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撕裂褲子

092 撕裂褲子

因爲有了夜重華的支持,無論是選址、裝修、人手問題上輕易便解決了,歐陽舞的餅店開得十分順利,待到店面裝修的差不多時,便擇了個良辰吉時便熱熱鬧鬧地開張了,還特地在門口放了兩掛鞭炮。

歐陽舞不過在滿記露了一面,寧王妃開月餅店的消息便不脛而走,自然這也是歐陽暖樂見其成的。

許是因爲是寧王妃開的月餅店,又或是因爲夜重華去店裡小坐了會兒,待到正式開張那日,滿記門前便圍了個水泄不通,除了一些好奇的圍觀百姓,更是有許多的官員來道賀。

歐陽舞便令人做了不少的小月餅分給這些官員及那些圍觀的百姓,這些小月餅個頭小,味道好,每個人饞過之後自是心心念念。

開張第一日,滿記的月餅便售了個精光。生意這般好,滿記應多做些月餅纔是,可歐陽舞卻反其道而行,物以稀爲貴,她每日做得數量有限,口感新鮮,包裝精緻,自然價錢也是要高些的,即便如此,每日來滿記定月餅的人還是源源不斷。

歐陽舞的腦子中有不少的點子,月餅的花樣,口感層出不窮,生意便越來越紅火,基本上一從烤箱裡做出來,便馬上告罄了。

最爲好笑的便是那安陽王,王妃極其喜歡吃歐陽舞的月餅,奈何實在是僧多肉少,安陽王便打起了歐陽舞的主意,每日磨着歐陽舞多做些給他,可歐陽舞卻說,這先例不可開,若是以後人人都這樣可怎麼辦?

無奈之下,安陽王也只好每日都派下人早早地來排隊——搶月餅。

這般,到了中秋前夕,滿記的名號已是非常響亮,但凡是京城中的權貴,無一不去定那滿記的月餅,甚至指定了就要用滿記的月餅禮盒作爲贈禮,因此連日來,滿記門口都是天還未亮便有許多人來排隊。

好些世家的管家平日裡清高,往日裡根本不將常人放在眼裡,可如今爲了搶月餅也是花盡了心思,像是去菜場買菜似的,便是連着幾日守着也有,生怕自己搶不到被主子訓。一時之間,寧王府的滿記月餅成爲了西陵百姓口中最爲奢侈而美味的食物。

很快地這個消息就傳到了李恭的耳中,李恭想要找歐陽舞的茬很久了,如今聽到下人的稟告,臉上盡是不忿之色,歐陽舞,又是歐陽舞。

她害得李芸菲如此悲慘,憑什麼她還能如此風光?開店是麼?我便讓你再開不下去。

李恭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次日,滿記門還沒開,門前已經排着長長的隊伍,人羣中的人都在討論着今日能不能搶到月餅。

“我們家的小公子可是極喜歡這兒的月餅呢,這不夫人寵愛他,一大早就遣了我來排隊。”

“我們家老祖宗素來不吃甜食,可一嚐到這個月餅啊,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聽說吃了這餅之後,整個人都覺得精力充沛呢!”

“我們家王妃懷孕了,最近吃什麼吐什麼,唯有月餅才吃得下,我們王爺寵愛王妃,天天讓我來排隊呢。”

“我都來排第四天的隊了,今天要是再搶不到月餅,我們家主子可要將我掃地出門了!”

“哎,快別說了,開門了開門了!”

一名眉清目秀的黃衫女子在店門口:“請大家排好隊,不要搶,一個個來……”

有排了好些天終於搶到月餅的人差點喜極而泣,這滿記的月餅如今是有錢卻難買呢。就在此時,一名下人又抱着月餅高聲道:“少爺,少爺,搶到了,搶到了!”

周圍的人眼中不由地露出羨慕之色,此時卻見那下人將精美的盒子遞給一名衣着華麗的男子。這名男子正是李家三公子,李恭。

他並不在意地從下人的手裡接過盒子,當着衆人的面打開,從裡面拿了一個月餅出來,嫌棄地看了一眼:“就這樣的東西,居然還有人搶?”

李恭將月餅放入口中嚐了一口,隨即呸地一聲吐在地上,又將手中剩下的半塊月餅丟在地上,用腳碾碎:“這是什麼東西?又甜又鹹,就這勞什子東西,也值這價錢?真是不知所謂!”

