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藏在陰影中的黑色身影,陸廉頓時間蹙起眉頭,提高警惕冷眼注視着對方,本就兇狠的面上,此時的神情顯得有幾分猙獰。
“你是什麼人?還不趕緊出來!”冷哼一聲,他厲聲呵斥道。
話音一落,一直隱藏在角落裡的楚青歌,緩緩地走了出來,走到距離他約莫四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因楚青歌的臉被一張黑布遮擋着,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清澈的雙眸,因此,陸廉並未認出她來。
“你是何人?竟敢夜闖神武堂!”冷眼看着她,陸廉再次出聲呵斥道。
冷笑一聲,楚青歌斜睨他一眼,故意壓低聲音,用略微沙啞的嗓音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見了什麼。”
沒想到,還不等她動手,陸廉居然先一步將陸展烈殺了。
不過,這也省得她動手了。
而她的這一句話,卻是讓陸廉震了一下,臉上表情猙獰,看向她的目光彷彿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既然你都看見了,那我自然不能讓你活着離開!”
動作迅速地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長劍,陸廉迅速地朝着楚青歌襲去。
那柄長劍上,還沾染着鮮紅的血跡,此時,在燈光的照耀下,竟泛着森森寒意。
楚青歌微眯着清澈的眼眸,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二話沒說,她抽出了纏繞在腰間的軟劍,迎上了陸廉的攻擊。
這軟劍還是她今日特地去買的,就是爲了今晚的行動。
可沒想到,動用這軟劍卻是爲了對付陸廉。
看着陸廉臉上的淤青,以及他那纏着紗布的手,楚青歌便不由地冷笑了一下。
不過是她的手下敗將而已,白天在街上,他就打不過她,如今他還帶着傷,更加不是她的對手。
兩人原本只在屋裡打鬥,但礙於屋裡的各種擺設太過礙事,兩人逐漸地退出了屋子,來到寬敞的院子裡。
武器相撞發出鏗鏘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兩人的身影也是敏捷矯健。
楚青歌發現,這陸廉似乎比白天的時候厲害一些。
看來,是鐵了心要將她除之而後快,因此才使出了全部實力。
不過,那又如何?手下敗將終究是手下敗將,就算厲害了一些,也終究不是她的對手!
很快,陸廉便處於下風,漸漸被楚青歌壓制住,攻擊有些力不從心,而更多的則是防守,甚至連防守都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眼看着楚青歌持着軟劍就朝着自己刺來,陸廉急忙擡劍格擋,軟劍正好刺中了他手中的長劍,發出叮的一聲響。
但儘管防守住了,可陸廉還是被楚青歌強勁的力道給震得往後退了兩步,甚至險些跌倒在地。
而兩人的打鬥聲,也引起了周圍巡邏侍衛的注意,很快,便是一隊巡邏侍衛衝進了院子。
見狀,領頭的侍衛急忙呼道:“大少爺,您沒事吧?”
沒有回頭看一眼,陸廉陰狠着一張臉,冷眼盯着楚青歌,咬牙切齒道:“還不趕緊捉住這個刺客!這刺客膽大包天,竟然敢刺殺堂主!抓住他直接格殺勿論!”
一聲令下,那些侍衛立馬上前將楚青歌包圍起來,甚至還有一名侍衛離開院子,去找救兵了。
看着將自己包圍
起來的侍衛,楚青歌冷哼一聲,顯得很是不以爲然。
不過是些蝦兵蟹將罷了,就憑這些人也想捉住她?真是笑話!
而陸廉給自己按的這個罪名,倒是不小啊!
分明是他自己殺了陸展烈,卻反過來把罪名冠在了她的頭上。
雖說她今次前來,本就是打算刺殺陸展烈,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替陸廉背黑鍋。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殺了他,替堂主報仇!”陸廉拔高嗓音,厲聲道。
聞言,侍衛們齊齊朝着楚青歌衝去,一個個都是一付同仇敵愾的模樣。
雖說並不把這些小嘍羅放在眼裡,但畢竟對方人多勢衆,她想要解決掉這些小嘍羅,還是得耗費一些時間。
這邊,楚青歌應付着這些像蝗蟲一般不斷靠近的侍衛。那邊,陸廉則是一付勢在必得的模樣,冷眼看着她,彷彿已經看見她被亂刀砍死的慘狀。
就在楚青歌快要將這些蝗蟲般的侍衛解決掉時,前去搬救兵的那名侍衛,領着陸煬兄妹進來了院子,一同前來的,甚至還有紫逸四人。
“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來到陸廉的身邊,陸煬着急地詢問道。
他本是在房間裡看書,一名侍衛卻是擅自闖了進來,告訴他有刺客,父親甚至已經遇害了!
扔下書,他便火急火燎地趕來了,路上還遇見了陸雪,以及紫逸四人。
聽聞此事後,陸雪和紫逸四人也一同趕來。
來到院子裡,衆人看見的,便是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面容被一張黑布遮住的男子,正遊刃有餘地應付着侍衛們的攻擊。
而這些侍衛幾乎全軍覆沒。
扭頭看向陸煬,陸廉擺出一付憤恨又傷心的模樣,咬牙道:“二弟,就是這個人,是他刺殺了父親!而且,還是用的父親最愛的寶劍!”
