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楚青歌一把推開楚寒殤,手腳並用地爬出浴池,顧不上渾身的狼狽,她急急忙跑到門口,用力打開了門。
守在門外的小德子,聽見動靜立馬擡頭望去,見到楚青歌時,他頓時間愣住了,臉上滿是詫異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太子怎麼比回來時還要狼狽?
帶着滿腔的疑惑,小德子漸漸移開視線,朝着室內望去。
當看見坐在浴池內,隱約露出寬厚雙肩的楚寒殤時,他瞬時間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神色更加明顯。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正在沐浴,而太子殿下又一身溼漉漉的狼狽模樣,這副樣子顯然是剛從水裡鑽出來的,渾身上下還在滴水呢。
猛然間,小德子回想起上一次,也是見到殿下和王爺一起呆在浴池裡。
難不成這一次也是二人一起沐浴?
依舊帶着難以置信,小德子緩緩擡眼看向楚青歌,一臉的凝重表情。
見狀,楚青歌知道他又誤會了,可現在她來不及解釋太過,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只因爲身後楚寒殤的目光太過凌厲駭人,讓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心鑽了上來。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伺候本太子更衣!”狠狠瞪了小德子一眼,楚青歌出聲提醒道。
回過神來,小德子急忙點頭,趕緊退到一邊,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沒理會還呆在浴池裡的楚寒殤,楚青歌頭也不回地走出淨房,並將淨房的門給重重地關上。
等到她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從寢殿出來,正好遇見已經沐浴完畢的楚寒殤。
看也不看他一眼,楚青歌從他的身前徑直離開,步履匆匆。
“太子。”望着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楚寒殤揚聲道,“本王隨你一起去。”
“不必了。”想也沒多想,她立馬出聲拒絕道,“父皇只傳召我一人,皇叔你還是早些回府吧。”
和他一起去?她剛纔把他惹得那般生氣,她真不敢想象,一會兒在路上,他會不會一把掐死她。
楚寒殤還想開口,但楚青歌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大殿外,他想說話都已來不及了。
微微蹙了蹙英挺的眉頭,他輕嘆一聲,猶豫了好一會兒,他邁開修長的雙腿,大步朝着大殿外走去。
一路急匆匆地來到皇帝召見她的地方。
宴會似乎已經結束了,皇帝回到了正德殿。
當楚青歌來到正德殿時,發現在場的人還不少。
除了皇帝,還有馨妃、寧嬪,以及諸位皇子公主,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古怪。
見到她走進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她,眼神複雜,讓她不由地有些納悶兒。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大家看她的目光都這麼奇怪?而且,爲何寧嬪會跪在大殿中央?
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在場的衆人,她邁步來到了寧嬪的旁邊,朝着坐在上首的皇帝拱手道:“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傳召兒臣所爲何事?”
她的話音剛一落,立馬感覺到寧嬪向她投來一道求救的目光。
微微垂眼看向寧嬪,
她從寧嬪那雙漂亮的杏眸中,看到了無盡的委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青歌越來越疑惑了。
“這玉佩可是太子的?”皇帝懶懶地擡眼看了她一眼,朝着她攤開了右手。
在他的右手掌心裡,豁然躺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這玉佩造型精緻,材質上乘,正是楚青歌隨身佩戴的那一塊玉佩。
見到玉佩時,她有一瞬間的怔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現平日裡從不離身的玉佩不見了。
這玉佩是蘭皇后留給她的,也是皇帝賜的,獨一無二僅此一塊,皇帝不可能認不出來,他之所以這麼問,很顯然是故意的。
在此之前發生的事情太過,剛纔更衣時又很匆忙,以至於她並沒發現,自己的玉佩居然不見了。
擡眼看向上首的皇帝,楚青歌輕輕點了點頭道:“回父皇,這玉佩正是兒臣的。只是不知,兒臣的玉佩,怎會在父皇手中?”
皇帝沒有回答,看向她的目光卻愈發的陰沉起來,甚至還帶着毫不掩飾的憤怒。
見狀,楚青歌忍不住蹙起精緻的眉頭,俊俏的臉蛋上,是一抹莫名其妙的神情。
就算她不小心把玉佩弄丟了,皇帝也犯不着這麼生氣吧?再說了,現在玉佩不是在他手中嗎?
“父皇,您現在可以相信兒臣了吧?”這時,四皇子楚子銘突然站出來,出聲道,並扭頭看了楚青歌一眼,目光帶着幾分得意。
楚青歌也看向了楚子銘,迎上他那得意的目光,朝着他投去一記凌厲的視線。
楚子銘這時來湊什麼熱鬧?她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呢。
“跪下!”皇帝突然拔高嗓音,厲聲呵斥道。
對,就該讓楚子銘跪下!誰讓他這麼多話!
