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天做了一個手勢，也是一個人頭從後面的馬車露出來。
“換人吧！”
“別急！”九歌說道，“萬一那不是王鬆衣怎麼辦？我要問他一個問題，驗證一下！”
楊峰振眉頭皺了皺，又聽那個女孩說道：“相對的，你也可以問楊樂天一個問題！”
“好！”
九歌看着王鬆衣，問道：“我們如何相認的？”
王鬆衣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開口，聲音很低，九歌認出了口型，“畫像。”
九歌鬆了一口氣，這絕對是王鬆衣無疑了，九歌看到鳳情的畫像，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王鬆衣相認。
這件事除了他們，就只有南宮寒知道。
楊峰振做不了假。
九歌拔出了塞在楊樂天口中的抹布，楊樂天立刻鬼哭狼嚎起來。
“爹，救我，救我！”
自己兒子自己最清楚，一看楊樂天這副熊樣，楊峰振就知道這是他兒子。
他嫌丟人，問題都沒問直接說道：“換人吧！”
九歌嗤笑一聲，“看來你對自己兒子倒是瞭解的很。”
九歌拿着一把劍橫在楊樂天脖子上，推着他下了馬車。
王鬆衣也被人抱下了馬車，九歌看着王鬆衣這個模樣，眼中怒火就勝了幾分。
安逸斐低聲說道：“我去換人吧！”
“不，我去！”九歌拒絕，“你護好師伯，不要讓他最後一刻被殺了。”
“放心吧。”
九歌推着楊樂天，一步一步往馬車走去，那侍衛也抱着王鬆衣一步一步往他們準備的馬車走去。
終於他們都站在了對方的馬車旁。
“交換！”
一聲令下，九歌看到安逸斐接過了王鬆衣，順手把想要殺王鬆衣的侍衛給解決了。
九歌順手把從葉北猖那提取的醉無力注射到楊樂天體內，然後把他往前一推，飛速撤退。
幾乎是一瞬間，九歌就被侍衛團團攔住，只是很快九歌就提着一個渾身被冰封的男子衝了出來。
看到被冰封的人，他們立刻就想起了昨晚，頓時也不敢再追九歌。
九歌隨手扔了侍衛，衝到馬車上，很快馬車消失在人流之中。
“師伯，你感覺怎麼樣？”
王鬆衣輕輕搖搖頭，“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抱歉答應幫你抵抗瑤族的壓力，我做不到了。”
“不。”九歌只是搖頭，“我一定會救活你，一定！”
昨晚，楊峰振把他從密室中帶出來，就只給他留了一口氣，讓他能活到交換人質。
現在即使是上官在這裡，他也必死無疑。
九歌拼命的往王鬆衣體內灌內力，王鬆衣臉色纔好看了幾分。
他又說道：“拆開你母親給你的錦囊，上面的金絲就是前往瑤族的地圖，你一定要去瑤族！”
這麼長長的一段話說完，王鬆衣的臉色又徹底難看了。
“你別說話，別說話！”
王鬆衣艱難的笑笑，“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不！”九歌幾乎是崩潰的，她剛失去了她以爲摯愛的人，現在又要失去她當做父親一樣愛戴的人。
“當年，你母親是誣陷與雲親王有染，這是皇后誣陷你母親的，你，
你一定要給你母親平反！”
縱然九歌一直往王鬆衣體內灌內力，但是依然擋不住他愈發虛弱，九歌知道，他是救不會來了。
“我知道，我會做到。”
“雲親王是個可信的，遇到困難，你可以找他幫忙。”
“好。”
“南宮寒是個好的，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
“嗯。”
九歌只是應了一聲，看來師伯被楊峰振抓住的時候，還不知道，她已經和南宮寒分道揚鑣。
只是說出來沒有意義，除了讓他走的不安心。
“把我火葬了，待你回到瑤族，將我的骨灰撒到瑤族的土地上。”
“好。”
王鬆衣交代完了想要交代的話，勾起一抹虛無的笑意，“情兒，你來接我了嗎？”
王鬆衣看向虛空中，臉上帶着一抹溫柔的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
九歌捂着嘴巴，眼淚終於大滴大滴的砸了下來。
馬車猛地停了下來，安逸斐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將失聲痛哭的九歌抱在懷裡。
九歌哭了很久，哭的把安逸斐胸前的衣服全部打溼，才抽抽搭搭的停住了哭泣。
他幫着她一起火葬了王鬆衣，九歌看着火舌一點一點的將王鬆衣吞噬。
她開口，聲音很是嘶啞，“我要報仇。”
“好，我幫你。”
“我要手刃了楊峰振。”