周邊的人見了他這般舉動,一時都呆愣得很,看着他的神色也帶着莫名其妙。

主子們自從嚐了這個月餅之後,可一直心心念念着。其中也有下人有幸得到賞賜嘗過一個,如今想來只覺得涎水直流。

若是不好吃,怎會有這名多的權貴指定要滿記的月餅,怎會有人在滿記的面前排這名長的對,這人才是不知所謂!

這是人羣中有人叫道:“這不是李公子麼?李公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原本靜了下來的人羣頓時喧鬧起來,知道眼前所站的便是那李府三公子李恭,心裡更是不忿,李恭的名聲整個京城無人不曉,無非就是些流連煙花場所,紈絝子弟之類的,再看地上碾碎的那幾個月餅,果然便是那紈絝的行徑。

李恭見那人這般說,便嗤笑道:“怎的,這般粗劣的下等食物,各位還頗有興趣?依我說,還是早散了吧!”

一人帶有後便有人出頭了:“李公子,你若不愛吃,便把剩下的賣給我們吧,還免得排隊不是!”

李恭臉上盡是嘲諷之意,哈哈笑道:“本公子既然買了,便拿回去喂那看門的狗吧,只是不知那狗會不會吃。”

這話一出,倒真真是惹怒了衆人,這是何意?還不是打他們的臉麼,不,是打了他們主子的臉,他的意思莫不是他們的主子連狗都不如?

簡直是豈有此理!

各個神情均帶着一絲憤恨,全體都投給李恭厭惡的眼神,只不過李恭畢竟是李府三公子,衆人也不敢放肆,只在心裡想着定要回去稟報主子們。

李恭神色得意的站在人羣中,他就是要砸了歐陽舞的招牌,讓她的店開不下去!

衆人正嗡聲討論着,便見先前那黃衫女子又出了來,臉上已不復先前的柔和,對衆人道:“我家主子說了,這做月餅講究的不僅是材料、技藝,還有這做餅之人的心情,今日被這位公子這般鬧了,便沒什麼心情再做出美味的月餅了,各位均請回吧。”

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那明天還做麼?”

“這便要看主子的心情了!”

說完,黃衫女子便不顧衆人的反應,轉身便回了去,將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聽着這話的衆人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天哪!不是吧!”

人羣中不時的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主子們可都說了,今日要是再買不到滿記的月餅就別回去了,這可怎麼辦纔好?

“剛纔那姑娘怎麼說的?明天做不做?”

“說是看心情呢!”

“不是吧,那以後呢?”

人羣中不時的發出詢問之聲,可大家沒有買到月餅都不願離去,聚集在門口想看看是否還有轉機。

而這事件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倚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着。

衆人的視線全都投到李恭的身上,眼神已經從厭惡轉變爲憤怒了!

李恭身旁的下人見惹了衆怒,悄悄的躲到了李恭的身後,李恭卻絲毫不爲所動,一擡下巴,高傲的帶着下人離開了。

此時,他心情極好,卻不知有什麼在等着他!

“什麼?滿記歇業?明天開不開不知道?看心情?!”安陽王真是愈發的老當益壯,吼的整個安陽王府都震了震。

從滿記回來的下人急忙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安陽王,不想安陽王聽的愈發的憤怒,臉上的肌肉都一抖一抖的。他轉頭看了一眼還躺在牀上的王妃,從早上到現在便什麼都吃不下,只等着滿記的月餅呢!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什麼軒昂儒雅都沒了,猛地叫道:“好個兔崽子,這般無形無狀,口出狂言,看本王不收拾他。”

當下便帶了王府的幾個頗具武功底子的下人,找上了門。

李恭素來喜歡流連煙花場所,此次使歐陽舞歇了業,心裡便更是得意,自然要去好好犒勞自己一番的,卻不想剛剛沉溺進溫柔鄉,便衝進來幾人,將他衣衫不整的提了起來,扔在地上,接着便是拳腳相加。

李恭素來受人尊崇,何時受過這種欺侮,不由大怒:“本少爺是李家的三公子,誰敢對我不敬,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說完這話,本來正打得興起的幾人停了手,李恭以爲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頂着一張青黑的臉,冷笑道:“知道害怕了吧?現在住手本公子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一聲冷冷地聲音落入他的耳中:“看看究竟是誰不耐煩了,給本王繼續揍!”

這,這聲音分明就是安陽王!

李恭哀叫一聲,也不禁護着腦袋討饒:“王爺,不知李恭哪裡得罪了您?”

