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千諾委屈地看了一眼皇上,道:“臣女只是想幫幫忙,既然王爺不放心,那千諾就不多事了!”
“哎……到底是孩子重要,還是面子重要啊?軒王可是要想好了,太醫趕過來可還要一點兒時間的!”鳳之墨提示了一句。
皇帝見谷雲雪的臉色有異,也不放心,道:“先讓你姐姐看看,在朕面前她還能把你怎麼樣?太醫趕來還需要時間!”
皇上發了話,谷雲雪也莫可奈何,只能讓谷千諾查看,谷千諾抓着她的手腕,探了一下脈搏,發現並無什麼異樣,對谷雲雪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低聲在她耳邊道:“妹妹,越來越會做戲了,可惜……有我在,鳳子軒休想矇混過關!”
谷雲雪臉色一變,谷千諾卻捏住她的手道:“別輕舉妄動,你知道這孩子對你的意義,若是傷到了,可沒人幫得了你!”
谷雲雪原本下了狠心,準備給自己狠狠地來一下,然後讓谷千諾承擔罪責的,可是聽了這句話,卻遲疑了。
她沒了這個孩子,鳳子軒會怎麼對她?谷雲雪一時間沒有了主意,而谷千諾抓緊時機,道:“皇上,沒什麼大礙,妹妹受了些驚嚇,動了胎氣,送去好好休息片刻就好了!”
皇上點點頭,道:“送谷氏下去!”
幾個侍者過來,將谷雲雪扶了出去,鳳子軒眯起眼睛,看着谷千諾,眼裡的殺機絲毫不加掩飾。
谷千諾卻只當沒有看見,跪下道:“陛下,請陛下對此案做個了斷,給臣女一個公道!”
皇帝瞪了一眼鳳子軒,然後道:“這是自然,既然案情真相大白,朕絕不姑息!”
“鳳子軒,你可知罪?”皇帝對鳳子軒使了個眼色。
鳳子軒見大勢已去,加上皇帝已經示下也就不再爭辯了,只跪地道:“兒臣知錯,兒臣不該因爲私憤做出這樣的行爲,其實兒臣本沒有殺人之心,只是心中有怨氣,所以派人去嚇唬一下谷小姐,還請父皇從輕發落!”
“你說你只是去嚇唬一下谷小姐?這未免太避重就輕了吧?派了幾個刺客去公主府,這對谷小姐的名譽和性命都是何等的損害?軒弟難道不知?”鳳子璜義正言辭地道。
鳳子軒卻只是一臉歉疚道:“誠王兄所言極是,這都是我欠缺考慮,一時糊塗,但兒臣真的沒有想過要取谷小姐的性命,畢竟太醫都論斷她身中劇毒,命不久矣,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殺她呢?”
谷千諾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這鳳子軒倒也不笨,她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皇帝,道:“陛下,當日那羣刺客提着刀劍衝進來,若不是家人極力相護,臣女已經沒命了,軒王若說這只是個玩笑,也太令人無法信服了!”
“可是你有受傷麼?你府中又有人受傷麼?”鳳子軒反問道。
谷千諾道:“當然是有人受傷的,公主府的下人到現在還有臥牀不起的,而且那羣人進來之後,故意打翻了油燈,將臣女原本居住的屋子都燒了,這還是嚇唬人麼?這分明就是趁着月黑風高,殺人放火!”
那個臥牀不起的人,不過是因爲那天火勢起來之後,一時慌亂摔倒了,斷了腿而已,可是她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鳳子軒依然堅持道:“父皇,打翻油燈想來也不是故意爲之,總之兒臣並沒有命那幾個人殺人放火,他們只是去嚇唬人的,兒臣自知自己行爲荒唐幼稚,還請父皇責罰!”
皇上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鳳之墨緩緩地道:“哎呀,軒王,您這麼大的人了,又是親王之尊,怎麼能做出這麼幼稚的行爲呢?實在是有失體統,有失體統啊!這要傳揚出去,天下人可不會說軒王你不懂分寸,而要怪皇上縱子行兇,管教不嚴了,你這不是在損毀皇上的顏面麼?”
皇上皺了皺眉頭,原本準備隨意懲處一下,就不了了之的,但是鳳之墨這話卻提醒了他。
現在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若是他處罰的輕了,那百姓怎麼看他?
自然是說他袒護鳳子軒,那他一貫以來的公正嚴明,大公無私的形象,可不就毀於一旦了?
上次鳳子軒悔婚一事就已經讓他顏面盡失了,若是再次放縱,那些御史大夫恐怕就要上摺子,口誅筆伐了!
皇帝做事也是不可以隨心所欲的,誰讓西鳳的太祖皇帝就定下規矩,御史大夫有監察之職,無論是天子還是大臣,若是犯了什麼錯,他們可是不會因爲害怕皇權就閉嘴的!
皇上思忖良久,還是道:“晉王所言有理,鳳子軒如此胡作非爲,決不能姑息,酌令其降爵爲郡王,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三月,以觀後效!”
鳳子軒一聽,當場就跌坐在地上,臉色頹唐,罰俸倒沒什麼,但是降爵和閉門思過,對他而言可就是太嚴重的懲罰了。
他和鳳子璜對抗至今,一直都略勝一籌,但是如今他是郡王,可就低了一等,加之閉門思過,他在朝中的勢力恐怕會被鳳子璜趁機打壓下去。
情勢對他,相當嚴峻,鳳子軒如何能不擔憂呢?
鳳子璜倒是得意極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不過看在皇帝真怒火中燒的份兒上,他還是低着頭,道:“請父皇息怒,軒弟想必已經知錯了,絕不會再犯!”
皇上看了一眼鳳子璜,緊緊抿着脣,瞪了他一眼,這個兒子也是個不省心的,這事情若不是他推波助瀾,他也不必如此重罰鳳子軒。
鳳之墨道:“皇上,所謂賞罰分明,既然已經責罰了軒王……對谷小姐,當如何處置?”
皇上想了想,道:“千諾受了委屈和驚嚇,既然公主府如此不安全,那就賞賜府兵三百去爲你看家護院吧,令賞賜黃金五百兩,錦緞二百匹,東珠十顆!”
谷千諾聽了,卻並沒有多高興,賞賜府兵二百,那不就等於讓皇上安排了三百個眼睛在她的身邊?
這要是皇上想要她的命,她豈不是隨時都要人頭落地?
谷千諾想了想,才爲難地道:“陛下,不是臣女不識好歹,只是……三百個府兵,臣女養不起啊!”
皇帝眉頭一皺,問道:“公主府連三百個人都養不起?你是在跟朕開玩笑麼?”
“臣女不敢,只是……皇上有所不知,父親已經帶着繼夫人楊氏去了城南別院,帶走了府庫裡幾乎所有的家當,公主府如今是一貧如洗,臣女實在是養不起多餘的人!”
谷千諾一臉苦澀的神情,惹得皇上哭笑不得。
“谷允承竟然敢如此對你?朕不是交代過他,要善待於你嗎?那你爲何不跟着去城南別院?”皇上問。
谷千諾道:“公主到底是我母親留下來的,臣女捨不得讓它空置着,再說臣女素來不被父親所喜,經過上次的事兒,父親對臣女更是不滿,臣女不想惹父親嫌,即便日子過得清苦一些,也無妨!”
“哼,谷小姐倒是會惡人先告狀,本王聽聞,是你主動將父親和繼母趕出公主府的!”鳳子軒雖然倒了黴,但是還是不肯放過讓谷千諾吃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