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醫寵妃 086章 老蚌得珠
“聽說你今日去了鍾粹宮替李芸菲診治了?”歐陽舞回到寧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晚。夜重華坐在書房,手執一本書,神色慵懶。
“嗯。”歐陽舞應了一聲,抓了他面前的杯子,倒了杯茶水連續喝了幾杯。
卻未料到此刻,夜重華站了起來,拿着書本在她頭上一敲,臉上帶着恨鐵不成鋼:“你傻啊,你辛苦一天就去救那麼一個惡毒女人?”
歐陽舞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你的父皇親自下得旨意呢,舞兒不敢不從。”
“你少來!”夜重華眼中含笑,忍不住繼續敲了她一下,“居然還將她治好了?”
“醫者父母心哪。”
夜重華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眼中濃濃的狡黠之意,心知她定是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他不由道:“依我說,你應該直接拿着毒針在她的身上戳幾下。”
歐陽舞瞪了他一眼:“夜重華,你好毒的心腸啊。”
“是麼?”夜重華丟了書,拉過歐陽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長眉入鬢,鳳眼微睞,出奇俊美的臉上飽含着濃濃的笑意,“本王的心腸再毒,這兒都深深地藏着舞兒呢。”
歐陽舞的脣角一僵,有沒有搞錯,自從南風國回來之後,夜重華的這些肉麻的話可是信手拈來呢。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夜重華握得很緊,她的手根本就抽不回來,眼見着夜重華那張俊臉越靠越近,突然聽到小諾的高興的聲音由遠及近:“姐姐!姐姐你回來了嗎?”
夜重華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惱意,這個臭小子又來壞他的好事,他現在真恨不得把這個臭小子丟出去。
此時如一陣風飛來的小諾已經跑了進來,他的眼神好奇地在歐陽舞與夜重華之前掃來掃去:“姐姐,你們在做什麼?”
“本王胸口疼。”夜重華的聲音帶了幾分虛弱,手上的力氣卻是加大了幾分,他繼續將歐陽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舞兒,你快替本王揉揉。”
歐陽舞的嘴角抽搐,再抽搐。
小諾一臉地純真:“……哦,需要小諾給您揉揉嗎?”
夜重華懶懶地斜睨了他一眼:“你力氣小,揉不動!”李芸菲不能生育的消息讓李家及皇后抓了狂,可本該對這件事最爲在意的夜非熙卻毫無反應。
他本就不喜李芸菲,對於她是否能夠生育,夜非熙一點都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他只恨她拖累了自己的名聲。
還有程錦這個賤人,現在大家都知道他被帶了綠帽子!夜非熙無奈,只能對外宣稱,程錦爲了嫁給自己,才假孕爭寵,故意演了這齣戲。他不想再見到程錦這個女人,便令人將她關起來,再不讓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發泄出所有的怨恨!
現如今不能生育的不只有李芸菲,他亦是……
夜非熙坐在椅上,袖子裡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手指因爲用力如雪一樣白。他此時看着面前的王太醫,臉色期待,不過王太醫半天都沉吟不語。
夜非熙的眼中逐漸露出兇光,他極力壓抑着怒火,終於在聽到王太醫一聲嘆息後爆發了,他不由怒吼道:“王太醫,你這是何意思?你現在可有法子?!”
王太醫不爲所動,還是緩緩道:“四皇子息怒。這毒畢竟是慢性毒藥,漸漸滲透在身體中,治療也是需要慢慢調理……”
夜非熙不等王太醫說完,便揪着王太醫的衣領,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提起來,臉上帶着幾欲發狂的神色:“你就告訴本皇子什麼時候纔能有自己的子嗣?”
王太醫忍着氣道:“這毒老夫也未見過,等老夫研究出解藥,四皇子便可有子嗣了。不過在服藥的這段時間裡,也請四皇子要停了房事纔好!”
