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連三天,鳳之墨都沒有醒來,身體還是保持着低溫,微弱的呼吸,微弱的心跳,微弱的脈搏,和死人,不過是一線之差。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算她用了可以增強心跳和脈搏的藥物,還是毫無起色!
她試過很多方法,都如石沉大海,一點作用也沒有!
東昇和東臨每天輪流守在外面,東昇的臉色也越來越糟糕了。
“王妃,到底怎麼回事?你想辦法救救他啊,你不是神醫麼?”東昇因爲擔心,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急躁起來。
谷千諾抿着嘴,說:“能做的,我都做了!”
“可是爲什麼他還是沒有醒來?到底該怎麼辦啊?”東昇煩躁地恨不得殺人,鳳之墨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在東昇眼裡,鳳之墨就像是屹立不倒的神一樣的存在,沒有他應付不了的情況,沒有他戰勝不了的人,更沒有他過不去的危機!
但是此刻,他卻有了極爲不好的感覺!
“王妃,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知道你恨皇上,可是……可是皇上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在他混到之前,他還在拼命地帶着你跑,他真的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東昇難過地道,他以爲,谷千諾心有芥蒂,不盡全力。
谷千諾擡起頭,一臉寒霜,問:“我是個大夫,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如果你覺得我是故意不救他,那就帶他走,找個你認爲能救他的人去救吧!”
“王妃……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東昇也很懊惱,他知道不該這樣懷疑谷千諾,但是心裡就是忍不住這樣想。
畢竟,谷千諾也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報復鳳之墨,有些行動,他早就掌握了,只不過鳳之墨願意放任她罷了!
東昇雖然道歉了,谷千諾還是看出來他並非出自真心,只是冷笑一聲,一言不發地走了。
東臨看了一眼東昇,道:“亂說話!”
“我哪裡亂說話了,本來王妃就恨皇上,還處處跟皇上作對,我想昨天晚上,也是因爲保護王妃皇上才受傷的,否則一顆雷神,哪裡就能把他傷成這樣!”
東臨哼了一聲,道:“他自願的,你多嘴!”
東昇張口結舌地看着東臨,氣呼呼地道:“主子現在都生死未卜,你一點都不擔心麼?還幫着別人說話,東臨,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王妃是內,你是外!”東臨很不給東昇面子地道。
東昇再次目瞪口呆,越發惱火了,說:“如果主子出事了,你就高興了!”
東臨沒再理東昇,他雖然不愛多話,但是往往說話一陣見血。
鳳之墨這些日子一直不讓他做別的事情,只專心保護谷千諾,就可以想見,谷千諾對鳳之墨而言,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
東昇這樣說話,實在沒道理。
穆重陽又在固定的時間來給鳳之墨扎針,他和谷千諾都在試圖用各自的方式救鳳之墨,但都沒有什麼作用。
“穆老爺,皇上他到底怎麼樣了?”東昇問。
“哎……我行醫這麼多年,還未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真是一籌莫展啊!”穆老爺也很頭疼,完全是無計可施的感覺。
因爲除了外傷之外,他們也查不出鳳之墨到底還有什麼隱患,可是外傷已經被谷千諾很好地治療了,無非需要時間慢慢恢復。
加上鳳之墨自己收藏的那些靈丹妙藥,雖然只是三天時間,也恢復的很快了,不出意外,可能再過十天左右外傷就會癒合。
但是他卻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東昇聽了,更加絕望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尹宵也沒有消息,一切都像是陷入了絕境一樣。
谷千諾又去給白桐治療了,每一次給白桐治療,都要耗費不少的精力。
白桐也經歷着一次次的生死考驗,每一次治療,對白桐而言,就像去地獄走了一遭。
又經歷了一場生不如死的治療,白桐醒來,滿臉疲憊,谷千諾正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聽說鳳之墨受了傷,在公主府裡住着?”白桐問,小心地觀察着谷千諾的臉色。
“嗯!”谷千諾應了一聲,顯得很平靜。
白桐問:“那……扶蘇公子知道麼?”
白桐擔心,谷千諾和鳳之墨餘情未了,會不會影響她和扶蘇的婚事。
在感情上,白桐其實更加偏向扶蘇公子,她覺得扶蘇更適合谷千諾一點!
谷千諾搖頭,道:“他受傷的消息被封鎖了,沒人知道,也沒有知道他在我這裡!”
“哦……的確,畢竟西鳳國目前也是內憂外患!”白桐能理解。
其實她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否則這三天,她都沒有發現鳳之墨住在這裡。
谷千諾道:“白姐姐,這件事希望你也保密!”
“你放心!不過……你爲什麼會救他?”白桐有些不解,以她對谷千諾的瞭解,她雖然不說多希望鳳之墨死,但一定很恨他纔是。
谷千諾沉默了片刻,才道:“他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
“是這樣啊……難怪了,那……你對他是不是已經……”白桐的話未說完,她相信谷千諾能夠領回。
谷千諾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可能不會原諒他,但是……也不希望他死!我可以恨他一輩子,但我希望,他是活着去承受我的恨,而不是變成一抔黃土,永遠消失,那……我該恨誰呢?恨一塊墓碑?”
白桐瞭然,嘆息道:“我能理解,那……他現在還好麼?”
“不好,非常不好!”谷千諾說這話的時候,煩亂地抹了抹臉,滿心都是疲憊。
無論她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把他從這種假死狀態救回來。
白桐驚訝地看着谷千諾,感受到了谷千諾內心的惶恐和不安,白桐這才明白,谷千諾的心裡,一直都沒有忘記過鳳之墨!
哪怕她再恨,再痛,也沒有釋懷過吧?
“千諾,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看起來很累!”白桐擔憂地道,不知道如果鳳之墨真的有個好歹,谷千諾會不會更加痛苦。
谷千諾點點頭,恍惚地提着自己藥箱走了,連再見都忘了說。
白桐微微搖頭嘆息,人最逃不過一個情字,終要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