安陽王看着眼前鼻青臉腫,衣不遮體的李恭,嫌惡的皺了皺眉,道:“你沒得罪本王,但得罪了本王未出世的兒子!”

李恭大駭:“什……什麼?”

“本王的兒子今日吃不到滿記月餅,所以就讓本王這個當爹的給他出氣!”

李恭心中暗罵荒唐,便忍不住反脣相譏:“王爺,你這話就不對了,誰知道你能生兒子,萬一是個閨女呢,愛吃什麼甜膩膩的月餅,肯定是個閨女!”

安陽王當下氣得鼻子都歪了,越發惱怒道:“給我揍,給我狠狠地往死裡揍!”

陽光正好,榮國公府門前的護衛們正打着瞌睡,突然見到一灰頭土臉的男子被人帶回來扔在面前,定睛一看,正是他們的三少爺,不由驚道:“三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李恭此刻疼得話都說不出,有一條甚至還斷了,站都站不住,只是直直地指着面前的幾個人。

安陽王見他指向自己,便哼了一聲,道:“告訴李丞相,他這兒子他不管教,本王便替他管教了!不必感謝我,哼!”

接着他便拂袖而去。

李顯耀看到李恭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怒道:“何人如此大膽!”

“是,是安陽王……”扶着李恭的侍衛唯唯諾諾道。

本是極爲憤怒的臉在聽到安陽王時頓時有了幾分猶豫,縱然他是丞相,卻也不得不給安陽王幾分面子,那可是皇上唯一的嫡親弟弟,他是一點都動不得的,別說是打了自己兒子一頓,斷了他一條腿,縱然要了兒子的命,他也奈何不了他。

李顯耀嘆了一口氣,這頓打怕是白捱了,李恭卻還口齒不清的道:“爹,你要爲我報仇!”

卻不想李顯耀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怒道:“你這個臭小子,誰不好惹,偏偏要去惹安陽王,你這是要給榮國公府找麻煩嗎?”

說完便只吩咐下人照顧好李恭,自己便先進去了,去書房裡好生琢磨要怎麼才能再見安陽王時既圓了自己的臉面,又不得罪安陽王,這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李恭卻在李顯耀走後猶自不忿,想了想,便將自己的貼身護衛叫了來,對着吩咐了一頓,那護衛便出了李府,朝着四皇子府的方向跑去。

夜非熙自上次歐陽舞替他看過病,診斷再也不能人道之後,便幾乎一蹶不振,整日裡無精打采,縱然有那心思絆倒夜重華,不停地挑釁尋事,可手裡也是無甚把柄,也不能貿然行動。

李恭給他帶來的消息正是合了他的心意,歐陽舞以寧王妃的名義開店,將月餅高價售出斂財,還有什麼比這更能體現夜重華兩人搜刮民脂的麼?

那李恭的貼身護衛稟告完見夜非熙無甚反應,便稍稍擡起頭,卻見夜非熙滿臉陰沉,脣角的笑意很是陰冷,便不由打了個寒磣,小心的道:“四皇子,我家公子說這事對您有利,便遣了小的來稟報,現下小的得先回去照顧公子了。”

夜非熙道:“好好照顧你家公子,這回他倒是真的幫了忙了。”

那護衛便恭恭敬敬的道了聲是,退出了房間。

夜非熙好不容易有了夜重華的把柄,便不顧這天色已不早,匆匆的往宮內行去。

待他到了宮中時,皇上正欲用晚膳,夜非熙便上前跪下道:“參見父皇。”

皇上近日極少見到夜非熙,道:“起來吧,可用過晚膳?”

夜非熙起身道:“謝父皇,進宮得急,還未曾用過。”

皇上便吩咐內侍多備了一雙碗筷,夜非熙謝過後便入了座。

夜非熙看着眼前的糕點,似是想起什麼般,對皇上道:“看着這點心,非熙想起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與父皇講。”

皇上的眼中亮光一閃,道:“哦?何事?”

夜非熙似是爲難道:“兒臣今日聽說二嫂似乎開了個月餅店,叫做滿記,這本也無可厚非,可父皇不知道,就那麼幾個餅子,二嫂居然要價二十兩銀子,這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咱們皇家縱容她拿着寧王妃的名號哄擡物價呢!”

皇上不動聲色,道:“哦?那非熙以爲該如何呢?”