夜非熙氣得眼睛都紅了,一把甩開王太醫,咬牙切齒道:“這麼沒用的東西,父皇竟還這般器重你!怎還將你留在身邊,真是可笑!”
王太醫理了理被捏皺的前襟,神色自若,他只伺候皇上一人,向來不是一個懂得奉承的人。若不是夜非熙不能生育這般大事,皇上也不會派他來治。他朝夜非熙行了個禮:“既然如此,四皇子便另請高明吧。”
說完不等夜非熙說話,便徑自出了門。
夜非熙看着王太醫的背影氣的渾身發抖,狠狠的將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濺了滿地。他望着地上的狼狽,心裡又不由地有幾分懊惱,王太醫是連皇上都敬重的人,他居然對他出口不遜……
夜非熙此刻越想越慌,越想越亂,自從診斷出他不能生育後,以前巴結自己的那些官員都轉而投向了夜重華,畢竟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子,那便如同廢人一個,別說是當上太子,就連這個四皇子都當得窩囊。
夜非熙焦急得在房中踱步,整個人顯得抑鬱非常,這些日子他明顯的感覺到朝中的風向不對,心中日漸惶恐,只是他瘋狂地尋醫問藥,卻始終沒有人可以治好,今日王太醫一言已是徹底的打碎了他的理想。
不!他只不過暫時不能生育而已,是能治好的,現在定不能讓夜重華搶了風頭,若是父皇真讓夜重華當上了太子,那以後便再難更改了!
夜非熙猛的擡頭,眼中閃過一計。
安陽王府。
花園中,站着一名穿着灰衣的男子,他氣質儒雅軒昂,帶着一股子尊貴之氣,此人是安陽王,是皇上唯一的嫡親弟弟。此刻,他正彎身拿着剪子仔細地修剪花枝,突有一下人上前道:“王爺,四皇子求見。”
安陽王不由地皺起眉頭:“他尋本王何事?”
下人畢恭畢敬的道:“小人不知,四皇子只說來拜見叔父的。”
安陽王性情耿直,素來看不慣夜非熙的作風,平日與他也不親近。只是今日突見他尋上門來,心中略看詫異,卻也將剪子放下,慢條斯理道:“請!”
待到安陽王來到前廳時,便夜非熙已坐在椅中,面上帶了幾分遲疑,不過他很快就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着安陽王行了個禮:“非熙見過叔父。”
安陽王淡淡地應了:“不必多禮,坐吧。”
“謝叔父。”
夜非熙在位置上坐定,擡頭看向安陽王。安陽王是他唯一的叔父,之前,他是十分瞧不起他,與他並不親近,原因無他,只因爲安陽王並無子嗣。他甚至怕父皇要將自己過繼給他,令他喪失皇位的繼承權,所以故意做了一些事惹他厭棄。
再則之前他夜非熙風頭正茂,自然是不將他放在眼中,可時下局勢不同,只能上門討好。
安陽王與父皇的感情非常好,若是他能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那麼,他的太子之位便有保障了!
夜非熙儘量使得自己的神色柔和,聲音之中帶着討好之意,他對安陽王道:“叔父,非熙近日得了一樣寶貝,想着叔父喜歡,這便親自給叔父送來。”
安陽王平時瀟灑遊樂,最是喜愛這些事物,夜非熙便精心準備了一番,想要先給安陽王留個好印象。
說着便命人將漆屏送了上來,安陽王不由上前打量,漆扇共有四扇,每一扇上都雕刻着花草鳥獸,畫面上鑲嵌着金銀、翠玉、珍珠、瑪瑙,十分精緻。安陽王頓時眼睛一亮,夜非熙望着安陽王的神色,臉上露出一抹了然:“叔父可還喜歡?”
安陽王自是喜歡的,他貪婪地觀賞了一番,纔將視線挪開望向夜非熙:“你今日來就是爲這事?”
夜非熙神色一頓,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終是開了口:“叔父有所不知,父皇最近很是抑鬱。”
安陽王疑惑地問了一句:“這是爲何?”
