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等待當中,皇帝終於姍姍而來,衆人紛紛起身行禮,皇帝便在衆人的朝拜中,步履沉穩地走到了最上首的龍椅前坐下。
待到皇帝坐下,並讓衆人起身,衆人才站了起來,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待衆人落座後,皇帝扭頭看向楚寒殤和楚青歌,客氣地說道:“讓攝政王和太子久等了,真是抱歉。”
聞言,楚寒殤直起身子朝向皇帝,客氣地說道:“皇上言重了,您這一番話,真是讓在下與太子受寵若驚。”
皇帝笑了笑,又說了一番客套話,整個宴會顯得十分的和諧熱鬧。
楚青歌一向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因此,便並未出聲說話,凡是有需要她回答的,楚寒殤都會很體貼的幫她應付過去。
於是,她便悠閒自在地品嚐着這朱雀國的食物,吃得大快朵頤。
可稍許過後,她再次感覺到了千代明投向自己的目光,讓她有一種鍼芒在背的感覺,十分的難受。
微蹙着眉頭,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始終微垂着頭,當做不知道對方在看自己。
可對方卻一直盯着自己,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擡起頭來,迎着他的目光,望向了千代明。
端起酒杯,朝着他揚了揚手,楚青歌揚起一抹客氣的淺笑,接着,便仰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下。
飲完過後,她還將酒杯舉給千代明看了看。
見狀,千代明也端起一杯酒一口飲盡。
如此一番互動過後,楚青歌便不再理會對方,心想着,他應該不會再盯着自己瞧了吧。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千代明依舊緊盯着她,目光反而比之前更加的懾人,讓她無處遁形,彷彿能將她整個人都給剖析得一清二楚。
始終微垂着頭的楚青歌,並未注意到對面的千代夜和千代靜也正看着自己,兩人的臉上都是一抹凝重的神情。
微微朝千代夜的身邊湊近些,千代靜小聲地說道:“二哥又開始犯古怪了,我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二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肯聽勸,只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古怪樣子。”千代夜無奈嘆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保護好青龍國太子。”
“你害怕二哥會對太子出手?”千代靜疑惑地詢問道。
看了她一眼,千代夜將目光投向了千代明,無奈地說道:“你沒見二弟一直盯着太子嗎?”
聞言,千代靜也扭頭看了千代明一眼,並將目光投向了對面的楚青歌。
卻是正好看見楚青歌在與楚寒殤親密的耳語,兩人旁若無人地說着悄悄話,絲毫不理會別人投向他們的奇怪目光。
見狀,千代靜那纖細的眉頭瞬間蹙了起來,姣好的面龐上,也浮上了一絲的不悅。
“五妹妹,你怎麼了?”見她突然變得不高興,千代夜不解地詢問道,並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當看見在悄聲耳語的楚青歌和楚寒殤時,他不由地怔了怔,心中也立馬明白了
她爲何會感到不高興。
但明白過後,他卻是一陣無奈:“五妹妹,你未免也太多心了吧?太子和攝政王耳語,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何必這麼不高興呢?”
千代靜卻是撇嘴,不滿地說道:“誰說我生氣了?我纔沒有生氣呢!”
扭頭看着她那副氣鼓鼓的樣子,千代夜無奈地嘆氣:“是是是,五妹妹最大度,從不會生氣,是哥哥說錯了。”
“哥哥!”聽出了他的話中的敷衍,千代靜愈發的不悅起來,鼓着腮幫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之前是怎麼答應過我的?”
聞言,千代夜斂了斂神色,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是答應過你,但是,這事並非我說了算呀!我只是答應幫你在父皇面前說說好話,儘量幫你實現心願。但最終的結果會如何,誰也不能保證,不是嗎?”
千代靜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到嘴邊的話,最終還是被她嚥了回去。
她也明白,自己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並非那麼容易,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
就算哥哥答應了自己,可那又能如何呢?哥哥雖說是太子,但凡事都得由父皇做主,若是父皇不答應她,她也無可奈何。
而且,就算父皇答應了她,萬一……萬一攝政王不答應,那不照樣是功虧一簣嗎?