夜非熙越說越得意,道:“依兒臣之見,要讓二嫂將那滿記關了才行並給以責罰纔是,還得公然道歉!”

“放肆!”皇上忍不住對着夜非熙暴喝了一聲,連用膳的心情都被破壞了!

夜非熙一時回不過神來,不能相信地望着行上,卻聽皇上繼續道:“你整日裡無所事事,只知道盯着別人,非熙,你真是越來越令朕失望了!”

夜非熙嚇的直跪在地上,道:“父皇息怒,可是這事卻是二嫂做的不對啊!”

皇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你可知你二嫂做了何事?”不待夜非熙反應,便繼續道:“舞兒早已與朕說過,那滿記賣月餅的收入會全部捐出來,贈與南方以減輕災害,你卻這般陷害與她?真是不知所謂!”

且歐陽舞做得月餅皇上自然是吃過的,不僅味道很好,吃完之後亦是覺得心情甚好,還用那麼精美的盒子包裝,賣那麼些價錢怎麼會貴?再則舞兒賺得可都是這些權貴的錢財呢,他們平日裡就是鐵公雞,連捐款都要搪塞,舞兒能夠有辦法讓他們把銀子掏出來,他可是十分讚賞呢。

夜非熙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臉的憤恨,不想歐陽舞早已做了這般準備,只恨自己太魯莽,還有那李恭的消息,真是害死人!

滿記。

歐陽舞正守着烤箱,等着她剛剛放進去的巧克力曲奇,而王若曦懷中抱着已被她哄睡的慕容相。

自從開張以來,因是店裡生意比較紅火,兩人常常呆到很遲,夜重華自是每夜必來接走歐陽舞,而王若曦便常常帶着慕容相在這住下來。

安靜的氛圍中透着一絲祥和,王若曦想起白日裡的事情,便不由的皺了眉頭,看着歐陽舞那般淡然的模樣,擔心的問道:“舞兒,今天這般直接將店門關了不打緊麼?”

歐陽舞脣角一勾,正好烤箱裡的曲奇已好,便從烤箱裡取出巧克力曲奇,拿起一份放到王若曦的面前,道:“若曦,嚐嚐。”

歐陽舞這個烤箱是改良過的充電烤箱,只需定時將店充好便行,並不需要直接用電,王若曦初見時,看着這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很是神奇,歐陽舞只說這是東晉的奇巧淫技,王若曦也只是好奇,便不再追問了,只知這方方正正的物什叫做烤箱,如今倒真是喜歡這烤箱做出來的點心的。

王若曦看着這些烘烤後,形狀可愛的曲奇餅乾,不由拿了一個放入口中,入口香酥,巧克力的香甜混着葡萄乾的厚實感,不住點了點頭:“嗯,這種東西我還從未吃過。”歐陽舞將那份曲奇餅乾放置在王若曦一旁的矮几上,自己坐到她的身側,道:“所以你說關門了打不打緊?”

歐陽舞眉眼間的自信感染了王若曦,先前的擔心不掃而空,眉目之間盡是喜悅之色,笑道:“只怕他們會愈加惦記呢。”

兩個女子相視一笑,歐陽舞開口道:“先前還想着歇業幾天好吊吊他們的胃口呢,只是苦於沒有理由,不想這李恭可就自己撞上來了。”

王若曦只是笑,許是這些日子忙碌的緣故,她的臉上已不復先前那般憂思,漸漸的開朗起來,可畢竟是女子,自從滿記開張以來,她便經常宿在這兒,已不大理會慕容雲殊,一心撲在店裡,做月餅,做包裝,極其用心認真,有時比之歐陽舞更甚,爲了讓月餅的外形更加好看,晚上更是熬到深夜。歐陽舞細細的打量眼前這溫柔素雅的女子,一雙眼睛下面隱隱的透着些黑眼圈,畢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了,這麼多年又是過的極其不順,被慕容雲殊傷情,爲相兒傷神,比之世家其他那些精於打扮的女子顯得稍稍樸素了些。

這般想着,歐陽舞起身進了裡屋,伸手從空間裡拿了一瓶高檔的眼霜精華液和一套名貴的護膚品,配上了一個精緻好看的化妝盒,這才從屋內走了出來。

王若曦一眼便瞧見了歐陽舞手上那精緻的盒子,臉上不免現出好奇,還未開口,歐陽舞便坐到她身旁,將那盒子放置在矮几上,笑着對王若曦道:“近日看你越發憔悴了,若是這般回了慕容家,他們還道我刻薄了你呢!這裡有些保養及化妝用的,你可要好好保養,保養的容光煥發,叫人眼前一亮纔是,且你還要照顧相兒呢,以後可別再像昨晚那般晚睡了,要保重身子呢。”

