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之墨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向前一步,打招呼道:“師兄啊,你怎麼也來了?真巧啊!”
鳳之墨一向是比較尊重尹宵的,尹宵是尚陽尊者的大徒弟,逼他又大上好幾歲,很多時候尚陽尊者很不靠譜,都是這個冷麪師兄在教導自己的!
所以在鳳之墨心裡,尹宵要比尚陽尊者對他更重要一些!
尹宵哼了一聲,然後不悅地看了一眼谷千諾,似乎還在爲剛剛的話感到不高興。
谷千諾也笑着道:“原來是尹大俠來了,可惜託你的洪福,我們都得被關在門外了!”
“我爲什麼不能去查當年的真相?”尹宵竟然直接了當地就問了。
谷千諾也毫不客氣地回道:“你不覺得那樣做是對三孃的不尊重麼?當年她未婚生子,被趕出家門,這是她的屈辱啊,你還去揭傷疤,難道不覺得自己很過分?”
尹宵眉頭一皺,道:“她不承認當年的女人是她,我只能自己查!”
“承不承認有什麼關係?她不是一路從北秦跟着你道西鳳,這些年獨自撫養團團,還要和男人一樣在外打拼,你們要幫忙,她也就幫,非得承認自己是當年和你一度春宵的女人,纔有資格留在你身邊麼?”
谷千諾真是服了尹宵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腦回路,怎麼就不能想的簡單一點?
一個女人肯爲你做那麼多,始終不離不棄的,卻非得證明自己的身份,纔算名正言順麼?
尹宵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茫,難道就因爲這樣,三娘纔不理他的麼?
“可是她從前也不肯嫁我!”尹宵覺得自己去查事情的真相,也是爲了讓三娘再無拒絕的理由。
“笨死了,她不肯嫁給你是正確的,沒見過這麼笨的人!”谷千諾搖頭嘆息。
尹宵不悅地擰起眉頭,道:“你說什麼?”
“我說她就不該嫁給你,三孃的心思那麼明顯你也不知道,你始終糾結在一個只有過露水情緣的女人身上幹什麼?你喜歡三娘這個人,還是喜歡當初和你有肌膚之親的女人?如果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了,你是選誰好?”
谷千諾將一連串問題拋給尹宵,讓尹宵和鳳之墨都沉默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三娘她一直不願意嫁給師兄,是因爲師兄特別在意當初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鳳之墨問。
谷千諾點頭。
“可是……那團團不是師兄的兒子麼?”鳳之墨還是有點不太明白。
“你們男人平日裡聰明得狠,遇到這種事情一個比一個糊塗,三娘只是不希望尹大俠抱着負責的態度娶她,她不需要任何人爲她負責,她需要的是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
谷千諾搖頭嘆息。
尹宵和鳳之墨都目瞪口呆。
門被從裡面打開,霍三娘站在門口,臉色忽明忽暗,神情淡漠如水。
“千諾妹子,剛剛我在後面休息,如夢才告訴我有客人來,抱歉,讓你在外面站了這麼久!”
其實霍三娘在門內已經站了很久了,一直聽完了谷千諾的話才終於打開門。
眼裡隱隱有些淚光,谷千諾也有些尷尬,知道霍三娘必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三娘……”谷千諾充滿歉意地喊了一聲。
“進來吧!”霍三娘打斷了谷千諾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鳳之墨朝着尹宵使眼色,尹宵這才上前一步,看着霍三娘,只喊了一聲:“三娘……”
霍三娘沒理他,直接轉身往裡面走。
谷千諾急的推了一把尹宵,道:“尹大俠,我剛剛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你要再不把握機會,就真要失去三娘了!”
“我……我要說什麼?”尹宵有些無措地問,哪怕再強大的敵人站在自己面前,他都沒有慌亂過,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只覺得滿心都是慌張。
谷千諾翻了個白眼,道:“去把你的心裡話告訴她,你喜歡的是她,不是別的,也不是因爲她就是當年那個女人,更不是因爲團團是你的兒子!”
尹宵連連點頭,道:“哦哦……好的,我……我就這麼說,她就高興了吧?”
“快去吧!”谷千諾頭都大了,男人怎麼有時候能蠢到這種地步呢?
鳳之墨笑着看尹宵跌跌撞撞地追着三娘去了,然後問谷千諾:“我從來沒見過師兄這麼狼狽的樣子!”
“哦……我還以爲他天生就這麼笨笨的呢!”谷千諾道。
“哪有,你知道在中州,師兄就是人們口中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人物麼?他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武師之境,十五歲就突破到了武神之境,多少人望塵莫及!”
鳳之墨的語氣裡也帶着一抹驚歎。
“那你呢?”谷千諾好奇地問,她總聽說武神,武師的,並不懂這些意味着什麼。
鳳之墨指指自己,問:“我麼?我不一樣,師兄比我要大六歲,他是武神的時候,我纔是個武師,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交過手了,現在還真不好說誰更厲害一點!”
谷千諾看看自己的手,回憶一下,她前世的時候,也只是跆拳道高手,跟鳳之墨這種級別的,好像根本沒辦法比!
“哎……不知道師兄今天能不能把三娘給哄好了!”鳳之墨看着裡面,嘆息着道。
谷千諾眼神一轉,道:“那個……我有點擔心,覺得你師兄這個人好像對待感情方面特別笨拙,不如……我們去看看情況,也好適時出來幫他解圍,你說呢?”
鳳之墨立刻會意,道:“就是……我們不是爲了偷聽,我們是爲了幫師兄的忙!”
“嗯,對對對……肯定不是爲了偷聽,我們沒那麼雞婆!”谷千諾也連連點頭。
於是兩個人毫無心理負擔地去偷窺尹宵和霍三娘談話了。
霍三娘是一路跑到了後院的竹林裡,尹宵追她倒也不難,但他不知道在猶豫什麼,總是這麼維持着一段距離,不靠近也不會被丟下太遠!
霍三娘知道他在後面跟着,心裡又急又氣,這個人也真是榆木疙瘩,有什麼話不會過來說麼,她再跑就要跑到後山去了!
真是氣死她了!怎麼就偏偏愛上這麼個冰塊,又那麼笨,又那麼不懂女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