夜非熙臉帶怒容:“叔父可知,近日宮中盛傳……盛傳非熙不能生育,父皇他……應當是在糾結太子人選吧。”
夜非熙這話一則言明他不能生育是假,二來說明他早已是皇上眼中的太子之選,只是這般謠言,才使皇上徘徊抑鬱。
本想安陽王與皇上關係甚好,應會自動提出去開導皇上,卻不想安陽王只是淡淡道:“哦?”
夜非熙再次朝安陽王行了個禮,沉聲道:“非熙希望叔父能夠替非熙美言幾句。”
安陽王看着夜非熙這般模樣,心裡有些嗤笑,夜非熙今日來意,他已明白,不過是想讓自己去皇兄面前替他美言幾句,好讓他得了這太子之位,只是……
夜非熙的作風和能力並不是太子最佳的人選,安陽王心知肚明。
非熙見安陽王久不開口,便略略有些着急,追問道:“叔父?”
安陽王這才似回過神來一般,笑道:“本王已不理朝廷之事多時,想來皇兄有他的想法,本王不便干涉此事。”
夜非熙神色一變,這老匹夫,居然不幫他。好,軟的不行,那便來硬的。
一旁的茶水已經有些微涼,夜非熙卻仍是將它端了起來,放在脣邊抿了一口,才緩緩道:“叔父,你可要爲自己以後的事好好打算打算,你如今還未有子嗣,想來以後也不會有了,若不尋個靠山,老了可是相當悽苦呢!”
陽王眼中怒火乍起,夜非熙所言是他的忌諱,便不由忍着怒氣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本王應該尋你這個靠山纔對?”
夜非熙微微揚起下巴:“本王被奸人所害,不過是一時不能生育,很快便能藥到病除。本王年紀輕輕,有的是機會兒孫滿堂,若是得了太子之位,叔父後半輩子便可無憂了。如若不然……”
“如何?”安陽無壓抑的聲音中透着絲絲的怒氣,手上的青筋卻已暴起。
夜非熙冷笑連連,盡是嘲諷:“叔父如今這個年紀,哪還有什麼子孫緣呢,沒有子女可以依仗,便不要怪非熙那時不客氣了。”
安陽王氣的渾身發抖,怒道:“就你還想當太子?滾!”
夜非熙是皇后的親子,文韜武略都獨領風騷,自小到大被無數人奉承,被人捧得極高,他素來自傲,目中無人,如今被安陽王駁了面子,十分氣惱,說出來的話也是口無遮攔:“既然叔父這般,您便守着府上那羣妻妾到老吧!哈哈哈!”
夜非熙的臉上帶着濃濃的嘲諷,接着便徑自走了出去。在他的眼中,即便是沒有安陽王,還會有其他的人幫助他,這個鐵帽子王,給臉不要臉,當真是不知所謂,夜非熙脣邊冷笑漸濃,眼神比毒蛇還要毒。
安陽王看着夜非熙力氣的背影,氣的手直抖,頓時一口氣噎住喘不上來。
夜非熙句句戳中他要害,沒有子嗣是他的一塊心病,殊不知他想要孩子想了二十多年,幾乎都要想瘋了。
可……府邸裡妻妾成羣,愣是沒有一個人給他生出孩子,他也看過不少的大夫,都是束手無策,漸漸地他都已經死心了,不過是沒有子嗣,從同族裡過繼一名孩子便可。
只是,今天夜非熙的一番話,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劍刺入他的心窩,令他幾欲發瘋,夜非熙的話雖難聽,可句句都是事實,若是沒有親生子嗣,老來可如何是好,他的王位可是要便宜了他人?
想着安陽王更是氣悶,猛的將桌上的杯子掃到了地上,一陣的碎裂聲。
纔剛踏進前廳的安陽王妃被腳邊的碎瓷驚了下,安陽王素來平易近人,脾氣極好,很少這般發火,今日這是爲何?