可她發現,楚子銘並沒有聽話的跪下,反而挑釁地看着她,就連其他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她。
掃視一眼衆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皇帝的身上,她發現,皇帝正一臉陰沉地盯着她,看上去十分的憤怒。
不會吧?是讓她跪下?
她又沒犯事,憑什麼讓她跪下?
斂了斂神色,她沉聲道:“不知兒臣所犯何事,讓父皇這般動怒?”
見她並未跪下,甚至還挺直脊背,昂首挺胸,一付不卑不亢的模樣,皇帝更加的憤怒了。
剛纔在宴會上,見到太子的那番表現,他還在慶幸,還好太子並不是真正的草包,將來自己可以放心的將整個青龍國交給太子。
可現在呢?太子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聽他的命令,還敢反過來質問他!
“證據確鑿,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略帶皺紋的手,猛地拍在龍椅的把手上,皇帝厲聲罵道。
楚青歌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這些人能不能先把事情說清楚再來責罵她?
就算要定她的罪,至少也得讓她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吧。
“兒臣不明白父皇在說什麼。”輕哼一聲,她滿不在乎地說道。
她這般無所謂的態度,更加惹怒了皇帝,皇帝看向她的目光,也愈發的凌厲。
要不是看在太子是他與蘭皇后的骨肉,他早就對這
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兒子死心了。現在居然還這般頂撞他,真是要氣死他了!
“太子,你還是乖乖承認吧,別再和父皇頂嘴,惹父皇生氣了。”楚子銘再次出聲,語氣輕蔑地說道。
將視線投向他,楚青歌微微勾脣,漫不經心道:“看來四皇子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還請四皇子指教一二。”
不是稱呼他爲“四哥”,而是直接稱呼“四皇子”,楚子銘頓時就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竟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微微移開視線,不看她那雙充滿冷冽的眼眸,楚子銘輕哼一聲道:“勾引父皇的女人,太子,你還想繼續裝下去嗎?”
勾引皇帝的女人?她嗎?
楚青歌只想放聲大笑,這欲加之罪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她倒是想知道,她勾引誰了?她又能勾引誰?
忽然間,她扭頭看向跪在她旁邊的寧嬪,正好見到寧嬪也看向自己。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兩下,她這下才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原來,這些人給她的欲加之罪,是她勾引了寧嬪。
“四皇子,凡事講究證據,還麻煩你拿出證據來。”猛地扭頭看向楚子銘,她冷聲說道,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楚子銘怔了怔,這一刻竟有些心虛。
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擡頭大聲說道:“父皇手中的玉佩就是證據。這玉佩只有你纔有,可這玉佩剛纔卻出現在寧嬪的身上。這事你如何解釋?”
“不是的,四皇子你誤會了。”一直沒出聲的寧嬪,這時忍不住出聲,着急地解釋道,“那玉佩是我撿到的,還沒來得及還給太子殿下。”
“誰不知道這玉佩太子從不離身,怎麼會被你撿到?那分明就是太子送給你的定情之物!”楚子銘沒理會她的辯解,厲聲反駁道。
他說的很激動,聲音也愈發的嘹亮,似乎恨不得立馬就將她與楚青歌定罪。
卻沒發現,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向他的目光也帶着幾分不滿。
雖說四皇子所言都是事實,可正是如此,他更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
所以,四皇子這般大肆張揚,纔會讓他感到不滿。
“四弟。”這時,沉默地看熱鬧的楚昭明,突然出聲提醒道,“你小聲一些,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何必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聞言,楚子銘怔了怔,下意識看向皇帝,見皇帝果然不高興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激動得有些過了頭。
沒理會其他人,楚青歌一瞬不瞬地看向楚子銘,勾脣冷笑一聲,慢條斯理道:“這玉佩的確是本太子不小心掉了,被寧嬪撿到也是碰巧而已,四皇子不會因此就認定本太子勾引了寧嬪吧?”
“我可不敢冤枉太子。”楚子銘斜睨她一眼,始終是一付不屑的模樣,“宴會上,太子前腳剛離席,寧嬪緊跟着就離開了,而且,有人看見你們二人單獨相處,還表現得很親密!太子,你又作何解釋呢?”
原本還很嚴肅的神情,這一刻突然緩和了許多,楚青歌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她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楚子銘爲了報復她,報復她在靶場上羞辱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