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有一個宮妃楚楚可憐開口,“您怎麼能這麼誣陷臣妾?”
“情姐姐,妹妹沒有!你相信我!”
“你少裝可憐,當年是你主動跑到本宮面前,說可以幫助本宮拉下她,讓本宮許你妃位,不然你一個小小六品縣丞之女,怎麼可能做到妃位!”
“當年鳳情第一次懷孕,你親手端去的一碗墮胎藥,讓她流產!”
“蕭嬪流產,你設計推到鳳情頭上,讓她第一次失寵!”
“後來你更是給本宮獻計,陷害她與雲親王有私情,誣陷她肚中胎兒是雲親王的,害她被皇上賜死!”
“這一樁一件,哪個不是你在後面推波助瀾,現在給本宮裝什麼可憐!”
皇上死死的盯着端妃,“是這樣嗎?”
端妃哭的可憐兮兮,跪着抱着皇帝的大腿,似乎馬上就能昏厥過去,“皇上,請你相信我,我沒有!”
“情姐姐對臣妾這麼好,臣妾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九歌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卻相信了皇后,如果她真的這麼柔弱不堪,她現在早就昏迷了。
在看到她那般殺人的情況下,她還能哭的這麼好看,可見這個女人心有多深。
九歌用力一甩,把皇后扔到地上。
她看着皇上,“華皇。”
皇帝猛地被驚醒,他顧不上抱着他大腿的端妃,只是看着九歌,“情兒,我……”
“華皇。”九歌打斷了他,“如今我是否清白了?”
“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我看到那一幕就……”
九歌再一次打斷了他,“平反,能做到嗎?”
“能!”
“還有當年陷害我的人,我交給你處理,能做到嗎?”
“能!”
“那好,別讓我失望。”
九歌說完就準備走,皇上看着九歌飄然而去的身影,想要追,卻被端妃拖着,跑不動。
他大喊道:“如果我做到,你會原諒我嗎?”
皇上等了半響,卻沒有聽到九歌回話,他有些失望,“還是不願原諒我嗎?”
“皇上!”
皇上低頭厭惡的看了一眼端妃,一腳踹開,“打入刑部大牢,將她這些年做下的所有事,給朕一件不落的審問出來!”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無論端妃怎麼叫,被侍衛毫不留情的拉了下去。
皇上看着癱軟如一灘肉泥一般躺在地上的皇后,嘴脣動了動,隨後撇開了視線。
“皇后暫時幽禁坤寧宮,再行處置!”
“是!”
皇后冷笑一聲,“就算當年本宮陷害鳳情,又怎樣?你敢殺我嗎?你敢嗎?”
整個後宮人心惶惶,每天都有被賜死的宮妃,有的宮妃受不住壓力,沒等端妃供出她,選擇了自殺。
短短几日,偌大的後宮還活着的宮妃竟然寥寥幾人罷了,還包括被幽禁在坤寧宮的皇后。
只是得知這個消息,九歌一點都不開心,她母親到底收到了多少打壓多少陷害,九歌不敢想象。
後宮亂,前朝也不安穩,畢竟後宮和前朝聯繫緊密。
皇上大約是被九歌給刺激了
,一向手段溫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極爲強勢。
不管前朝如何抗議,宮妃一個一個的賜死。
終於,他提出要給鳳情平反,引來鎮國將軍的強烈反抗。
他知道,皇帝第一步給鳳情平反,第二步就是處置了當年的幕後黑手,皇后。
下一個,恐怕就是朝他出手,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九歌。”雲親王看着眼前的女子,開口,“讓皇上住手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九歌不說話,那天她就是故意那麼說的,她要看看,這個整天裝情聖的人,能做到哪一步。
“九歌,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艱難了,皇后不能動。”
“楊峰振已經暗中集結軍隊,皇上再逼下去,就是逼他造反。”
“而且前一段時間,我在分化他的軍權,他恐怕也有了感覺,現在真的不宜妄動。”
九歌終於開口,“那你去給他說,找我幹什麼?”
雲親王苦笑一聲,“現在除了你,誰都不能制止他。”
“其實,皇上何嘗不知道當年他錯怪了情兒,所以這些年他也在懲罰自己,不然他身體不至於虛弱成這個模樣。”
“現在你扮成情兒出現在他面前,這是他唯一一個彌補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彌補?”九歌冷笑一聲,“人已經死了,彌補有什麼用?”
“九歌!”
九歌轉身就走,“你去給他說,說我娘原諒他了,去吧!”
