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章 夫妻重逢
歐陽舞從寺廟逃出時已過午時,她之前開着摩托車,後來換成法拉利,行駛速度極快,因爲她有一個油庫,所以也不怕什麼時候會沒有油,開得倒是極其放心。
不過,她實在是太高估了古代的路況,開了大約半個時辰,便發現官道坑坑窪窪的,無奈只能捨棄法拉利裡舒適的座椅,還有空調,懷了孩子之後,她可是越發怕冷了。她只能再度將法拉利收入空間,騎上摩托車,她的摩托車性能很好,又輕巧得多,開起來這種路倒是適合。她心中不由產生了一個想法,等她這次帶着重華回來,就想辦法修幾條水泥路,方便自己行車。
一心放在趕路上的歐陽舞沒有注意到漸漸暗下的天色,只是如今歐陽舞的身體,已不比之前,縱然她能堅持着一直到漠北,可她腹中的孩兒可受不了。
歐陽舞長時間騎在摩托車上,路又顛簸不平,漸漸地感覺到身子疲乏,她想她需要休息。
在天色全黑之時,她恰好路過了一個小鎮,便收了摩托,下車往鎮中走去。
晚上的小鎮很是冷清,只有幾家燈火亮着,歐陽舞到了一個略顯簡陋的客棧門前,昏黃的燭火照在門板上,帶着幾分溫暖的味道。
掌櫃的坐在桌後打着盹,歐陽舞上前,敲了敲桌子,那掌櫃的猛的驚醒,看到面前站着一位貌美的年輕女子,穿着都是上好的材質,想必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當下便打起精神,露出歡喜的笑容:“姑娘,有何吩咐。”
歐陽舞神色有些疲憊,看着掌櫃的道:“要一間上房。”
說完便拿了定碎銀放在桌上,掌櫃的看到銀子纔回過神來,熱情的招呼道:“好,好,姑娘請跟我來。”
所謂的上房,也不過是乾淨整潔了些,畢竟能在這樣偏僻的小鎮找到落腳的地方也不錯了。掌櫃的領了歐陽舞去了房間後,又給歐陽舞端來了熱湯熱飯,歐陽舞並沒有胃口,卻還是強撐着吃了小半碗飯。
外面的夜色很濃,狂風呼呼地吹着窗紙,彷彿下一刻風就要漏進來一般。歐陽舞躺在牀上,蓋着略有些黴味的棉被,腦中思索着接下來的形成。若是像今日這般白日裡騎着摩托或是開着法拉利,未免過於招搖,遲早會引人注意,那以後便只能是白日裡歇息,夜裡趕路了,這般也能顧着些腹中的孩子。
歐陽舞此刻心中又想起夜重華,心裡盼着夜重華定要安然無事,疲憊使得歐陽舞漸漸睡去。而此刻從宮中出發了幾路人馬,均是三千里加急,往漠北的方向散了開來。
太后看着外面全黑的夜色,愁眉緊鎖,着了褻衣坐在桌前。
楊嬤嬤擔心的上前勸道:“太后娘娘,早些歇息吧。”
太后嘆了口氣,道:“也不知舞兒一個人如今怎樣了,這孩子,真是太倔了。”
“太后娘娘,您已派了人出去攔截,寧王妃畢竟只是一介女子,指不定明日便能攔住了呢。”楊嬤嬤寬慰道。
太后自白日裡發現歐陽舞走了後,便馬上召集了人馬,往漠北去的幾路上均派了人攔截,攔截的人均是馬歇人不歇,三千里加急,火速的趕路中,但願能在路上截下歐陽舞。
太后想到這稍稍寬慰了些,夜重華如今生死未卜,若是舞兒再出個什麼事,那她腹中的孩兒可就……
她決不能看着夜重華絕後!