王若曦聽着歐陽舞這一番言語,再看她那真摯的眼神,不由心裡一動,她知歐陽舞這一番話是給她尋了面子呢,便真心道:“舞兒,謝謝你。”

除了這三個字,她再說不出其他的話語,歐陽舞不僅幫了她,給了她希望與未來。

歐陽舞也不謙虛,只是細細的與王若曦說了那精華液與護膚品的使用方法,王若曦一一記下了。

第二日本是歇業,王若曦卻說要店裡試做餅乾,不願回慕容家,歐陽舞倒也不強求,夜重華來接她時便一起回了王府,只是在出了店門看到外面站着的慕容雲殊時不由的嘆息了一聲,慕容雲殊對着兩人露出一絲苦笑。

待歐陽舞歇了兩日日後再回滿記時,再見王若曦尤覺得眼前一亮,她本就溫婉脫俗,現在是愈發的動人起來。

不知是因爲慕容相身體好了,不需她再日夜擔心,還是這滿記的事業滋潤了她,抑或是歐陽舞的化妝品起了作用,她的皮膚較之以前煥然一新,散發着誘人的光澤,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熠熠,比之先前越發清麗婉約起來。

歐陽舞到時正見慕容相正甜膩膩的拉着王若曦的手,道:“最近孃親是越來越漂亮了。”

王若曦笑得十分溫和,將慕容相抱了起來,淡淡的笑容中夾雜着些許慈祥,只要相兒安好,她便在無所求。

都說自信的女子最美,歐陽舞看見眼前的女子亦是覺得比那些大家閨秀們更是動人。

剛想開口喚她,便見被抱在懷中的慕容相似是看到了什麼,突然指着不遠處一抹淺藍色的身影道:“娘,是爹爹……”

王若曦擡頭望過去,便見慕容雲殊遙遙地站在對面,呆呆地望着她,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王若曦臉上溫婉的笑容慢慢收緊,帶上了一抹冷然,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般,對着懷中的慕容相輕柔道:“相兒,娘給你做餅乾吃,可好?”

慕容相雖不捨遠處的爹爹,他與爹爹接觸可是很少呢,不過更捨不得娘和美食,便乖乖的應道:“嗯!”

王若曦抱着慕容相便進了屋,連一個眼角都未分給慕容雲殊。

慕容雲殊依舊那般耐心地站在那裡,臉上帶着一絲悔恨和悵然,歐陽舞看着這個男人,卻覺看不透慕容雲殊的心思,若曦那般的女子,爲他付出這麼多年,他竟能如此對待她?

其實,若是她,她也無法原諒一個不信自己的男人,且是他深愛的男人!慕容雲殊正好撞進歐陽舞這般涼薄的眼神,霎時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苦笑一聲,黯然轉身離去。

就在京城中爲滿記的事兒弄的風風火火時,去九華山爲國祈福的太后終於回了宮,太后疲乏,便免了衆人的參拜,只說等過段時日設宴時再參拜不遲,是以,太后回宮並未大動干戈。

可,有人自不會放過第一時間在太后面前告黑狀的機會。

夜非熙自那日被皇上訓斥後,便極爲惱火,如今只一心想着要扳倒歐陽舞夜重華兩人,太后回宮便給了他一個大好的契機,太后可是自幼便疼愛着他的呢,是以,太后回宮的第二日,夜非熙便來了太后宮中。

“非熙見過皇祖母。”夜非熙對着在上面坐着的太后道。

太后看着這自小便很讓自己滿意的孫兒,臉上的神色很是慈祥,笑着道:“快起來,讓皇祖母看看。”

夜非熙起身,一臉的笑意,上前兩步道:“皇祖母,您可終於回來了,非熙很掛念你呢!”

好話自然誰都是愛聽的,太后聽了這話,心裡一片熨帖,笑道:“你這孩子,打小便這般會說話,掛不掛念可是嘴上說說的?只是沒想到這段時日你和非白都已成婚,哀家甚是欣慰,錯過了你們的喜酒倒是可惜了。”

夜非熙再上前一步,道:“這有何可惜的,若是皇祖母想見芸菲,非熙明日便帶她進宮來朝見皇祖母,只是那二嫂……非熙便不敢保證了。”

太后不明其中深意,聽着這話心裡卻不甚喜歡,便道:“此話怎講?”