“王爺,你這是怎麼了?”安陽王妃看着安陽王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問道。
安陽王擡頭,見是自己的王妃,想起剛纔夜非熙的話,便禁不住老淚縱橫:“心兒,本王對不起你,本王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都沒辦法讓你擁有自己的孩子。”
安陽王妃一聽這事,心裡也不由地難過起來,卻還是安慰道:“王爺何須如此自責,這麼多年來,王爺待心兒已是極好,心兒已是滿足了。是否有孩子,都是緣分。”
安陽王心裡更是難過起來,沒有孩子,那便始終是缺憾。
安陽王妃卻似想到了什麼般,看着安陽王笑道:“王爺,你可知道非白的媳婦兒歐陽舞?”
安陽王不知王妃這一問是何意,卻也被轉移了些許注意力,仔細想了下才道:“略知一二,聽說是非白從東晉娶的女子,還用六座城池求娶,真不知非白是怎麼想的,區區女子,何值六座城池?”
安陽王妃輕柔的笑着,道:“那倒未必,王爺或許不知,聽說非白的媳婦兒懂得醫術,不僅治好了筱羣的腸疽,前幾天更是治好了非熙媳婦兒的血崩之症,這可都是其他大夫束手無策的病症啊,她卻這般容易就解決了,不如我們也請她看看?”
“還有什麼好看的?”一次次地希望,一次次地失望,安陽王本有些心動,可想着過往的這些事情時,眼神不由黯淡了下來,他嘆了口氣,“本王看了這麼多大夫都無法治好本王的病,難不成一名女子就成治好?”
哪次他請的大夫不是神醫呢?
安陽王妃卻不這般想:“總歸是有些希望呢。”
有希望便是好的,總好過絕望。
夫妻倆一時陷入沉默,靜靜的想着這事情,卻在此時,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盈盈地走了進來,朝着安陽王和王妃拜了拜,語氣甚是喜悅:“王爺,臣妾的妹妹今日誕下孩兒,可否請王爺……”
“滾!你給我滾出去!”安陽王聽到孩兒兩個字,心裡一緊,猛地爆發了出來。這些年來,他最害怕聽到的便是誰誰家添丁了,誰誰家的孩子怎麼了,爲什麼別人都有孩子,他卻沒有,爲什麼!
他花了那麼多的巨資,甚至求了那麼多偏方都無效!他捐款給寺廟,施粥救濟難民做慈善事,可似乎都沒有什麼效果,這個孩子仍舊是遲遲不來。老天怎可如此對待他!
安陽王額上青筋暴戾,王妃使勁拉着安撫,那妾室嚇得連滾帶爬的出了去。
“心兒,本王不相信還有人可以治好,再也不相信了。”在安陽王妃的極力安撫下終於靜了下來的安陽王這般木木的道。
安陽王妃看着這般傷心的安陽王,心裡更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上一試!
今日陽光甚好,因爲夜重華不在,歐陽舞偷偷地放了小諾半天假,不再箍着他讀書寫字,而是帶着小諾在院中的池塘便釣魚,小諾又饞歐陽舞的烤魚了。
“姐姐,寧王哥哥早上爲什麼要那麼做?”
“嗯?”歐陽舞靜靜地望着池面,不明所以。
“這樣啊!”小諾湊過去在歐陽舞的面上親了一口。
“咳、咳……”歐陽舞聽到小諾這般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表示……喜歡吧。”
“那是不是親得越久,就表示越喜歡?”
歐陽舞莫名地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熱,她瞪了一眼小諾,卻見他一臉嚴肅和好奇:“昨天晚上寧王哥哥在花園裡親了姐姐好久呢。”
歐陽舞當下就有一種暴走的衝動,想來少兒不宜這種事……她不由地撫住額頭,再也不要讓夜重華得逞了!
就在此時,竹綠悄悄的來到歐陽舞身邊,小聲道:“王妃,安陽王妃來了。”
歐陽舞略顯詫異的道:“哦?”
