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的扈從,是大理國的第一高手,也是白桐的侍衛長,名叫從羽。
另外一位扈從則是白桐的女醫,沐綿。
白桐對谷千諾很客氣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兩位隨從,然後才禮貌地道:“恕我冒昧來訪,不知可有打擾之處?”
谷千諾道:“女王請下說話吧!”
白桐謝過之後,谷千諾又吩咐冬兒上茶,然後才道:“女王來,是想要治療眼疾吧?”
“是,谷……小姐,我這樣稱呼您,應該沒錯吧?”白桐倒是很懂人情世故,當日筵席之上,谷千諾和鳳之墨決裂,她也在場,如果此時還以“谷娘娘”稱呼,恐怕谷千諾就會不高興了。
谷千諾應道:“女王隨意即可!”
“谷小姐,您所料不錯,我這雙眼,前年意外失明,看過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聽聞谷小姐的師父是位神醫,所以特來拜訪,不知神醫可方便相見?”
白桐一點兒也沒有擺女王的架子,但谷千諾卻覺得她天生的氣質,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高貴且從容,即便目不能視,嘴角也一直掛着淺淺的微笑,卻又不失王者之氣。
谷千諾道:“我師父前些日子受了傷,至今未能痊癒,怕是無法出來相見!”
白桐的臉色明顯帶了幾分失望,苦笑着道:“看來是我沒有機緣!”
谷千諾道:“不過若是女王信得過我,我倒是可以幫女王診斷一下,家師的本事,我雖未能學得十成,但也有七八成了!”
沐綿看了一眼谷千諾,道:“女王請遍天下名醫都未能治好,谷小姐……您難道有這樣的把握?”
沐綿的語氣明顯帶着幾分輕視之意,卻立刻被白桐喝止了:“沐綿,不得無禮,既然我們是來求醫的,就要信得過谷小姐!”
谷千諾見白桐不像是作假,對沐綿的不遜也就沒有介意。
“我能看看您的眼睛麼?”谷千諾禮貌地問。
白桐點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谷千諾走過去,發現白桐的雙眼看着並沒有什麼問題,黑白分明,盈盈如水,透着幾分睿智的光芒。
只是,卻真的看不見,瞳孔對光線刺激也沒有什麼反應。
“女王您是何時發現自己看不見的?在失明之前,有沒有什麼徵兆?”谷千諾問。
白桐道:“失明之前的半年時間,常常覺得胸悶,頭暈,但都是很短暫的時間,以爲是太累了,就沒在意,直到徹底失明!”
“是的,那會兒也是我爲女王診斷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開了一些調養的方子,但女王陛下忙於朝務,常常不得休息,所以病情就越來越重!”沐綿也一臉憂心地道。
谷千諾微微蹙眉,又問道:“飲食方面,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白桐搖搖頭,道:“並沒有,我的御膳都是有專人試吃的,不會有人敢下毒!”
白桐倒是很能領回谷千諾的弦外之音,沐綿也道:“我替女王看過,並無中毒跡象!”
“有些毒,並不是尋常法子可以看出來的!”谷千諾道。
看白桐的臉色,還有眼睛,並沒有發現一些常見的導致失明的症狀。
除非是*病變,但*病變前,應該沒有白桐所說的症狀纔對。
“我能取一點您的血麼?”谷千諾想要看看白桐的血液有沒有問題。
沒想到沐綿立刻制止了她,道:“女王陛下千金之體,怎能隨意損傷!”
谷千諾問:“那女王的眼睛還要不要治了?”
沐綿有些着惱,道:“也沒有大夫提出過這樣的要求,您是這樣給人看病的麼?”
“別人用什麼方法看病我不知道,但是我和我師父就是這麼給人看病的,若是你們覺得我的法子不好,那就只能請你們另請高明瞭!”
谷千諾態度倒也不傲慢,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沐綿還要反駁什麼,卻聽白桐道:“就聽谷小姐的吧,沐綿,你不要對谷小姐如此無禮!”
沐綿訥訥地道:“是,微臣不敢!”
谷千諾道:“既然話說到這裡,在下也不得不提一些意見,若是女王陛下信得過,肯讓我來看病,那就要依照我的規矩,我替人治病,是不喜歡旁人指手畫腳的,當然……若是我沒有把握,也不會答應幫您治病!”
“好,這是應該的!”白桐應了下來。
“還有,現在我並不能確定,你的病因是什麼,以及還有沒有治癒的可能,一切都要等我確定了之後再說!”谷千諾道。
白桐點頭,道:“好,那……需要多久?”
“三天吧,這三日我需要觀察一下您的身體狀況,希望能夠找出您失明的原因!”谷千諾道。
沐綿對谷千諾並不相信,一個比她還嫩的丫頭,能有什麼大本事?
不過這話她也不敢當着谷千諾的面說,畢竟對方當日在宴會上的表現着實讓人震驚。
敢對西鳳國的皇帝陛下和北秦公主都不屑一顧的女人,不知道該佩服她的勇氣,還是說她不知天高地厚!
谷千諾讓白桐收拾一些東西,直接搬進公主府來,以便她就近看診。
白桐便帶着從羽和沐綿回去了,一路上沐綿沒少抱怨,說谷千諾無禮,又說谷千諾看上去沒什麼真本事,怕耽誤了女王的病情。
最後倒是從羽開口道:“臣倒是覺得那位谷小姐是個穩妥之人,雖然她看病的法子有些怪異,但並不代表她沒本事。”
白桐也點點頭,道:“我雖然看不見,也不知這位谷小姐到底是何面目,但聽她一言一行,倒是很讓人欣賞!”
沐綿又問道:“只是女王,我們要是和這位谷小姐走得太近,是不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怕什麼,再說了,女王是來看病的,還管大夫的私事不成?”從羽對沐綿這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性子很是不喜。
白桐道:“沐綿擔心的也不全沒有道理,但是我已經顧不得的許多了,若我只是個普通人,沒了這雙眼睛,倒也罷了,可是身爲一國之君,怎麼能永遠當個瞎子?”
沐綿也爲此深深自責,道:“都是微臣醫術不精,無法爲陛下分憂!”
“怎能怪你,你已經很好了,看了多少名醫,不都是沒有任何起色麼?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興許歪打正着,讓這位谷小姐給看好了!”白桐倒是很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