太后的眼中閃過一抹堅毅的光芒。
城門在天黑之前都會關閉,所以歐陽舞特地起了大早,準備清晨就出去。未料到太后派出來的人馬很是得力,不過一個夜晚,便已經城門已封,所有進出的人都得經過盤查。
歐陽舞遙遙地感覺不對,眉頭微皺,退至一旁,拉住一個路過的婦人:“這位大姐,請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婦人見歐陽舞如此貌美柔弱的一個女子,便好心的道:“聽說是哪家小姐走丟了,這附近的幾個鎮的城門都被封了呢,只要是女子,想要進出,都要被盤查呢,喏,你看,他們手裡都拿着畫像呢!”
這種小鎮上能發生這種事實屬稀奇,歐陽舞看着他們的着裝打扮,似是真的這麼回事。
婦人說着目光不由的在歐陽舞身上打轉,歐陽舞身上的那股氣質實在不是一般人家,大嫂愈看臉上愈是狐疑起來。
歐陽舞輕笑,一臉淡定:“原來是這麼回事呢,看着這麼多的護衛,怪嚇人的。哎呀,不和你多說了,我爹爹還在前面等我呢。”
大嫂眼中的疑惑散去,既然是與爹爹在一起,那麼便不是走散的小姐了。
許是接到的命令很是重要,那些個盤查的護衛很是嚴苛,一個個對照着,只要是長的有些個神似的都會被攔下來,真是小心至極。
歐陽舞快速地躲到小巷當中,看着城門的方向緊皺了雙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皇祖母的動作太快了,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已經追了過來,看來只能是晚上再行動了。
掌櫃的見歐陽舞回來,忙殷勤地問歐陽舞要吃什麼,在他的眼睛歐陽舞出手大方,是財神爺呢!
“替我到對面端碗陽春麪吧,讓他們多加兩個荷包蛋。”
“好的,等下馬上就送到姑娘的房間來!”
歐陽舞正要擡腳往樓上走去,突然覺得一道目光似是緊隨着她,不由順着這道視線不冷不熱地忘了過去,便見客棧的堂下坐着一名年輕男子。
這名男子相貌尚可,穿着富貴,可歐陽舞看到他之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人神色輕佻,給人一種紈絝子弟的感覺。
確實,這人算是個歪瓜裂棗,他是這鎮中縣官的王師爺家的二公子,他爹很受縣官的重用,他便藉着他爹的名義在這鎮上狐假虎威,平日裡調戲良家婦女,收受保護費等行爲是做慣了的。
他今日不過是過來小坐,蹭些茶水的,見着歐陽舞如此角色貌美的女子,魂兒都已經被勾了一半,一雙色迷迷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目不轉睛。如今見到歐陽舞朝他看來,好看的眉頭輕蹙,一雙杏眼帶着薄怒,他的心都酥了半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歐陽舞神色不悅,想起鎮中此時盤查的緊,也不能在這裡引人注意。
想到這裡,歐陽舞便轉回頭,往樓上走去。
只是她纔沒走幾步,便聽身後那名男子發出輕佻的聲音道:“哎,那個美人兒,先別走呀!”
歐陽舞只作沒聽到,緩緩的走上樓梯。此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那帶着下流猥瑣的聲音幾乎貼到了她的耳旁:“美人兒,爺叫你呢,陪爺玩玩呀。”
一柄扇子輕輕的挑起歐陽舞的下巴,那張猥瑣的臉龐幾欲貼上來。
歐陽舞眼眸微眯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迸發出若千年寒冰的眼神。
王二近距離地望着歐陽舞,只覺得自己一顆心砰砰砰地跳動着,心中暗歎,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子,簡直是太美了!
一聲帶着嘲弄的輕嗤從歐陽舞的口中溢出,修長的指尖將託着下巴的扇子推開。
歐陽舞的眼中瀰漫出一股令人心驚的攝人光芒,帶着一種極濃的殺意,語氣柔了幾分:“公子想要做什麼?”
王二回過神來,喜不自禁:“自然是陪爺喝酒,或是……”
歐陽舞也不看他,轉身便往樓上得方向走去,王二忍不住跟着她上前。他就是這個小鎮裡的天皇老子,他想要的女人從來還沒有人反抗過呢!這個女人如此貌美,他可一定要弄到手!