心情愈發的沉重起來,千代靜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對面的楚寒殤,見他正面帶微笑地與楚青歌說着話,她的心中便只覺得一陣壓抑。
楚寒殤自然不知道千代靜的煩惱,他一直在和楚青歌小聲地說着話,絲毫沒理會其他人的反應。
在與他說話的時候,楚青歌便漸漸的沒再理會千代明,也沒去在意他看向自己的奇怪目光。
都說這位朱雀國二皇子很古怪,她現在已深刻地體會到了。
這位二皇子還真的很古怪!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這讓對宴會有些許恐懼的楚青歌稍稍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在青龍國時,自己參與的那些宴會,幾乎每一次都有意外發生,以至於她一聽見宴會這兩個字,就會下意識的猜想,這一次宴會不會又有意外發生吧?
宴會結束後,所有人便紛紛散去,楚青歌也隨着楚寒殤一起回去寢宮。
連日來的趕路,她只覺得很是疲憊,再加之剛纔又喝了一些酒,現在被殿外的晚風一吹,竟有了些許的醉意和睏意。
微垂着頭,下意識地伸手去扯楚寒殤的衣袖,她喃喃地說道:“皇叔,我好睏,我們快些回去吧。”
然而,她卻並未得到楚寒殤的迴應,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擡頭望去,當看清楚自己跟前站立着的這人後,她不由地驚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對方的衣袖,並往後退了一步。
“二皇子,怎麼是你?”急忙出聲,她滿含歉意地說道,“真是抱歉,我太唐突了,還望二皇子莫要見怪。”
這二皇子性格古怪,她還是不要惹得他不高興纔是。
千代明沉着一張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楚
青歌,讓她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冷意。
如此沉默了幾秒,千代明纔出聲道:“太子和王爺的關係似乎挺好呀。”
扯了扯嘴角,楚青歌訕笑道:“他是我皇叔,從小看着我長大,這關係自然是好。”
聞言,千代明揚了揚脣角,並未多言,而是扭頭看向還站在大殿門口,與其他人說話的楚寒殤。
“王爺似乎挺忙,若是太子不介意,不如由在下陪太子回去寢宮?太子第一次來朱雀國,對皇宮也並不熟悉,總是需要人帶路的,對吧?”
對方好心送自己回寢宮,但楚青歌卻是很直接地拒絕了他的好意:“多謝二皇子的好意,我還是等皇叔一起回去吧。就不勞煩二皇子了。”
說着,她也不看千代明一眼,繞過他便快步朝着楚寒殤走去,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她總覺得,自己若是答應了千代明的提議,會發生一些連她也意想不到的事。
回頭看向她離開的背影,千代明的臉色頓時間陰沉了好幾分,一雙幽深的眸子裡,浮上了一抹捉摸不透的冷冽。
轉身,他邁着步子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悄悄看了一眼,見他終於走了,楚青歌這才鬆了一口氣。
來到楚寒殤的身邊,她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看得楚寒殤一陣心虛,心想着自己做了什麼,惹得她不高興了嗎?
好不容易寒暄結束,二人也終於可以回去寢宮。
在太監的帶領下,二人走在安靜的宮道上,誰也沒有出聲說話,只聽見彼此的腳步聲,在這冗長的宮道里清晰地響着。
走了好一會兒,楚青歌忽然出聲,對那名小太監說道:“這裡離寢宮很近了,你不必送我們回去,將燈籠給本太子,你先下去吧。”
那小太監有些猶豫,但見她堅持,他只得將燈籠恭敬地遞到了她的手中。
待到小太監離開後,楚青歌將目光投向楚寒殤,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都怪皇叔你,我險些就被別人給帶走了!”
“怎能怪我呢?只能怪你自己太大意。”楚寒殤出聲反駁,但立馬他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被別人帶走?被誰?”
撇嘴,楚青歌轉身繼續往前走,語氣低沉地將離開大殿時,遇見千代明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了她的講述,楚寒殤頓時蹙起了英挺的眉頭,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是一抹陰鬱的神情,就連纖薄的脣瓣,也微抿了起來。
見他一付心事重重的凝重模樣,楚青歌不由地有些納悶兒,疑惑地問道:“皇叔,你在想什麼呢?”
回過神來,楚寒殤突然停下步子,雙手扶住她的雙肩,目光定定地注視着她,語氣嚴肅地說道:“青歌,在朱雀國的期間,你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不管去哪裡,都要和我在一起,知道嗎?”
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說話的語氣也低沉凝重,楚青歌也收斂了神情,重重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心中卻滿是說不出的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