“好，我幫你。”
“我要把皇后拉下馬。”
“好，我幫你。”
“我要廢了太子。”
“好，我幫你。”
“我要楊家一家萬劫不復。”
“好，我幫你。”
九歌終於移開了視線，看向安逸斐，“謝謝。”
安逸斐揉了揉她的腦袋，“永遠不要對我說謝謝。”
九歌火葬完了師伯，換了一幅易容，便去了雲親王府，敲門磚，是又回到九歌手中的錦囊。
雲親王之前九歌也調查過，只不過是調查的東西很淺顯。
聽了師伯的話，九歌讓何萌又去調查了一番。
她查到，當初雲親王是和皇帝一同認識的孃親，和孃親關係極好，甚至他也喜歡孃親。
到現在，已經是人到中年，依舊沒有娶妻。
九歌得知這個情況，簡直是爲了她孃親不值，她有師伯這樣男子深愛着。
甚至還有云親王爲她一生不娶，她卻偏偏看上了妻妾成羣的渣皇帝，最終香消玉殞。
侍衛看着站在門前的九歌，有人勸她，“姑娘，你還是走吧，我們家王爺是不會見你的！”
九歌只是勾了勾脣角，沒有說話。
侍衛嘆了一口氣，“我們家王爺當年也是京城多少貴女想要嫁的，甚至現在王爺說要娶，依舊一大堆小姑娘想要嫁，可惜啊！”
“王爺是癡情的人。”
正當守門侍衛，你一嘴我一句的勸九歌的時候，一個長相俊美的中年男子步履匆匆趕來。
侍衛瞬間傻住，後知後覺行禮，“見過王爺！”
雲親王只是看着九歌，“這是誰給你的錦囊？”
“王爺，這裡說話有些不方便。”
“進來！”雲親王直接上手，扯着九歌直接扯到了王府
中。
安逸斐躲在角落裡，看到九歌成功進入王府，才轉身離開。
“這裡沒有人，說，誰給你的錦囊！”
“我母親。”
“她現在在哪？”
“死了。”
“不可能！”雲親王猛地大吼一聲，“你到底是誰，這錦囊你哪來的？說！”
他上前一步，提着九歌的衣領，眼圈微紅，眸中盡是瘋狂。
看來這又是一個愛她母親愛的瘋狂的男人。
九歌伸手去了臉上的面具。
瘋狂的雲親王呆住，他呆呆的看着九歌，在九歌以爲他也把她誤會成她母親時，雲親王放開了她。
他甚至往後退了一步，眼睛卻盯着九歌，不過卻像是透過九歌在看什麼人。
他沒有誤認。
九歌在這一刻甚至覺得，也許他比師伯更加的愛母親。
“你真的是情兒的女兒，真的是。”過了好一會，他才問道：“情兒真的死了嗎？”
“是。”
雲親王苦笑起來，眼眶中卻有大滴的淚落下，“是我害死了她，是我，都是我！”
九歌在一旁看着，等他自己恢復情緒。
見他終於不再落淚，九歌纔開口，“當初是皇后陷害母親與你有私情，罪魁禍首是皇后。”
雲親王只是搖頭。
九歌不管他繼續說道：“我要進皇宮，你把我安插到皇后身邊，做一個小宮女就行，我要找到證據，給母親平反。”
“不行！”雲親王想都沒有想，直接拒絕，“你不能進宮！”
“爲什麼？”
“皇后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她身後又有楊家給她撐腰，她膝下還有太子，你即使進宮也沒有什麼用，還會把自己摺進去。”
“我不許你進宮！”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會保護好自己，我也能爲母親平反，我要進宮！”
雲親王還是不許，“既然你來尋我，我就會保護好你，你安心在王府住下，我是不會允許你進宮的！”
九歌帶上面具，轉身離開，“既然雲親王不願幫我，那我自己尋其他法子進宮！”
“九歌！”雲親王拉住了九歌的衣袖，“你能不那麼固執嗎？”
九歌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誰。”
“雲淺國皇帝壽辰上，你露出真容，我有一副你的畫像。”
“哦。”九歌也不奇怪，以雲親王對母親的深情和關注，弄到她的畫像很簡單。
“九歌，皇后手段毒辣，皇兄又是一個性子文雅的人，即便你找到證據，在皇后和楊家的壓制下，你也不可能爲你母親平反。”
“那我就覆滅了皇后，覆滅了楊家！”
雲親王苦笑一聲，“你以爲我不想嗎？但是這並不是說說而已。”
“華玉國百分之九十的軍力都掌握在楊峰振手中，一旦逼急了他，他一定會造反。”
“而皇室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這也是我不敢爲你母親平反的原因。”
“所以，你明知道母親是被人陷害，也要沉默下去？”
“對不起。”雲親王滿臉沉痛，他不斷的敲打着自己的腦子，“都怪我沒有本事，當年救不了情兒，現在也沒有辦法給她平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