歐陽舞的脣畔邊勾起一抹令人心驚的微笑和冷酷的嗜血之色。
王二此時卻渾然未覺,仿若嗅到歐陽舞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心裡更是美滋滋的,只想着等下一親美人芳澤。
掌櫃此刻端着碗加了荷包蛋的陽春便過來,看到這個場面,眼中閃過一抹惋惜。不過他也無能爲力,王二經常在他的店中徘徊,這樣的事不是一件兩件了,自是有他爹給他罩着,他就是這兒的土霸王,沒有人能夠忤逆他。
歐陽舞推開門,便徑自走了進去,隨意地做到桌邊,拿起扣着的茶杯,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
王二一進房門便馬上將房門關上,從裡反鎖,臉上盪出了下流的笑容。
回頭,看着歐陽舞手握着茶杯,安靜地看着他,在他看起來,這麼柔順的女子怎麼能掙脫得了他的糾纏,他忍不住搓了搓手,便馬上撲上去,口中道:“美人,爺來了!”
就在此時,將手中斟滿茶水的茶杯離了歐陽舞的手狠狠地砸在了王二的額頭上,歐陽舞一個閃身便避開了王二的懷抱。
“哎喲!”王二臉上盡是茶水,茶水滾燙似是被燙出了水泡,撲了個空,額頭又疼,他忍不住捂向頭,便發現血水不斷地順着臉流下來,當下便暴怒起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般對待他,他咬牙切齒,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狠狠地瞪着歐陽舞:“賤人,敢拿茶水潑爺,活的不耐煩了?爺馬上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說着又是朝歐陽舞撲來,歐陽舞眼中冷意更甚,待王二到了跟前,腳下一使勁,一個橫掃便將王二掃在了地上。
歐陽舞一手拿起凳子,猛的往下一砸便砸在了王二的身上,一腳踏在凳子上,底下被砸的頭暈的王二哎哎叫着,歐陽舞的眼中是濃濃的肅殺之意,她提起茶壺,道:“公子火氣太旺,要滅滅火才行。”
手中的茶壺傾斜,壺中有些滾燙的茶水便緩緩的傾泄而出。
不偏不倚,都倒在了王二的褲襠處。
一聲聲殺豬般的嚎叫聲從歐陽舞的房中傳出,掌櫃的搖了搖頭,心中更是着急的不行。
待歐陽舞手中的一壺茶水用完,地上的王二像一隻死豬般躺着,雙腿不住的抖動着。
腳下一挑,將壓在王二身上的凳子踢落在地,歐陽舞蹲下身子,道:“怎麼,還熱麼?”
王二害怕的搖了搖頭,歐陽舞卻似未見一般,伸手將王二身上的腰帶一扯,這本是很銷魂的動作,可當王二對上歐陽舞那侵入骨頭般冰冷寒意,渾身顫抖,連牙齒都在打顫:“你,你要幹什麼?”
“自然是做你想做的事兒!”歐陽舞涼涼一笑,看在王二的眼裡,即便有着傾城美貌,可這個女人彷彿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太可怕了!
她將王二的衣裳一掀,王二的胸膛便露在了空氣中,歐陽舞伸手從桌上拎過茶壺,王二眼中便現驚恐,不顧下身的疼痛,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極度害怕的他忘了,那茶壺已是空的。
一從地上爬起來,王二便想朝門口跑去,歐陽舞卻一個側身攔在了他跟前,王二便急忙轉身,歐陽舞伸手一扯,便扯下了他身上的衣物。
王二剛想往前跑,卻發現有什麼東西捲住自己,接着自己便騰空而起!一個天翻地轉,好疼!原來歐陽舞用他的腰帶捲住他,將他摔倒窗戶外面去了!
不過是二樓,倒死不了人的,這般登徒浪子,竟然要佔她的便宜?!
簡直是自找死路!
