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藤!你這是幹什麼!”艾姍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的發生,扶着有些站不穩的蘇晨,語氣因爲憤怒而拔高了音量。
蘇晨倒是並沒有太在意,一直淡淡的表情,只有嘴角邊露出的那一抹猩紅血絲才讓人覺得她是存在着的,否則真的要人以爲她已經消失了那般。
白靜藤冷笑一聲,一身黑色的緊身連衣裙讓他此刻看起來更美豔妖嬈,卻也有種陰森的恐怖。
“我要幹什麼?我要的從來都很簡單,我只要我愛的男人能夠一樣迴應我的感情,可是他不愛我,不愛就不愛了,但是我想不通,一個五年加上一個沒有希望的四年等待,到底他圖的什麼,盼的什麼?將一個未來放在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女人身上,到底是值還是不值?!蘇晨,你有本事,能將一個又一個男人迷得暈頭轉向是你的本事,我白靜藤服了,也認了!可是爲什麼,一定要纏着盛明凱!是,他曾經爲了自己的前途沒有選擇你,可早就後悔了,在選擇放棄你的那一刻就後悔了,但是我告訴他,你再也不會回來,他除了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那五年,你以爲疼的只有你嗎?我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將你們分開,以爲他總會看我一眼,看到我的好,可是就在你轉身上了美國的那班飛機上,他就和我徹底劃清了一切,他對我說,他不會愛我,這一輩子,他只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你!”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求你……”
蘇晨痛苦的抱着腦袋,神情壓抑,艾姍見狀不得不出聲阻止,“夠了,白靜藤!你沒有看見蘇晨也很痛苦嗎?這些你以爲是她想看到的嗎?說這些話未免太自私!盛明凱如果當初真的那麼不願意放棄蘇晨,不是自私的逃避,而是該緊緊的攥着不放!他都沒有問過蘇晨願不願意跟他一起承擔苦累,他怎麼就知道蘇晨會放棄他?算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切都過去了,再提也不會回到當初,人都不在了還要讓活着的人都不得安生嗎?!”
“艾姐,我沒事,真的不要緊……”蘇晨扶着艾姍的肩膀,虛弱的低聲說道。
“蘇晨,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何必總是委屈自己?”
艾姍實在是不想再看她這樣,死了的人是解脫了,可是活着的她要怎麼承受這一次又一次的絕望,那是怎樣都彌補不了的一種遺憾,原澤亦,盛明凱,厲天禹,這些人,說着在乎她,可卻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給她帶來的傷害都要打,說到底,這些男人,都是最自私的,他們可以在喜歡你的時候寵着你逗着你,也可以再不喜歡你的時候,說一聲走開,便不再留戀一絲一毫,說到冷漠絕情,誰能這些人相比呢?
白靜藤忽的笑了,“蘇晨,我們爭了這麼多年,是該有個了斷了,看着你如今的樣子,我真的覺得很痛快,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不,那是你以爲,而我從來不覺得我們是好朋友,我承認我很卑鄙,爲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可以不惜一切,甚至被人說是壞女人,惡毒的女人,可我不後悔,因爲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我在乎我在乎的人,別人的眼光都與我無關,現在,既然明凱都不在了,我覺得我也已經沒有什麼好和你爭的了,我們之間,沒有輸家也沒有贏家,因爲我覺得,其實我並沒有輸給你,至少,明凱的離開在你心上劃下了一道巨大的創口,你再也不能好好的安穩的度過餘生,雖然你什麼也沒做,從頭到尾看似無辜的你,可是卻讓所有人都因爲你受傷,你覺得,你還能幸福嗎?不,你再也沒有幸福的權利,再也沒有,你知道嗎?原本,你是可以見他最後一面的,是厲天禹強行阻止了一切讓你失去了見他的權利……哈哈哈……”
聽着白靜藤這一番話,艾姍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這分明是要逼死蘇晨。
讓本就愧疚橫生的她,更往死衚衕裡逼啊……
白靜藤走了,墓園只剩下靜靜矗立在那裡的蘇晨,她顫抖着孱弱的身體,看着眼前墓碑上笑容端莊的男子,心裡,像劃過無數道血痕的疼。
還有站在她身後什麼也做不了的艾姍。
“小姐,請問你是蘇晨嗎?”
