛盾和激烈,原本想打電話給她見面,想着或許見了她心情會好些,只是她沒有接,後來又因爲工作上有緊急事情要處理,就從下午一直忙到現在,也就擱置到現在纔來見她。
就在剛剛,一看見她的時候,頓時下午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光,面對這個女人,他是矛盾的……
厲天禹忽然就伸出一隻手出來,“把手給我。”
蘇晨有些遲鈍,“啊?”
看着她這樣帶點傻氣的表情,厲天禹有笑的衝動,另一隻手抵在脣邊,輕聲笑了下,重複道,“手給我。”
蘇晨這才恍然回神,怔怔的,卻聽話的照做,將手放在了他寬厚的掌心。
男人細細撫摸着她柔軟白皙的小手,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流淌,淌進心間,帶着微微的觸動。
蘇晨覺得今天的厲天禹有着說不出的奇怪,雖然他笑着,可是總覺得他心裡藏着什麼事情。
就在她出神之際,忽然就看見男人不知何時拿了一隻淡藍色的狨盒放在了她眼前,蘇晨心頭微微一晃,有些不知所以然,看着那隻狨盒發呆。
厲天禹的脣際勾着一抹興味盎然的笑意,說道,“打開看看,送你的。”
蘇晨有些吃驚,“送我的?”
不知爲何,她的心跳在此時就有些不受控制的亂跳起來,總覺得這隻盒子裡面裝着的東西會讓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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