夜非熙似是一臉爲難,躊躇糾結了半晌,才狠狠心咬牙道:“皇祖母有所不知,二皇兄娶的王妃可是東晉女子,初時便是用六座城池換來的,自她嫁與二皇兄後,便攪得宮裡不得安寧。前些時日,她居然以醫治芸菲爲由,使得芸菲……使得芸菲終身不孕……這還不夠,皇祖母可知如今她在做什麼?她以寧王妃之名,在宮外開了一家餅店,以高價謀取利益,真真是坑了多少的人!”

“放肆!這是哪裡來的鄉野女子,竟是如此的惡毒!”太后越聽臉色越是陰沉,翡翠護指在桌子上劃出尖銳的聲音,靜了半晌,繼續道:“哀家倒要看看,這般蛇蠍的女子到底有何能耐,看她能不能把哀家給吃了!”

夜非熙看着盛怒的太后,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第二日,待夜重華上朝後,宮中便傳出了旨意,太后要召見歐陽舞。咋聞這旨意的歐陽舞微微一驚,轉眼便已明白,那人怎會放棄這般好的機會?想清楚了,便一臉淡然的隨着來人進了宮。

歐陽舞走入大殿,便聞得空氣中繚繞着檀香,微一擡頭,便見太后正端莊的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神情很是嚴肅。

歐陽舞倒也不懼,只盈盈上前,跪在地上,鄭重地行了禮:“舞兒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只肅着一張臉,並不出聲,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上下打量着歐陽舞。

眼前的女子,即使自己這般神色,卻並未見她露出絲毫的猶豫懼怕,如此不卑不亢,淡然大方,乍看只怕會贏得所有人的好感吧!

太后心中一聲冷笑,若不是非熙昨日已事先告知了她,她還不定真能被這女子騙過去了。這樣的女人,擁有一張絕色的臉龐,卻帶着滿心的毒計,若是,若是她利用非白的寵愛興風作浪,怕是會翻天覆地吧。

這般想着,太后的臉色更是嚴肅了幾分,更是帶着一絲厭惡。

太后不說話,歐陽舞便這般靜靜的跪着,足足半刻鐘,她的神色平常,甚至連姿勢都未換一下。

太后見已差不多,便冷聲道:“你便是歐陽舞?”

語氣中的厭惡絲毫不掩飾。

歐陽舞聽着心中已是明白,果然,怕是已有人告黑狀了呢。

“是。”歐陽舞畢恭畢敬地答道,話語之間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彷彿跪在這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太后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似是不經意道:“哀家有些渴了呢,你來替哀家倒杯茶吧。”端茶倒水,尋常宮女便可做,爲何讓她歐陽舞?

“是。”歐陽舞應了一聲,便緩緩起身,從一旁端過茶杯替她斟了一杯,上前幾步,正欲將茶杯遞給太后時,卻見太后的手一個不穩,滾燙的茶水瞬時倒了太后滿身。

“放肆!”太后的臉上帶着濃濃的怒氣,急忙站了起來,一旁的王嬤嬤忙用帕子替太后擦拭,口中埋怨道:“寧王妃怎麼如此不小心,燙到了太后可怎麼辦?”

歐陽舞脣角抿着一絲笑意,倒是有些好奇這太后想做些什麼了。

雖是這般想着,歐陽舞面上卻是驚恐般,忙在一旁跪了下來,口中道:“舞兒該死,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不看歐陽舞,在王嬤嬤的攙扶下去換了一身衣服,卻也不叫歐陽舞起身。

歐陽舞低頭,垂下眼瞼,太后自換了衣裳後便不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坐着,神色冷淡地看着歐陽舞。

四周一片安靜,空氣顯得愈發的悶熱起來。這般過了一個時辰,太后卻仍然沒有叫歐陽舞起身的意思。

而一旁的王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便走了出去,不過片刻,她便回了來,手中多了一個軟墊。說起來王嬤嬤之前被夜非熙收買了的,夜非熙之前在太后這兒告了黑狀之後,便給了她些銀兩,令她在必要的時候出手。

此時,她可是終於知道機會了呢。

卻見她緩步上前,走到歐陽舞跟前,輕聲道:“王妃,跪累了吧?”