這時候,一名穿着白色襯衫的外國男子走過來,聽口音是本地人,說着一口英文,應該是墓園的工作人員,蘇晨撲閃着水眸疑惑的看去,“我是,請問你是……”
“哦,那就對了,這是這位先生生前來買這塊墓地時託我一定要交給你的,他說總有一天你會來看他,不管什麼時候,只要看見你,將這封信交給你。”
男子走了,蘇晨猶豫着一雙顫抖的手慢慢打開了那封信,讓她沒想到的是,信的內容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行乾淨卻下筆有力的字體:
蘇晨,不要再欺騙自己,去找他吧。
倏然,下一秒,那張乾淨的白色信紙就在女人手中脫落,淚水像是掉不完的珍珠,一顆一顆掉在她黑色的百褶裙上,陽光看不見淚痕,卻將那傷痛深深掩埋在了無人窺見的灰色角落。
誠如白靜藤說的,她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幸福,她不敢也不能。
“厲先生,明朗集團的林總在會議室等您。”秘書mary推門進來,一邊走過來一邊彙報着相關情況並將手上的合作計劃書遞到男人面前。
厲天禹正在通電話示意她不要出聲,mary見狀微微頷首,正要轉身出去,卻聽後面男人說,“mary,讓阮副總和紀總監代替我接待林總,我現在馬上要趕飛機,有什麼問題的話再讓他們打電話給我。”
厲天禹一邊交代一邊已經從座位中起身,拿過外套和車鑰匙。
mary有些驚訝,“可是厲先生,盛世集團和明朗這次的合作案我們公司今年主要的項目……”
如果沒有記錯,她記得這個項目是和內地古鎮建設的旅遊景點有關,初步預算都在一個億,這還是三年前就開始籌備的,一切都已經考察完畢,利弊也分析完全,因爲之前忙着中天的上市計劃纔將這個項目擱置了下來,如今,明朗集團的總裁和厲天禹三天前約好的會晤時間,卻在此刻忽然更改。
池越在這個時候進來,手中拿着一張機票,“厲先生,這是兩個小時後直飛威尼斯的機票。”
厲天禹看了一眼便接過來,利落的穿上了西裝,“池越,現在去機場。”
忽然又想到什麼回頭對着mary吩咐,“關於這次的江南小鎮度假村開發計劃,你讓阮副總和紀總監直接下決定,不用再另行通知我,合約等我回來籤。”
“好的,厲先生。”
機場路上,厲天禹頻頻看時間,第一次,心中出現如此焦慮的情緒,恨不能立刻飛到那個有她的城市,不管從前他們錯過了什麼,積怨了什麼,這一刻,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失去她,一點都不想。
承認吧,厲天禹,你早已經放不下她了,希望還能來得及……
“厲先生,恕我直言,其實……”
池越欲言又止,惹來厲天禹蹙眉,“說。”
大着膽子的池助理終於說出了自己所想,不管老闆要不要將他發配非洲都好。
“我覺得您,這次是真的做的有點過分了,畢竟盛明凱在過去四年裡是真心照顧着蘇小姐,就算他們之間沒有男女感情,可也已經變成一種相互依賴的親情,你這樣讓蘇小姐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換成是誰都不會開心,這有可能成爲她心裡永久的遺憾……還有,您也應該聽說過一句話,活人永遠是爭不過死人的,厲先生,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面對厲天禹冷厲的臉色,池越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原本以爲老闆會發飆,至少也不該像現在這樣平靜,這有點不像原本的厲天禹。
車廂內很安靜,除了沉默還是沉默,良久……
“池越,沒想到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的你都明白的道理,可我到現在才懂,你說,我還來得及嗎?”
是啊,他還來得及嗎?來得及把她帶回身邊嗎?
“厲先生,只要你是真心愛蘇小姐,並且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食言於她,我相信,不管怎麼樣,她總會原諒您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她,已經不愛你了。”
厲天禹的眸色緊了緊,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可能,他的心就狠狠的絞痛着,不,他不允許,不允許她不愛他,這輩子,除了他以外,他不會讓她愛上任何人,她只能愛他,只能。
看了眼外面有些烏雲密佈的天空,男人的心,第一次沒有像從前任何一次一樣,那樣堅定,更多的是,不確定。
她會不會真的,早就已經不愛他?
長時間的飛行,飛機終於抵達威尼斯。
可是等來的卻是艾姍的一句話。
“她已經走了。”
厲天禹一個箭步上前,握住了艾姍的手腕,“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因爲太過震撼,乃至於捏痛了艾姍,女人輕蹙眉頭。
“厲先生。”沈嘉全上前一步輕鬆格開了厲天禹握住愛妻的手,眉宇間有着一絲不悅,“我想你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找到蘇小姐,而不是在這裡興師問罪,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來去自由的權利,你不能綁着誰一輩子在身邊,何況,到底是誰把蘇小姐逼走的,我想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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