歐陽舞走至窗前,微微低頭,便見王二光着上身,下身盡溼,一隻腳瘸着往後面一直走着,邊走便回頭看向歐陽舞這邊,見歐陽舞站在窗前望着他,便加快了腳步,卻是跌倒在了地上,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連滾帶爬的爬了幾步,又是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遠了。
歐陽舞將窗戶一關,不理地上雜亂的凳子,徑自走到牀邊,晚上要行動,那白日裡便要好好歇息了。
樓下掌櫃的卻一直好奇的注意着樓上房中的動靜,見毫無聲響,便愈是好奇。
待晚上只歐陽舞獨自一人出了房門,不見王二,臉上的神色便不能只用吃驚來形容了。
白日裡歇息了的歐陽舞,待天色暗了下來,便退了房,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縱然白日裡盤查的再厲害,晚上的城門還是緊閉的,只留了兩個守城的衛士。
歐陽舞遠遠的便見那兩人在打盹,可要似無人般走出去還是有些困難的,如今的歐陽舞以一敵二還是有些吃力的。
怎樣才能從這城門出去,而不被人發現呢?
飛出去!
別人可能做不到,歐陽舞卻定是可以,因爲她有萬鷹之神——海東青!
歐陽舞一召喚,海東青便出了來,如今的海東青身子已跟成年海東青無異,只是體力上還不如成年的海東青。
海東青一出來,便低着腦袋蹭了蹭歐陽舞,如今的它,站着已有歐陽舞一般高了。
歐陽舞伸手摸了摸海東青的腦袋,道:“小青,帶我出城。”
海東青似是能聽懂一般,輕輕地發出了一聲響,動了動腦袋,然後轉過身,伏低了身子,歐陽舞坐到了海東青的背上,輕拍了拍海東青。
海東青的翅膀張開,微微扇了扇,適應了背上的重量後,翅膀扇的越發用力起來,幾下後,身子便慢慢的騰空,歐陽舞伸手環住海東青的脖子。
海東青一起飛便輕鬆了起來,帶着歐陽舞越飛越高,許是它許久沒這般飛過了,飛的很是暢快。
歐陽舞微微探頭,底下的城門緩緩地往後退,她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就這般順利地出了城門。
守城的護衛只覺一陣陰影從頭上經過,猛的驚醒,擡頭,卻看不見任何東西,晃了晃腦袋,只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
海東青的體力不能支撐太久,所以不能長時間飛行,且歐陽舞還想留着它等之後碰到類似的情況時再召喚,一過了城門外,歐陽舞便示意海東青降了下來。
海東青似是不願,卻還是磨蹭着停在了地上。
歐陽舞從它的身子上緩緩的滑落,海東青像小時候那樣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歐陽舞的手臂,歐陽舞心中一暖,忍不住朝着海東青笑了笑。
然後再次將海東青收入了空間。
夜色漆黑,月亮也不知躲到哪兒去了,唯有幾顆星星冷冷地掛在天際,冷風呼呼地颳着,將樹葉吹得嘩嘩響動,周圍沒有人,越發顯得黑夜寂寥。
不過這倒跟歐陽舞之前想的要夜間趕路的想法不謀而合,剛想拿出那紅黑的摩托,便聽旁邊的草叢中一陣響動。
“誰?”歐陽舞的聲音凌厲。
撲通一聲,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走出了一個人,接着又從草叢中走出了十來個人,站在最中間的赫然便是早上被她打跑了的王二,他的臉上纏着紗布,看起來十分可笑。
王二的腳始終一瘸一拐的,早上被歐陽舞打跑了後便是懷恨在心,見歐陽舞不是本鎮上的,便帶着幾個平日裡一起混的,守在城門口,她總是要出來的,卻不想,一直等到天黑還沒等到,幾人躲在一旁竟是睡過去了。
剛纔被歐陽舞一喝,這才驚醒過來,見正是打了自己的歐陽舞,一羣人便出了來。
王二一揮手,幾個人便將歐陽舞團團圍住,一臉的憤怒,道:“賤人,打了爺便想跑?爺幾個晚上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人見歐陽舞的美貌,心裡都是癢癢,想着等下可以爲所欲爲,臉上便都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王二經過早上一事,自是不能了,可看到欺負他的人被人凌亂,倒是開心的很呢!他倒是要看看,誰在欺辱了他之後,還能活得好的!