說着想將軟墊墊在歐陽舞腳下,歐陽舞卻一臉哀慼,似是不敢般,道:“這,太后……”

說着怯怯的望了太后一眼,王嬤嬤柔聲道:“不礙事的。”

這地上又冷又硬,長時間跪下去還真是難受。歐陽舞便輕挪了膝蓋,跪在一旁的軟墊上,卻不想尖銳的刺痛感一下子傳入她的大腦,口中不由發出“嘶”地一聲,這個軟墊有問題!

“怎麼?才跪了這麼一下就受不了了?”太后見歐陽舞微微皺眉,心中不由冷哼一聲,怎就這般嬌貴了,如此看着歐陽舞的眼神更是厭惡,“還是在心中怨恨哀家責罰你?”

“舞兒不敢。”歐陽舞忍住膝蓋的刺痛,狀似老實道。

“是麼?”太后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才轉入正題:“你可知,哀家今日爲何責罰於你?”

“舞兒不知。”

“還真是嘴硬呢!”太后心裡怒火更盛,剛想繼續責罵,卻見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現在芳華殿的門口,急急的朝裡面走來,近了纔看到,那人正是夜重華。

只見他大闊步地朝着歐陽舞走來,俊朗的臉上帶着冷酷,眼睛擔憂地望着歐陽舞,似乎除此之外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

夜重華看着他的舞兒那般靜靜的跪在那兒,心中又酸又疼,他捧在心裡的舞兒居然被罰跪!如此想着腳步便愈發的快了,剛一走到歐陽舞跟前,便伸手將歐陽舞拉了起來,卻見她腳步踉蹌了一下,低頭一看,便眼尖地看到膝蓋上有隱隱血跡,當下臉色越發陰沉起來,眼睛不經意地看了太后一眼,臉上恍若帶了幾分笑意,可眼眸中越發幽暗了幾分。

太后見是夜重華,臉上不禁呆了幾分慈愛,便開口道:“非白,哀家好些時間沒有見過你了。”

“皇祖母如此想念孫兒,所以才一回來就要仔細端詳孫媳婦兒麼?這裡地涼,舞兒身子不大好,孫兒就先帶她走了。”夜重華極力才忍住自己的不悅,伸手便將歐陽舞抱在懷裡,轉身出了芳華殿,再也不顧身後的太后。

太后幾時被這般忤逆過,當下臉色便氣的發白。非白與自己的感情極好,如今爲了個外人居然這般與自己頂嘴,如此想着,心裡對歐陽舞又是惱怒了幾分。

“我還沒那麼柔弱……”被夜重華這樣抱着走在皇宮中,周圍有不少的宮女太監,歐陽舞臉上覺得有些難堪,便想要掙扎着下來。

“閉嘴!”夜重華忍不住低低地呵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冷絕,“我才一下子沒看住你,你便受了傷,若不是竹綠告訴我,只怕我再晚些過來,你這雙腿只怕要廢了。”

歐陽舞想起剛纔那疼痛的觸感,冷哼一聲:“不演得逼真一些,戲還怎麼唱下去?”

“你……”夜重華看着歐陽舞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恨不得捏死她,火氣地涌上了臉龐,“下次你敢再這般,我便……”

“你便如何?”

“對你爲所欲爲!”

夜重華將歐陽舞快速地帶了回去,竹綠看到夜重華這樣抱着歐陽舞,以爲歐陽舞出了什麼事,嚇了一跳,忙道:“王爺,王爺,王妃怎麼了?”

“你快去打一盆水來。”

“是。”

夜重華帶着歐陽舞回到了臥室,撩開她的裙子,看着她褲子上的血跡,眉頭都深深地皺了起來,語氣卻是輕柔:“你把褲子脫了,本王看看?”

“纔不要,讓竹綠過來伺候就好。”

歐陽舞擡頭看到夜重華一臉嚴肅與心疼,根本就沒有叫人的意思,不由縮了縮腿:“那我自己來就好。”

夜重華也不與她廢話,指尖使力,卻見她的褲子被他小心翼翼地扯破了,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不由嘶了一聲:“疼。”

竹綠此時正好端了熱水進來,就見到夜重華盯着歐陽舞雪白的雙腿看,這種曖昧而旖旎的場面令她忍不住臉色一紅,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見夜重華涼涼地瞥了她一眼:“出去。”

“是。”竹綠如臨大敵,馬上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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