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句話,算是判定容雲鶴的前程了,這讓錦貴妃心頭又是一陣焦急,這樣下去可怎麼行,若是皇帝一直這麼想,那皇位根本與容雲鶴無緣,別說爭取了。
“鶴兒確實要需要多加歷練,皇上,臣妾在想,要不試着讓諸位皇子們,開始各自着手處理一些政務,這樣,每個人都能得到一定的鍛鍊,畢竟死讀書不能活用,哪怕讀的再多都無用。”宋錦雅眼珠一轉,頓時就有了主意。
皇帝一聽,沉思良久,點頭道:“愛妃這個想法倒是有意思,可如此以來,會有許多大臣插手其中,這樣下去,豈非都開始培植黨羽。”
皇子私交大臣並無不可,但卻也讓皇帝十分不放心,這種私下結交黨羽,若是野心勃勃,再經人一慫恿,恐怕真的會對他皇位產生威脅。
錦貴妃自然不會想的如此簡單,當即笑道:“皇上可以命大臣不可插手,否則嚴懲不貸。”
“此事倒也甚好。”皇帝點點頭,這種涉及到繼承人的大事,皇帝也不馬虎,沒有馬上應承下來,順口打着太極道:“容朕在思量一番,改日與大臣商議商議。”
他也沒說自己不幹,也沒說答應,衆人拾柴火焰高,他一個人想不出好主意,自然就想讓大臣們當苦力,看他們什麼想法。
宋錦雅也知道皇帝的意思,她這麼多年,對皇帝性格早就摸的熟透,也不在意,伸展了一下腰肢,將自己豐腴嬌柔的體態,徹底展現在皇帝眼前,道:“哎呀,不說這些了,皇上忙了一天呢,臣妾還是不讓皇上憂心的好,皇上,我讓奴婢們準備了一些點心,你嚐嚐?”
“好!”不談國事,皇帝也有點老流氓的氣質,十分爽快的點頭,身手攔着宋錦雅的肩膀,很少欣慰的樣子。
而此時,秦落衣則臉色沒那麼好看了,滿臉的猶豫和遲疑。
她剛從宮中回來,才歇下腳,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密信,此信尾端用墨水點了一個黑點,秦落衣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二王爺容玉韜派人送來的。
對於容玉韜在王府安排了眼線,這種事不用想她都能猜到,恐怕容玉韜府上,宋錦雅也安排了有眼線,這種事她也見怪不怪。
支開了流珠和喜鵲,秦落衣拆開信一看,裡面內容很短,就一句話,約秦落衣晚上王府後花園外面相見。
秦落衣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也確實有好幾日沒給容玉韜送過消息了,對方恐怕是等急了,不過這大晚上見面,卻也讓她十分爲難,有心想傳信換個時間,可她根本找不到對方的聯絡人。
“不去是不行了,否則他將事情抖了出來,自己恐怕沒有好下場。”秦落衣想了想,還是決定冒險。
容玉韜的陰毒狠辣,她是清楚的,如果真的不讓對方如意,搞不好對方真的會將自己身份抖出來,那時候就算容雲鶴不計較,宋錦雅也定然不會罷休。
最近王府戒嚴,平日進出都麻煩,不過秦落衣覺得,容玉韜既然要見面,恐怕也想好了各種補救辦法,到時候若真是被容雲鶴髮現,容玉韜想必也不會見死不救,畢竟一
個活的棋子用處很大,而她身份又非同一般,比一般棋子更重要。
月上西頭,濃霧籠罩蒼穹,夜已深,王府也同樣陷入睡眠,四周寂靜無聲。
想起晚上有約,秦落衣自然也睡不着,眼看更鼓已過,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也悄聲起牀。
喜鵲和流珠也已經入睡了,爲了怕驚醒二人,秦落衣親手親腳,然而越是親手親腳,越容易犯錯,就在她剛穿戴好,一個轉身時,不經意的一手碰到油燈。
“當!”