歐陽舞冷眼看着圍了一圈的幾人,脣角綻出一絲嗜血的笑容。
這個人既然對她窮追不捨,她也沒有必要與他們客氣。她歐陽舞向來是有仇報仇的呢,如今她趕着去見夜重華,誰擋了她的路,那麼便對不起了!
她現在不想浪費時間,伸手從懷中掏手出一些粉末,這是歐陽舞前段時日研製的新藥,可以說是毒藥,中了此毒者,輕則瘋瘋癲癲,重則似植物人一般,半死不活。
這是前段時日歐陽舞擔心夜重華時研製的,想着或許以後會派上用場。
歐陽舞如今懷有身孕,與這幾人對打是不能的,想着便伸出緊握着藥粉的手,看着幾人道:“你們若誰能先猜中我手中的東西,我會先從了誰,如何?”
圍着的幾人神色馬上動了起來,這小娘子實在貌美,誰都想第一個。
王二卻道:“別聽這賤人胡說,她可厲害着呢!”
歐陽舞卻接着笑道:“我區區一介弱女子,能奈何得了你們?”
幾人均是同意歐陽舞的說法,不贊同的瞥了眼王二,眼中盡是鄙視。
“如何,你們猜還是不猜?”歐陽舞繼續問道。
“猜,老子先來!”其中一人馬上接道。
其餘的人不肯了,一時間幾人爭吵起來。
歐陽舞將手擡高了些,道:“你們站的那麼遠,不妨過來聞聞這氣味,也好猜的準些。”
幾人便都湊得近了,本是圍着歐陽舞的圈子,不知不覺便都湊到了歐陽舞的手邊,就連一旁的王二都湊了過來。
見幾人認真的聞着,歐陽舞神色一閃,手心一開,便將手中的粉末一圈散了過去。這幾個人一時不查,藥粉被吸入口中,頓時一陣的咳嗽聲響起。
歐陽舞往後退了幾步,幾人咳嗽個不停,衝着歐陽舞便想過來,可委實咳的太過厲害,不由地捂住了肚子弓着身子用力咳了起來。
歐陽舞就這般靜靜的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臉色散發着鬼魅般的光芒:“多行不義必自斃!”
幾人咳着咳着有些不對勁起來,其中的一人猛的笑了起來,其餘的幾人俱是神情有些癡癲,呵呵的笑做一團。
藥發揮藥力了。
幾人癡癡傻傻的笑做一團,互相扯着頭髮。
歐陽舞不再理會幾人,從空間中取出摩托,跨上後飛馳出去,她已耽擱了太多時間,必須要快些,再快些……昏暗的光線下,夜重華的雙眼緊緊地閉攏,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陰影,更顯得他的面色蒼白無比,他薄涼的脣偏帶着紫青色,這是中毒的跡象。
他的上半身赤裸,胸口處受了傷,包着厚厚的紗布,就在十日之前,這裡插着一根淬了毒的箭。
據大夫的話,夜重華中了毒箭之後沒有及時治療,如今還能留下性命已是奇蹟。
“不要給我說廢話!你們必須治好他!”
雲殤站在一旁,臉色發青,看着本是張狂而冷漠的夜重華,如今卻像一個活死人,毫無聲息,他可是西陵國的戰神啊,若之前不是爲了救自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受傷!
雲殤的桃花眼中帶着濃濃的痛苦,連日來他都沒有睡好,一頭烏黑柔順的頭髮上多了幾縷白髮,仿若一夜蒼老!
戰戰兢兢站着的這幾名大夫都是他昨日連夜高價招過來的,他們仔細看了很久,才結結巴巴道:“雲大人,這種毒藥我們根本不識得,是無藥可解啊……”
“你們敢再說一句試試?”雲殤的臉上捲起狂風暴雨,帶着一種強烈的怒氣,一雙眼睛瞪得極大,彷彿能夠射出凌厲的刀。
幾個大夫忍不住發抖得更厲害了,齊齊的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鑽到地底下。
“庸醫,庸醫!你們若是救不了寧王殿下,你們就跟着陪葬!”