說着,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伸到了陸煬的跟前。
垂眼看向那柄長劍,見那鋒利的劍刃上,還殘留着鮮紅的血跡,陸煬下意識地擡頭,朝着屋子裡望去,隱約間,見到陸展烈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頓時間,他怒從心生,表情也變得狠戾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攥得緊緊的,一付即將發狂的模樣。
一把奪過陸廉手中的長劍,他二話沒說便朝着楚青歌襲去。
感覺到一道強勢的氣息襲來,原本還在與楚青歌打鬥的侍衛們,紛紛退到一邊,自動給陸煬讓出了場地。
楚青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陸煬,在對方即將靠近自己的時候,她猛地閃身,堪堪躲過了他的攻擊。
可那凌厲的殺氣,還是讓她不由地怔了怔,精緻的眉頭也在一瞬間蹙了起來。
處於憤怒當中的陸煬,絲毫不理會其他,一心只想殺了楚青歌,替陸展烈報仇,出手也格外的狠辣兇險,每一招都直逼要害。
若不是楚青歌反應迅速,動作靈敏,只怕已經受傷了。
兩人打鬥得難捨難分,武器相撞,發出鏗鏘的響聲,甚至迸發出點點星火。
其他人都緊張地看着,竟是沒人敢上去打擾。
陸廉自然也是很緊張,但那眼底深處,還是有着一絲掩飾不住的竊喜。
發狂的陸煬,十分的厲害,就算這名黑衣人的本事再高,只怕也抵不過陸煬。
就算陸煬也不是他的對手,不是還有四位護法大人麼?想來四位大人不會坐視不理,任由這名黑衣人逍遙法外吧?
只要制服了這名黑衣人,他就有辦法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這樣一來,陸展烈被殺的罪名便落在了黑衣人的頭上,絕對不會有人會懷疑到他。
“紫逸,這事你怎麼看?”墨狂靠近紫逸身邊,小聲地詢問道。
紫逸揹負着雙手,俊美的面龐上,始終是一抹平靜的神色,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可他的目光,卻是從楚青歌的身上,移向了陸廉,眼眸也微微眯了眯。
他不敢斷定陸廉說的是否真實,但他總覺得,這事並非表面看上去這般簡單。
那名黑衣人分明有自己的武器,可他又爲什麼會多此一舉,找到陸展烈最心愛的寶劍,然後殺了他呢?
而陸廉又爲何會在陸展烈的屋子裡,手中還拿着陸展烈的寶劍?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緊要的,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把這名黑衣人給抓住。
“墨狂,你去幫幫陸煬。”暗自沉思了稍許,紫逸低沉着聲音說道,“他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
這場打鬥,雖說起初陸煬的攻勢頗爲迅猛,楚青歌一時間也無法應對自如,甚至一度處於下風。
但盛怒中的陸煬,出招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只是一味的用最狠辣的招式,可如此一來,卻是漏洞百出。
漸漸的,楚青歌已經能夠遊刃有餘地應對他的攻擊,並慢慢反守爲攻,處於上風地位。
墨狂自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聽了紫逸的話之後,他二話沒說便衝了上去,加入了二人的戰鬥當中。
“墨狂大人。”看着前來幫忙的墨狂,陸煬沉聲道,“還請大人您不要出手,我要親手殺了他!”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墨狂毫不客氣地罵道:“你白癡啊!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再打下去,只會讓他給跑了,到時候你還怎麼報仇?”
聞言,陸煬怔愣了一下,出手也遲緩了不少。
見狀,楚青歌趁機朝着陸煬襲去,卻是在軟劍即將刺中陸煬的時候,被墨狂給擋下了。
“你的對手是我!”墨狂冷哼一聲,脣角邊揚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微微挑起精緻的眉頭,楚青歌也來了興趣,沒想到,她居然有機會與墨狂好好的較量一番。
她也很想知道,她的實力與這四位護法大人比起來,誰更厲害?
墨狂出手極爲迅速凌厲,招招直逼要害,卻不似陸煬那般漏洞百出,楚青歌一時間竟找不到破解之法。
一旁的陸煬也沒閒着,再次朝着楚青歌發起了攻擊。
不僅要對付陸煬,還要對付墨狂,楚青歌一時間竟有些自顧不暇,招式也顯得有些凌亂起來。
忽然,她一個失手,竟是被墨狂一掌擊中了胸口,整個人瞬間往後飛出去好遠。
急急忙站穩腳步,她卻是覺得喉嚨裡涌上來一股腥甜的味道,若不是有黑布遮住臉,此時她已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墨狂卻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再次朝着她發起了進攻。
他來勢兇猛,楚青歌竟有些來不及反應。
然而,就在墨狂即將擊中楚青歌時,一道矯健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