銅質的油燈滾落到地上,聲音清脆悅耳,驚得秦落衣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誰!”流珠率先清醒,趕緊跑了過來。
喜鵲也很快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跑到秦落衣房裡,他們是負責秦落衣安危的,若是晚上秦落衣真有什麼不妥,而他們卻沒有注意,那是他們的過失。
“夫人,你沒事吧。”兩人有些驚慌失措的開口,看着秦落衣將油燈放好,人沒有事,心頭一鬆。
“沒事,油燈太暗了,我剛想調大點,就碰倒了。”
見兩個丫鬟來的很快,秦落衣也無法遮掩,胡亂找了個藉口,外出是耽擱不得了,但看這兩個婢女的樣子,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恐怕也沒辦法安心出門。
想了想,她還是嘆了口氣,道:“喜鵲,流珠,我要出去一趟,想起點事情,去看看。”
既然隱瞞不住,她也覺得兩人蠻可靠的,索性說了意圖。
喜鵲眨巴着眼,道:“啊,小姐這大晚上要出去啊,那我去準備一下。”
秦落衣搖了搖頭,道:“這樣吧,喜鵲,你留着看住門,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出恭了,我一刻鐘就回來。”說着眼神落到流珠身上,道:“流珠,你跟我去。”
流珠點點頭,沉默不語,她並不多話。
喜鵲則有些鬱悶,她覺得秦落衣對流珠出奇的好,如今大半夜出去,肯定有什麼私事,難道小姐連自己也信不過嗎,她又是好奇,又是羨慕流珠,嚷道:“小姐,你就帶奴婢去吧。”
看着喜鵲那樣子,秦落衣也有些爲難,可喜鵲這個性子,她是實在放心不下,搖搖頭,道:“此事不用再說了,下次有事我自會帶你,這平日你也忙的夠多的,這大晚上的,你就別跟着搗亂了,好好守着門。”
喜鵲默然,她知道上次自己辦砸了一件事,讓秦落衣此時還有些不放心,點了點頭,也沒再反駁,秦落衣很少發火,但嚴肅起來,也頗有威嚴,讓她有壓力,沒敢反駁。
流珠很快就點了個燈籠,秦落衣一路上也不多言,與流珠三轉兩拐的,就出了王府,
走在路上,流珠突然開口:“夫人,爲何不帶着喜鵲,我擔心這樣久了,她會心生不滿。”
流珠十分細心,同樣也瞭解喜鵲的性子,這樣區別對待,時間長了,恐怕喜鵲心裡真的會不滿。
秦落衣嘆了口氣,道:“非是我不肯帶她,而是這丫頭行事說話,有時候太過冒失,一個不好,容易說漏口風,一旦如此,我們主僕恐怕都
有大麻煩。”
流珠默然,喜鵲的性子她知道,對於秦落衣的話她也沒法反駁,猶豫再三,道:“夫人回頭還是要跟她好好解釋的,喜鵲她就是心直口快,壞心眼倒也沒有的。”
“我知道。”
很快就到了門外,在右側的拐角處,示意流珠在此等候,自顧的往前走去。
流珠也很機靈,點點頭,就將燈籠給熄了。
容玉韜早就在那裡等候,見到秦落衣,語氣有些不善,道:“你來的還真準時。”
“王爺,這大晚上的,要想從王府出來可不容易,往後有事不能託個白日?今日我這冒險出來,兩個奴婢可都看到了,下次,指不定王府護衛都知曉,到時候可就一番功夫都白費了。”秦落衣十分沒好氣。
雖然容玉韜拿她的性命相威脅,行事有些肆無忌憚,但她也不想任由對方這麼拿捏,大不了魚死網破,她不是沒死過,也不是沒決心的人。
看出秦落衣語氣中也帶着不善,容玉韜也不爲意,遞給秦落衣一個瓷瓶道:“明日本王沒空,若今晚不給你送解藥來,恐怕你都挨不過明日。”
秦落衣默然,想了想,啞然道:“難道王爺明日打算遠行?”
“要入宮,恐怕找不到機會出門。”容玉韜隨口解釋了一句,問道:“不知最近我這三弟府上可有什麼動靜?”
秦落衣搖搖頭,道:“大的動靜一點都沒,王爺有錦貴妃囑咐,最近一直閉門謝客,除了個別大臣相熟,其他的接見都推了,王爺整日忙些什麼,我也不知曉,前不久纔跟他鬧過一場。”
知道王府的動靜也瞞不過容玉韜,有些事秦落衣也不隱瞞,索性全說了出來。
聽了秦落衣一番話,容玉韜默然不語,笑道:“我這三弟倒是個多情種子,可惜有眼無珠,”
也不知他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秦落衣也懶得理會,默然不語。
似乎察覺到自己有些多言,趕緊面色一肅,問道:“府上沒有別的動靜?”
秦落衣蹙眉想了想,道:“有一個,我記得前幾日有個大臣與王爺私下相見過,好像是御史中丞。”
容玉韜聽了,目光一閃,御史中丞,此人他自然知曉,一直以來喜歡拍錦貴妃馬屁的,沒想到跟容雲鶴走的如此近。
此時時機極爲不妙,無論是容玉韜還是別的皇子,都並非太子,自然不允許與大臣走的太近,尤其容玉韜,出身本就不好,最忌憚的就是被人抓住把柄,一直如履薄冰,此時倒是十分意外,沒想到一直本分的容雲鶴,竟然突然跟御史中丞會面。
這種事可大可小,也沒法計較,然而傳到皇帝耳中,意思就十分不同了,私下結交黨羽,身爲皇子,一旦被人懷疑如此,那就有篡位或者謀反之嫌。
得到這麼大的消息,容玉韜心情大好,笑道:“此事若是真,你功不可沒。”
“此事千真萬確。”
秦落衣定定開口,她不覺得容玉韜就她一個眼線,肯定還有別的,這消息自己想隱瞞,別人也會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