“安陽王妃似乎有很急的事,不願在前廳等着,已經來了呢。”
安陽王妃向來不出來走動,這幾次宴會上她也基本上沒有參加,今日怎麼來寧王府了?
歐陽舞忙站起來,遙遙地望過去,卻見一名中年美婦朝着她走來,她的頭上梳着時下最時興的髮髻,她的皮膚細潤光滑,在陽光下顯得光彩奕奕,就像一塊美玉。那雙眼睛看起來黑亮透明,散發着美麗動人的光彩,她朝着這邊徐徐走來,含笑地看着歐陽舞,神色十分溫和。
歐陽舞起身,對着女子伏了伏道:“舞兒見過嬸嬸。”
安陽王妃急忙將歐陽舞扶起,歐陽舞擡頭近處看了安陽王妃,清秀的臉龐帶着溫柔的笑,只是眼角卻是含着一絲抑鬱。
安陽王妃上下打量了歐陽舞,眼中閃過一抹驚豔,笑道:“非白這孩子的眼光果然不錯,挑的媳婦兒摸樣竟是這般可人!”
歐陽舞似是羞澀的低了低頭,道:“嬸嬸過獎了。”
安陽王妃滿意的看着歐陽舞,眼神一瞥,便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順着看去,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五官精緻,睫毛長而翹,看着十分可愛。
小諾見安陽王妃看着自己,便乖巧的起身,端端正正的站好,畢恭畢敬的道:“嬸嬸好。”
他跟着姐姐叫人,應該沒錯吧。
安陽王仔細地端詳着小諾,只覺得這個孩子越看越可愛,這孩子,若她也有……
歐陽舞見安陽王妃久沒有反應,便擡頭看了一眼,只見她看着小諾的眼神略略帶着傷感。
小諾見安陽王妃久久都沒發出聲來,有些不安的往歐陽舞身邊挪了幾步,低低道:“姐姐。”
歐陽舞拍了拍小諾的頭,溫柔道:“小諾自己先去玩一會兒,姐姐和嬸嬸有話說呢。”
小諾點了點頭,便提起裝了幾條小魚的水桶跑走了。
安陽王妃看着小諾離開的背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嚇着那孩子了吧?”
歐陽舞笑道:“無事,嬸嬸可是有什麼難處?”
安陽王妃見已被看穿,便苦笑道:“確是有,只是這回怕是要麻煩舞兒了。”
說話間,歐陽舞已將安陽王妃帶至一旁的石桌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聽聞此言,神色間盡是輕柔,道:“若是舞兒能幫的,嬸嬸不妨說來便是。”
歐陽舞對這安陽王妃的第一印象很好,看着她這般柔弱的樣子又有些憐憫,且安陽王她早有耳聞,是皇上的嫡親弟弟,若是與他關係好些,向來對夜重華想來也是有些幫助的。
安陽王妃見歐陽舞絲毫遲疑也無,便索性直言:“剛纔看着那孩子,便想,若我與王爺也有這般孩兒,那該多好。”
說道這兒,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盈盈就要落下。
安陽王不能生育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歐陽舞一早便已知道,看安陽王妃這情形,便知她是想讓自己診治看看。
歐陽舞笑着將安陽王妃的手拉至跟前,手指輕輕的搭在她的脈上,過了片刻道:“嬸嬸身子很好,若要懷孕想來也是不難的。”
安陽王妃聞言臉上一喜,卻又想到了什麼,眼神又黯淡了下來:“那王爺……”
歐陽舞略微沉吟道:“舞兒不敢妄言,叔父那,舞兒只有看過才能下定論。”
安陽王妃神色激動,拉起歐陽舞的手便道:“那我們現在便去看看!”
安陽王妃和歐陽舞到了安陽王府時,安陽王正在院子裡逗弄花草,他沒有子嗣,又不耐煩養些貓啊狗啊,便常常在花園裡觀賞他養得奇花異草。
安陽王妃一見安陽王便禁不住快走幾步,到了安陽王身旁,語氣中帶了幾分喜氣:“王爺,舞兒來了,她同意給我們看看了!”
