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廉還不依不撓,陸煬微微蹙起眉頭,低聲勸說道:“大哥,別再說了。這麼多人看着呢,再鬧下去只會對我們不利。”
扭頭看向他,陸廉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一聲道:“怕什麼?在宿城,誰敢說神武堂的壞話?那不是找死麼?至於這小子,你還怕了他不成?”
對於陸廉的性子,陸煬是十分清楚的。
他的這位大哥,一向傲慢自大目中無人,仗着自己是神武堂的大少爺,在宿城橫着走,沒人敢招惹他,也因此讓他更加的自高自大。
可眼下碧淵城的四位護法在宿城,若是被四位護法大人知曉神武堂的這般所爲,必然會影響神武堂在碧淵城的地位。
當初,爲了攀上碧淵城這個靠山,父親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
若是神武堂的行爲,惹得碧淵城城主不高興,被城主從附屬門派中剔除,那神武堂在江湖中的地位,必然會大受影響。
在四位護法到來後,父親就告誡過所有人,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切不可有任何的差池。
可大哥不聽不說,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出這等無理取鬧的事來!
“大哥,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少說幾句吧。”忍着心中的不滿,陸煬再次出聲勸說道。
而陸廉卻依舊不聽,反而推了他一把,邁步就往楚青歌走去,一付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
楚青歌始終表現得很平靜,俊俏白皙的臉龐上,是一抹不以爲然的神情,看向陸廉的目光,甚至帶着一絲的不屑。
這傢伙是天生受虐狂嗎?被打成這副樣子了,還想上來討打。
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被打,那她就好心滿足他吧。
雙手揹負在身後,楚青歌面色平靜地看着他,脣角邊始終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而她這般漫不經心的模樣,卻是惹得陸廉更加的不滿,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一雙眼睛彷如鋼刀一般,死死地盯着楚青歌。
還從未有人敢這般無禮的對待他,今日,他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臭小子!
正好,讓其他人也瞧瞧,在宿城,他陸廉,是絕對不能招惹的,不然,下場就如這臭小子一般的慘!
攥緊了拳頭,陸廉使出渾身的力氣,兇狠地朝着楚青歌出擊,下手之重,似乎恨不得將她一拳打死。
而楚青歌卻始終應付自如,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緊張害怕,身形如行雲流水,敏捷矯健。
見自己始終碰不了她,陸廉有些急躁起來,下手更加的狠戾,可招式卻有些凌亂。
突然,他猛地撲向楚青歌,試圖用最爲野蠻的動作,將她束縛住。
只可惜,不等他抓住自己,楚青歌已經靈敏地向旁邊閃去。
陸廉的手,只觸碰到了她腰間的衣服,順着那柔順的綢緞滑落而下。
卻是不經意的,扯下了掛在她腰間的一枚精美玉佩。
站穩了身子,陸廉攤開手掌,看着掌心裡意外扯下來的玉佩,他憤怒地冷哼了一聲。
可楚青歌卻是頓時間着急起來,蹙着眉頭盯着陸廉,厲聲道:“把玉佩還給我!”
見她這般緊張這枚玉佩,陸廉忍不住又
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
只見這枚玉佩做工精緻,上面雕琢的圖案栩栩如生,整塊玉佩通體晶瑩透明,甚至能看見絲絲的清晰紋路。
不得不說,這玉佩絕對是上乘珍品,一般人絕對無法擁有這樣的玉佩。
看着這精美的玉佩,陸廉頗爲喜歡。
這樣的玉佩,也只有他這樣身份的人,才值得擁有,像這臭小子怎配擁有這樣的玉佩?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到的這玉佩。
對於楚青歌而言,這玉佩對她的意義是很不同的。
記憶告訴她,這玉佩是蘭皇后去世的時候,親手交給太子的,所以,太子一直很珍愛這枚玉佩,一直佩戴在身上,除了沐浴和睡覺之外,幾乎從不離身。
雖說她沒見過蘭皇后,對蘭皇后也沒有任何的感情,但畢竟是她佔據着太子的身體,自然要替太子保管好她的東西。
太子生前這般在意這塊玉佩,她自然不能讓這玉佩從她的手中遺失。
伸出右手,她冷冷地看向陸廉,再次出聲道:“把玉佩還來!立刻!”
視線從玉佩移向了她,陸廉冷哼一聲,彷彿聽見好笑的笑話一般,不屑地說道:“本大爺爲什麼要還給你?這玉佩現在在本大爺的手中,本大爺很喜歡這玉佩,所以,這玉佩從今以後就是我的了!”
聞言,楚青歌頓時難以置信,白皙俊俏的臉龐上,是一抹無語凝噎的神情。
天啦,這世上居然還有這般厚臉皮的人,強詞奪理倒是一等一的厲害!
