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昀凝眸看着喻微言眸中神色的變化,脣瓣抿緊。
喻微言低聲說道:“他不是皇叔麼?怎會遭此毒手?”
夜幽昀脣角一撇,似是有些厭惡:“在那深深的宮闈之中,又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事情呢?無塵的母親,也就是輕太妃,當年寵冠六宮,自是遭了不少人的嫉妒,那些惡毒的人便將魔爪伸向了年僅兩歲的無塵身上,讓他小小年紀便斷了學武的可能,想讓他一世無能。”
“那個下毒手的人一直沒有找到麼?”在這個尚武的九州大陸,能否習武比生命都還要重要,她之前廢了喻微憐的筋脈,但是,她的手中卻有解藥,一旦有了解藥,便可以解除。
已經二十年過去了,竟是一直沒有尋到解藥麼?
夜幽昀搖頭道:“沒有找到,我的父親夜孤北這麼多年尋尋覓覓,卻是一直無果,那樣的毒素似乎超出了我們能夠解除的範圍。”
喻微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究竟是誰對着一個才兩歲的孩子就下這麼重的手?
一番對話之後,兩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車廂之中的空氣再度凝固。
馬車奔馳了許久之後便到得了西疆的賢王府。
到得賢王府時,當百里無塵被逐日逐月擡下馬車之後,喻微言卻是見到一名高貴的女子面帶焦急之色等候在了王府門口。
那名女子云鬢高束,上戴碧藍孔雀簪,看着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是一名嬌美的貴婦。
逐日逐月見得此時人,恭敬地對她頷首道:“屬下給太妃娘娘請安。”
喻微言見狀,驚了一下,這個女子竟是輕漠染嗎?百里無塵不是說她過世了麼?
那麼,現在立在門口的這位當是一個替身了?
輕漠染轉眸看着百里無塵,眸中焦急之色顯而易見:“塵兒他這是怎麼了?”
逐日回道:“沒什麼大礙,屬下先將主子擡進去了。”
說罷便將百里無塵擡走了,夜幽昀上前握了握輕漠染的手:“染姨莫要太過擔心了,有昀兒在,無事的。”
輕漠染聞言點了點頭,爾後,夜幽昀便帶着喻微言入府而去,輕漠染在瞧見喻微言時,神色有些微驚,卻是沒有問詢出聲。
一行人到得百里無塵的院落之後,逐日便去打熱水給百里無塵擦身子,逐月與夜幽昀侯在房中。
喻微言問道:“他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夜幽昀說道:“方纔我已經給他吃了一顆護骨丹,按照以往的時辰算來,再過一個時辰應當會醒來的。”
“哦。”喻微言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呆滯,神情也有些木訥。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她的想象範圍,她一直以爲百里無塵裝作軟骨症是有一些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完全沒有想到,百里無塵真的會受拆骨之痛。
房中的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尤以夜幽昀爲最。
時間一點一點的劃過,喻微言也蹙着眉頭看着牀榻之上的百里無塵,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慢到那一個時辰差不多走了一個世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