歐陽舞站在兩人幾步遠處,衝着安陽王福了福身,語氣輕柔:“叔父安好。”
安陽王細細的打量着歐陽舞,眉頭不由一皺,這女子過於秀美,這般的年輕女子根本就是個花瓶,怎會有那過人的醫術?想着便不由地幽幽的嘆了口氣。
歐陽舞維持着微俯身的姿態,安陽王妃見了不禁搖了搖丈夫的手臂。
安陽王便隨意的點了點頭,淡淡道:“起來吧。”
安陽王看着眼前的這張臉,心裡越來越沉,這女子,實在不像是醫術了得之人,看來這次又要失望了。
安陽王妃似是看出了什麼,便依着安陽王道:“王爺,心兒好不容易將舞兒請來的呢,你便再依心兒一次可好?”
安陽王聽着自己妻子這般的軟言軟語,便點了點頭,道:“過來吧。”
說完率先進了屋,安陽王妃笑着攙着歐陽舞往屋裡走,歐陽舞看着安陽王的背影,略略有些無奈,這病人還挑起大夫來了?
歐陽舞隨着安陽王妃進了屋,便見安陽王端坐在椅上,神色明顯不耐。
歐陽舞看着安陽王這般的神色,便已知道他這是不相信自己,便似沒看見一般,上前道:“叔父,請伸出手。”
安陽王磨蹭的將手擡起放在桌上,歐陽舞在一旁坐下,將手指搭在他脈上,臉色閃過一抹了,安陽王精管堵塞,確實不大好醫治,不過碰上她歐陽舞,可就不一定了呢。
安陽王妃在一旁看的着急,便不由出聲問道:“怎麼樣,舞兒?”
歐陽舞露出放心的一笑,從懷中拿出瓷瓶,瓷瓶中是她一早便準備好的從空間裡舀出一些水。
歐陽舞將瓷瓶遞給安陽王,道:“叔父,這是治療這病的良藥,您不妨服下試試?”
安陽王看着這普通的瓷瓶,根本就不想接,若不是她的身份在那裡,他幾乎要將歐陽舞當成了行走江湖的騙子了。他不過想將歐陽舞應付完便好,這般想着便將頭轉向一邊,卻看見安陽王妃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無法,便只能取過歐陽舞手中的瓷瓶,打開便喝了下去。
歐陽舞看着安陽王這般不情願,心裡覺得有些好笑,空間裡的水是可有洗髓通血作用呢,只要喝了這水,他的不育之症便會漸漸好轉。
她見安陽王已經喝下,歐陽舞便又從懷中拿了方子出來,遞給王妃,又細細的叮囑該如何服用。
安陽王妃滿臉感激,一一應了下來。
安陽王卻不以爲意,臉色更是黯然,他已經吃了這麼多年的藥,根本就沒有用,難不成她開的便有用了?
歐陽舞見安陽王的神情,也不再逗留,起身道:“這般,舞兒便先告辭了。”
安陽王妃想要挽留,被歐陽舞笑着拒絕了,自始至終,安陽王並未言語。
歐陽舞出了安陽王府時禁不住淡淡一笑,不信嗎?叔父,你可是會來求我的呢。
安陽王本不願吃歐陽舞開的那些藥,卻挨不過王妃的軟磨硬泡,無法,便服了一劑,只想着服用過這一劑後就不吃了,反正吃不吃都沒有用。
卻不想,本已老夫老妻的兩人晚上就寢時,安陽王卻覺心內火熱,已然雄風再現了,甚至……他覺得持久力長了,甚至更加年輕了。
安陽王舒服之後躺在王妃的身邊,握着安陽王妃的手,心內有幾分訝異,道:“王妃有沒有覺得本王不一樣了?莫非真的是……舞兒的醫術高明?”