雲殤氣得臉色發白,心底又有一抹惶恐在無盡地擴大,將他的理智都要蠶食掉。
夜重華是不敗的神話,他怎麼可以有事?
士兵已經摺損了不少,他又出了這樣的事,主將不再,彷彿就沒有了主心骨。
雲殤心裡頭一下子沒有了主意,擡頭看了一眼隱在角落裡的小刀,這個之前一直陪伴在夜重華身旁經歷了風風雨雨從未畏懼過的殺手,他的神色總是冷漠無波,此刻臉上也帶着一絲驚恐。
小刀從角落裡閃身而出,猛的從身上拔出長劍,指向這幾個大夫的脖子,一字一頓道:“想死是嗎?”
幾個大夫嚇得匍匐在地,告饒道:“不要啊,小的們真的是無能無力啊。”
幾人的討饒聲更是讓雲殤心煩意亂,狠狠的瞥了幾人一眼。
“小刀,放他們走!”他知道他們確實已經盡力了。
聽着這般無用的答覆,雲殤的腦子中不由的浮現出了一個人,那個如今西陵的神醫。
雲殤不自主的想着,如果歐陽舞這個時候在就好了。
隨即晃了晃腦袋,苦笑着,她如今懷着身孕,又怎麼能讓她千里迢迢地趕過來?萬一,她知道了,影響了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雲殤幽幽地嘆了口氣:“小刀,你好好看着夜二,我再出去看看能不能運氣好碰上個神醫。”
歐陽舞白日裡歇息,晚上便騎上摩托狂奔,若是遇到山巒或者大河,或是城門時便令海東青揹着她飛過去,待到了草原,地野寬闊後,便換了法拉利,速度更是快了起來。
本是十日有餘的路程,僅僅五日,歐陽舞便已進了漠北一帶。
打聽到夜重華軍營所在之地,歐陽舞只換了聲衣裳,便往軍營處走去。
因着夜重華的重傷,此時的軍營士氣有些低迷,軍營門口的士兵們正低着頭站着,眼睛一瞥,卻見一女子緩緩朝這邊走來。
到了跟前,才見這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狐大氅,毛色純白得沒有一絲雜色,雪狐大氅裡面隱隱露出淺藍色的裙裾,用藍色絲線繡着漂亮的孔雀翎羽。
這名女子五官精緻,宛若蝶翼的睫毛下,眼睛若黑珍珠般清澈安然,她的目光沉穩大方,淺淺站立,樣子優雅婉約。
把守的士兵打量着這名女子,心裡有些訝異,這女子一看便是身份高貴,怎會出現在這裡?想着便要上前將她攔在面前,卻見她從懷中掏出寧王妃的腰牌,放在士兵面前,出示了她的身份,接着便問道:“寧王尋到了麼?”
看守的士兵卻是遲疑,並不回答她,他不相信,堂堂寧王妃怎麼會跑到這般兇險的地方?且傳聞寧王妃已經懷有身孕,而京城離這裡幾千里路,即便是快馬加鞭,日夜不停,也要七日,這裡遙遠的距離,她竟然孤身前來?
面前女子貌美,又來得蹊蹺,身後甚至連輛馬車都沒有。
士兵的眼中漸漸露出疑惑來,莫不是哪裡來的奸細?是來刺探消息的?
歐陽舞見他神色便知他不信,轉念一想,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從懷中拿出之前皇上賞賜的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可是僞造不了的呢,這幾個士兵也是有眼力的,馬上便認出是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
接過歐陽舞手中的免死金牌,仔細看了看上面的花紋,神色將信將疑。
即便如此,他們仍舊不敢直接放行,如今寧王重傷,若是讓敵國的奸細混入,那後果便不堪設想。
這女子來的時間太過可疑,換言之,他們仍舊不信寧王妃居然會獨自前來!