“大哥,這玉佩分明是這位公子的,你就還給他吧。”陸煬看不下去了,出聲勸說道。
陸廉卻並未理會他,滿意地看了一眼這玉佩後,便準備將玉佩佩戴在腰間。
然而,卻是在陸廉正準備佩戴的時候,楚青歌突然閃身上前,右手向前一伸,便一把扣住了他拿着玉佩的那隻手。
頓時一用力,便只聽見從陸廉的手腕處,傳來了咔擦一聲,而他也瞬時間驚呼出聲,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手掌下垂,手腕瞬間被折斷,陸廉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中的玉佩,急忙擡起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手腕。
精準地接住玉佩,楚青歌沒再理會陸廉,將玉佩小心翼翼地佩戴在身上,她這才擡眼看向他。
見到的,是陸廉那滿是憤怒的神色,對方還用兇狠的目光瞪着自己。
“大哥,你怎麼樣?”陸煬上前扶住了陸廉,急忙出聲詢問道。
一直站在後方的陸雪,也快步走了上前。
雖說他們兄妹二人不怎麼喜歡陸廉的行事作風,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大哥,如今大哥受傷了,他們總得關心一下。
“我怎麼樣了,你沒看見嗎?”依舊捂住自己的手腕,陸廉厲聲道,語氣中滿是不悅,“剛纔你若是聽我的話,教訓一下這臭小子,我就不會受傷了!”
陸煬愣了愣,臉上微微露出了不悅的神色,怎麼反倒成了他的錯了?
“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立馬撕爛你的嘴!”楚青歌頓時出聲,語氣狠辣地說道。
這個陸廉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僅是這樣教訓他一頓,她還嫌不夠解氣呢。
“你……”怒火中燒
,陸廉面目猙獰地看向她,那模樣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大哥,你受傷了,還是趕緊回去找大夫瞧瞧吧!”不等陸廉開口說完,陸煬便急忙出聲道,“雪兒,趕緊扶大哥回去。”
說着,便將陸廉交給了陸雪。
急忙上前扶住陸廉,陸雪二話沒說,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陸廉給拉走了。
真是丟死人了,神武堂還從未這般丟臉過!她真不想承認這個無理取鬧,蠻橫無理的男人,是自己的大哥!
待到陸雪扶着陸廉走出去一段距離後,陸煬纔看向楚青歌,沉聲道:“公子,雖說我大哥多有得罪,但你也把他打成了這副模樣,所以……”
“只要他不來招惹我,我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不等他說完,楚青歌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但若是他再敢招惹我,那麼,他的下場,便不是今天這般輕鬆了!”
陸煬靜靜地注視着她,稍許過後纔出聲道:“公子,你這口氣倒是不小,但你可知,得罪神武堂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楚青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不會連少堂主也喜歡仗勢欺人吧?難道神武堂就是仗着人多,欺負人少?”
一番話,讓陸煬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變得有些尷尬。
清了清嗓子,他也不再多言,出聲道:“公子巧言善變,在下自知說不過公子。既然今次之事已了,那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微微頷首,楚青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少堂主請便。”
目送着陸煬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他走出了人羣,楚青歌這才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望着那漸漸走遠的瘦削身影,被遺忘的那名女孩,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臉上浮上了一抹落寞的神情。
看來,公子似乎是把她給忘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再見到公子?
徑直離開的楚青歌,沒有停留地回到了客棧。
經過那一場事件,她的所有好心情都沒有了。不過,好久沒活動筋骨,這般活動了一下,身體似乎也舒暢多了。
回到客棧,她剛走進一樓大門,就看見了楚寒殤那惹眼的俊美身影。
原本想要裝作沒看見他,可對方已經發現了她,並等着她走過去,楚青歌無奈地嘆了一聲後,只得邁步來到了他的跟前。
“叔叔這般悠閒,還在這裡喝茶。”在他的對面坐下,楚青歌漫不經心地說道,併爲自己倒了一杯茶。
微微揚了揚纖薄的脣瓣,楚寒殤慢條斯理地說道:“閒來無事,便喝茶消遣。”
“叔叔來宿城要辦的事,都辦好了?”輕呷了一口熱差,楚青歌擡眼看向他,詢問道。
“差不多了。”依舊是一派悠閒自若的模樣,楚寒殤隨意地說道。
楚青歌沒再說話,心中卻是暗自盤算着,若是楚寒殤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那就意味着他們快要離開宿城了。
那麼,她就必須在離開宿城之前,把她自己的事情給辦好。
就在她暗自沉思時,卻突然聽見楚寒殤緩緩開口,用一種慵懶地語氣說道:“聽說太子在街上,把神武堂的大少爺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