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遠處一顆高樹上,鳳之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谷千諾離開的樣子。
“主子,您還真夠狠心的,這麼做,將來王妃肯定恨死你!”東昇揶揄道。
鳳之墨睨了他一眼,東昇委屈地道:“怎麼了嘛,我說的是實話,你這是把王妃往死路上逼!”
“置之死地而後生,沒聽過啊?”鳳之墨鄙夷地看着一眼 東昇。
東昇搖搖頭,嘆息道:“哎……我以爲冰塊臉是最無情的人,原來不是,一直笑嘻嘻的王爺,您纔是真的狠心呢!”
鳳之墨皺眉,問:“是麼?”
“是啊,您一邊說要非王妃不娶,一邊又讓她受人欺負,東昇我可不一樣,我要喜歡哪個姑娘,肯定會把她當心肝寶貝兒似的護着,捧着,不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東昇一臉認真的表情,好像個大情聖。
“說的好像你有姑娘喜歡似的!”鳳之墨不禁諷刺道。
“王爺,你不要揭人短好吧?反正我就是覺得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東昇一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模樣。
鳳之墨賞了東昇一個大大的白眼,外加一個爆慄,然後才道:“說夠了沒有?”
“夠……夠了!”笑話,再不夠,自己就要被主子給打死。
“夠了還不去辦事!”鳳之墨一臉惱火地訓斥道。
東昇故作悲傷地抽泣了幾下,然後迅速地藉由樹做掩護,離開了公主府,只是東昇仍舊不忿地覺得,鳳之墨就是藉由他撒氣兒。
谷千諾第二次上了京兆尹的大堂,只是上一次是原告,這一次是被告。
上一次她指控軒王殺人,這一次卻被人陷害殺人,世易時移,真是世事難料。
坐在京兆尹大堂的人,也早已換了,新上任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聽說是從外省調撥提拔上來的,名叫魏光明。
這位魏光明大人,京城裡的人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性格癖性,因爲他剛剛上任不過三日。
魏光明坐在堂上,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只是下面的人都很同情他,因爲纔剛剛上任就接了這麼棘手的案子。
要審剛剛被皇上冊封的縣主娘娘,死者又是華安公主的下人,似乎……不好辦啊!
魏光明看着站在堂上,一臉清冷的女子,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白麪男子,眉頭輕蹙。
“躺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魏光明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
跪着的只有花延初和瓊花,兩人各自報了名姓及身份。
魏光明又問道:“你就是谷縣主?”
“正是!”谷千諾簡單滴回道。
魏光明點點頭,問道:“現在有人指控你殺了華安公主府的王婆子,你可認罪?”
“不認!”谷千諾仍舊惜字如金。
魏光明又問道:“瓊花,你當真親眼看到縣主殺人?”
“當時她就站在王婆婆身邊一丈不到的地方,王婆婆倒在血泊中,她看到奴婢,就命人追過來,奴婢還摔了一跤,若非跑得快,府裡的侍衛來得及時,奴婢怕是也慘遭毒手了!”
瓊花這一次的供詞,更加詳盡了。
“這麼說,她還有幫兇?”魏光明問。
“是啊,她身邊有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頭,不過那丫頭好像喝多了,所以沒有參與!”瓊花補充道。
“婆子現在何處?”魏光明喝問道。
馮四海懊惱地上前道:“這……當時瓊花沒有說清楚,屬下並未把那婆子帶來!”
“不用帶了,這件事和我的嬤嬤沒有關係,這丫頭在說謊!”谷千諾制止了魏光明去找季春。
現在季春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季春再落進來,誰幫她在外面籌謀?
“我沒有說謊!”瓊花立刻反駁,她已經鐵了心要陷害谷千諾了。
馮四海看了一眼谷千諾,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便勸道:“大人,屬下覺得還是先把堂上的人審問清楚,若是需要請那婆子來,再去捉人也不遲!”
魏光明點點頭,道:“也罷,婆子最多就算是從犯!”
谷千諾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要季春暫時無事,萬一不行,他們還能想法子劫獄,大不了她就浪跡天涯,不過她臨走前,一定會送鳳子軒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
現在谷千諾滿心都是對鳳子軒和皇帝的怨恨,這對父子,真是蛇鼠一窩,等她自由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報今日之仇!
魏光明又問道:“花延初,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爲何出現在華安公主府的廢舊院子裡?”
花延初似乎很緊張,連額頭都出汗了,道:“小人已經說過了,小人是去公主府唱戲的,只是還沒到時辰,便隨意走到了後院裡,可是那婆子不知爲何就揪着小人,誣陷小人是賊,小人氣不過,便失手將她殺了!”
“哦?那你是怎麼殺死她的?”魏光明又問。
花延初眼睛左右轉了一下,彷彿很爲難的樣子,終於鼓足了勇氣,道:“我拿石頭砸了她的腦袋,可能是下手太重,她就死了,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爲了讓她不要糾纏於小人!”
“你說謊!”馮四海駁斥道。
花延初卻一本正經地道:“小人沒有說謊,真的是失手,不是有意要殺人,請大人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大人,請傳仵作!”馮四海拱手道。
魏光明點點頭,仵作便從後面走上了堂,跪下道:“仵作關財,見過大人!”
“仵作,你可驗過那王婆子的屍首了?”魏光明問道。
關財點頭,道:“回大人的話,死者王氏,是被利器刺破了頸部的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
“她頭部有沒有傷?”魏光明又問。
關財搖頭,道:“她身上就頸部一處傷,並無其他明顯外傷,也無中毒跡象,可以肯定,是死於頸部血管刺破傷!”
“花延初,你還有何話說?”魏光明憤怒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嚇得花延初哆嗦了一下。
花延初慌亂地解釋道:“是……是小人記錯了,小人是刺了她一刀,是這樣沒錯!”
“信口雌黃,你根本不是兇手!”魏光明呵斥道,“來人,給本官重責三十大板,看看他說不說實話!”
花延初一聽,整個人都傻了,道:“大人饒命啊,小人身子一直很弱,經不住三十板子的,求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