面前的女子開口就問寧王是否尋到,可這個消息傳到京城也並不久,寧王妃莫非是飛過來的麼,這也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冷風夾着風雪吹過,吹起歐陽舞烏亮的髮絲,有雪花輕輕揚揚地落在她的頭頂上。
歐陽舞的鼻尖凍得發紅,雙手不自覺的搓了搓,心中暗暗無奈,真是凍死了。
她目光越發沉穩,淡淡道:“這樣吧,你叫個王爺身邊貼身的人過來……”
話未說完,歐陽舞的目光越過士兵,遠遠地看到有一名穿着鎧甲的男人朝這邊過來,他低垂着眸子,有些垂頭喪氣、心煩意亂的樣子。
歐陽舞的眼睛卻是一亮,那人可不就是——雲殤!
雲殤彷彿也有預感一般,擡起頭來,視線往這邊望來,迷茫的臉上慢慢露出了詫異、不可置信,還有驚喜。
他愣在原地,用力地眨了眨眼,這纔回過神來,擡腳便朝歐陽舞跑了過來,見幾個士兵攔着歐陽舞,握起拳頭對着把手的幾個士兵就是一拳:“混賬東西,寧王妃來了竟然還攔在外面,不想活了?”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眼中的訝異溢出,這個女子,竟然,真的是寧王妃!
“嫂子……你竟然來了!”雲殤歡喜異常,歐陽舞來了,那麼,夜二便有救了!
想着馬上接着道:“夜二很不好,嫂子,你快去看看他。”
“重華找回來了?”歐陽舞臉上一喜,壓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我領着隊去找了他三日才終於在一個密閉的山洞裡找到他。”雲殤的聲音有些低落,說下一句話的時候,歐陽舞的整顆心又提了起來,“只不過很不好。”
說話間,雲殤帶着歐陽舞就往夜重華的帳營走去。
歐陽舞走到夜重華的帳營門口,腳步卻有些踟躕,那麼久沒見到他,又想他,又怕見到他。
雲殤撩開了帳子,歐陽舞就見到夜重華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十分憔悴,人也削瘦了很多,歐陽舞看着他這般,再不踟躕,緊走幾步,走到了夜重華的牀前,忍不住想要落下眼淚。
雲殤看着歐陽舞這般難過,便愈發的自責起來。
“嫂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夜二若不是爲了救我……也不會這樣。”
歐陽舞擡眼看了眼雲殤,發現他竟也與先前不一樣了,一張臉黑了很多,再無往日裡的陽光之色,兩鬢的頭髮竟還白了一些,也不忍責罰他,只是道:“雲殤,你也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我來。”
雲殤卻不願離去,只站在一旁看着。
角落裡的小刀沏了一壺暖茶遞給歐陽舞,本是冷靜的神色此時焦急中夾雜着一絲期待:“王爺中了毒箭,之後消失三日,請了好些大夫,都束手無策,王妃,您趕緊看看吧。”
歐陽舞半跪在一旁,雲殤忙拿了軟墊讓她靠得舒服一些,歐陽舞伸出手,搭上夜重華的手,靜靜的把脈,心下已經瞭然,中了這麼陰險的毒箭,夜重華還能存活至今,實屬不易。
她緩緩地喘了口氣,心中萬幸,當日夜重華帶了不死之藥和溫泉水,這才能護他一命。
歐陽舞從空間裡又拿出些溫泉水給夜重華喝下,然後動手替他鍼灸去毒血。
一針一針,很漫長的治療,她卻絲毫不覺得累,還能讓她看見夜重華,還能讓她爲他救治,這便已是萬幸。
等最後一根針從他的身上拔下時,歐陽舞的手輕撫上他的面頰,指腹溫柔地撫過他的眉,眼,鼻,聲音很輕很輕:“重華,你一定要醒過來,我們的寶寶還等着喊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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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了,現寫現發,等有空的時候調整時間,哎!祝福高考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