雲親王看着九歌決然而去的背影,搖搖頭。
九歌對皇上有怒,只是這怒恐怕不僅僅因爲情兒,還有遷怒。
她因南宮寒而受了情傷,現在最看不慣的就是負心的男人。
皇兄想要得到九歌的原諒,難啊!
這一天,皇上和楊峰振在朝堂大吵一架,楊峰振甩袖而去。
只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
聽到這個消息,九歌眸子一閃,楊峰振這是要逼宮奪位。
這天之後,楊峰振再也沒有上朝,從何萌送來的消息來看。
振國將軍府人來人往,駐紮在京都三十里外的軍隊,開始有了調動。
看來他不是想要逼宮篡位,就是想以此逼迫皇上,放棄給鳳情平反,把皇后的幽禁解除。
九歌想了想,給何萌傳了一個消息過去,很快,楊峰振便得知,他沒有了生育能力,而他唯一的兒子。
楊樂天被下了毒,這輩子都做不成男人。
本已經下定決心要造反的楊峰振再次猶豫起來,要不要造反的問題,重新擺到他面前。
造反,即便是奪位成功,他的江山傳到他兒子這裡,也要結束,還會被冠以亂成賊子的名號。
不造反,鳳星已經問世,且那鳳星極有可能是鳳情的女兒,她定會爲她母親報仇,這鎮國將軍也做不久。
在楊峰振猶豫期間,大軍前進的步子並未停止,整個京都陷入恐慌之中。
九歌看着宮內慌亂一片,甚至有宮女太監裹着主子的金銀珠寶外逃。
雲親王自從那日之後,再也沒有找過他,從何萌送來的情報來看,他也在調兵遣將,應付楊峰振可能的造反。
夜半時分,嘴
硬的九歌躺在皇帝書房的橫樑之上。
“皇上,您忍耐了那麼多年,爲何不再忍兩年,現在和他對上,贏的希望並不大!”
“因爲朕的忍耐,朕心愛的女人死去,現在朕要給她一個說法,朕不願再忍!”
“衆位愛卿不要再勸朕了,朕心意已決!”
“可是皇上……”
“好了!”皇上叫了一聲,“現在不是在討論忍耐,好好佈置一番,朕未必會輸!”
“難啊!”
書房的燈一直亮着,大臣一個個離去,皇上依舊在處理公務,直到天亮。
而近身伺候他的太監宮女似乎十分習慣如此,沒有一個人進來勸他休息一下。
九歌躺在橫樑之上,聽着他和大臣爭執,執意要給他母親一個說法,聽着他低低的咳了一夜,卻依舊在奮筆疾書,爭分奪秒。
“母親,你願原諒他嗎?”
九歌彷彿看到畫像上,那女子溫柔的眉眼,在衝她柔柔的笑着。
九歌閉了閉眼,翻身飄了下去。
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被嚇了一跳,看清九歌的容貌,他神色才緩和一些。
他看了看房頂,又看了看九歌,放下手中的筆,“閣下是誰?不知朕的房樑睡着可舒服?”
“不舒服,咯的腰痠背疼。”
皇帝愣了愣,他還真沒有想到九歌會這麼回答,本來對她十分警惕,竟然放鬆了起來。
他發現,面對她,他總是忍不住放鬆。
即使,第一次見面,她出現在他命人關閉任何人不得出入的池塘。
這一次見面,又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
他卻很難對她產生防備之心。
大約,她看起來,太像她了。
皇上看着九歌扭着腰身,活動身體的模樣,“坐下休息會吧。”
九歌沒有客氣,直接坐到皇帝平時休息的躺椅之上。
躺椅上墊着厚厚的皮毛,躺着很是舒服。
皇上看着九歌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竟然不再管她,繼續批閱奏摺。
“放皇后出來吧。”
皇上手中的筆頓了頓,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批閱。
“放她出來吧,給鳳情平反也不再這一時,等雲親王將楊峰振兵權分化的差不多,再給她平反,一樣的。”
“反正她等了十六年,不介意再等十六年。”
皇上終於開口,“朕介意。”
“是皇弟讓你來勸朕的嗎?朕意已決,你回吧!”
“不是雲親王,是鳳情。”
“啪!”皇上手中的筆生生被他折斷,他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衝到九歌面前。
“情兒讓你來的?她在哪?她是不是還活着?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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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睜開了眼,看着眼前這個激動的男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管他如何對不起母親,現在他後悔了,即便代價是母親的命。
九歌可以不原諒他,但是也不願眼睜睜的看着他國破家亡。
“母親已經去了,那時候她被追殺,身體透支的太厲害,生我的時候難產,沒撐住,去了。”
皇帝整個愣住,他怔怔的看着九歌,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