安陽王妃也是許久不見安陽王這般能耐了,心中大喜,輕嗔道:“讓你不信舞兒的話。”
安陽王不由張大了嘴,猛的起身,急急的便下了牀。
安陽王妃一驚,以爲自己的話惹怒了他,便不由喚道:“王爺這是要去何處?”
安陽王頭也不回,只是道:“令下人去煎藥!”
一愣後,安陽王妃捂着脣笑了起來。
待歐陽舞的幾服藥喝完之後,安陽王只覺得全身輕鬆,心情愉悅,人也顯得年輕了,連幾個侍妾都誇讚他氣色好。
安陽王不由的對王妃道:“心兒,看來舞兒着實厲害,本王已覺好了許多。”
安陽王妃笑着道:“那是自然,不若我們再去找舞兒看看?”
安陽王點了點頭,他早就想再讓歐陽舞看看,只是他上次的態度着實不好,便不好意思跟王妃說,既然王妃提出來了,那便正好。
兩人稍稍收拾了下,備下薄禮,便匆匆的往寧王府趕去。
歐陽舞看了坐在對面的安陽王夫婦一眼,剛剛兩人已說明了來意,想讓歐陽舞再幫他們看看。
歐陽舞只是嘆了口氣,只是端着茶杯喝茶,臉色瞧着十分不好,雙眉緊緊地蹙起。
安陽王夫婦對視一眼,安陽王妃便善解人意的問道:“舞兒可是遇着什麼煩心事了?”
歐陽舞放下茶杯,又是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最近可是煩得很呢……這人哪一沒了心情,飯也吃不下,人也睡不好,現在累得慌。”
說着歐陽舞看了安陽王一眼,上次他對她的態度傲慢又不好,今日神色明顯帶了幾分欽佩,可她這次纔不會再那般白給他看了呢,怎麼說都要先幫她解決掉一些麻煩當做酬金吧。
安陽王妃見歐陽舞真有難處,便繼續道:“這……是什麼事兒呢?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呢!”
歐陽舞神色抑鬱,再嘆一口氣,才說道:“叔父嬸嬸可聽說舞兒上次救了弟妹李芸菲之事?”
安陽王妃不明所以,她當然知道,不然還不知道歐陽舞醫術如此高明呢,想着便道:“自是知道,大家都說舞兒你醫術了得呢!”
安陽王在一旁附和點頭:“舞兒能治這樣的疑難雜症,果真是了不起。”
“上次救治了李芸菲之後,她再也不能生孕了,這本就是她將這病拖的太久所致,即便是舞兒,也是無能爲力。可那李家人,非認爲是舞兒做了手腳,近日那李恭更是一直到王府外叫囂辱罵,那些話粗得不堪入耳,即便是親戚,重華也忍不住揍了他一頓。只是轉眼便被皇后娘娘訓斥了一頓,認爲我們小雞肚腸,更是認爲我歐陽舞心腸歹毒。”
安陽王聽着歐陽舞的這一番言辭,再看她的神色抑鬱,一點精神都沒,不禁破口大罵:“這個畜生,怎地如此。”
安陽無想了想冷聲道:“舞兒,你且放心,這件事本王必定幫你擺平了,那些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不必放在心上。”
歐陽舞很是爲難,道:“這……”
“怎麼,不相信本王?”安陽王打斷了歐陽舞的話。
歐陽舞的臉上綻出一朵笑容,道:“那能呢,叔父願意幫忙,舞兒再感激不過,這裡便謝謝叔父了。”
安陽王神色滿意,坐了片刻便攜王妃離開了,應該快些幫歐陽舞把麻煩解決了纔好。
果然是安陽王一出馬,事情便順理的解決了。
安陽王不過是去與皇上談了談心,皇上當日便把李家人和皇后叫至跟前,狠狠的罵了一通,並且勒令不準再尋歐陽舞的麻煩,如若不然便是抗旨不尊,直將李家人氣的臉色慘白。
歐陽舞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噗嗤一笑,安陽王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呢!
“舞兒,近日怎地與安陽王走得這般近?”入睡之前,夜重華脣含笑意,捏了捏歐陽舞的臉,只覺得入手滑膩,心中更是喜歡。
“怎麼?你不喜歡。”
“安陽王素來不與人親近,近日卻連連說我的好話,我可真是愧不敢當。”
“哦?”歐陽舞不禁好奇道,“他說你什麼了?”
“他說我極有眼光,娶了這樣一名溫柔善良又有傾城美貌的王妃。”夜重華撫着歐陽舞的黑亮的長髮,“還說我們的孩子定會十分可愛。”
“呸,他纔不會在別人面前提什麼孩子呢,你少瞎編了!”歐陽舞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他朝她越靠越近地幹什麼,不知道現在夏日炎熱,兩個人膩在一起很不舒服嗎?
“舞兒,你居然不相信我?”夜重華的臉上帶了絲委屈,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歐陽舞往裡面翻了個身,“既然安陽王這麼有誠意,我明日就去他府上吧。”
歐陽舞來安陽王府上越發的勤了,三不五時便會上門,有時是給他們看病,有時是安陽王妃派人請的她。
安陽王妃沒有女兒,見到歐陽舞這般模樣,又這般能幹,便十分歡喜,整日親親切切地與她說話,甚至還給她做了不少吃食,安陽王妃的手藝很好,歐陽舞本就喜歡這個長輩,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心裡便十分喜歡她。
這日,安陽王妃與歐陽舞正一邊吃食一邊聊天,歐陽舞便從懷裡拿出兩個藥,遞了給她:“王妃在事後吃上一顆,這樣比較容易懷孕。”
安陽王妃紅了臉,卻也不扭捏,她確實想懷孕的,便歡歡喜喜地接過去了。
給了那兩個藥後,歐陽舞便不常上門了,只在家中陪着小諾。
安陽王夫婦日夜期盼着孩子能夠快些到來,終於,過了半月有餘後,安陽王妃只覺胃口不好,並且嗜睡,安陽王不放心,便派人來請歐陽舞。
歐陽舞一聽這情況,便了然的笑了起來,待到安陽王府上給王妃一診斷,果不其然,她的預測沒錯。
安陽王有些着急的問道:“舞兒,心兒這是怎麼了?”
歐陽舞衝着兩人直笑,道:“恭喜叔父嬸嬸了。”
安陽王呆愣片刻後醒悟過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王妃更是抓住歐陽舞的手,聲音顫抖的道:“舞兒,你是說……你是說,我有了?”
歐陽舞肯定的點了點頭,脣邊綻放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而且……是雙生子。”
“什……什麼?!”安陽王幾乎不敢相信地跳起來,他不僅得償如願,甚至還一下得倆,“雙生子?”
他激動地仰天大笑,安陽王妃也是激動地熱淚盈眶,因爲激動,脣一直抖着。
歐陽舞又細細的吩咐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項,便留時間給兩人恢復情緒,自己先行離開了安陽王府。
安陽王妃已經懷上,這事本應告一段落,不管她歐陽舞什麼事了。
卻不想,安陽王如今只信歐陽舞,自從王妃懷孕後,便天天親自來寧王府請歐陽舞過去查看,給王妃保胎。
如此幾日後,當安陽王再次上門時,便看見夜重華擋在門前,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叔父,非白給您請個大夫吧,不許天天找我的舞兒,我的舞兒很忙的!”
安陽王以爲歐陽舞又碰到了什麼麻煩,便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是誰又來惹麻煩了,本王替你們處置他們!”
夜重華不由瞪眼,你是聽不懂話麼?
看着安陽王心中暗道,還不是你這個老匹夫麼,舞兒這些天都這麼遲迴來,他都不能好好與她說會兒話,更別說抱着她睡覺了,他睡不好,他十分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