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懷疑的目光看了楚青歌兩眼,見她始終是一付嚴肅堅定的模樣,楚寒殤那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看來,這個笑話一定很精彩吧。”挑了挑眉頭,楚寒殤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的調侃,“不然,太子怎會笑得這般忘我?”
楚青歌沒說話,而是在細細的品味他的這句話。
她始終覺得,他這話有些不對勁兒,似乎是在暗指她笑點低,而且不顧形象。
自己又沒招惹他,他幹嘛這樣說自己?
楚青歌有些不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甚至還撇了撇嘴,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見她這般模樣,楚寒殤不動聲色地勾了勾纖薄的脣角,脣邊漾開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目光定定地注視着她。
旁邊的藍臨風不敢多言,卻也在悄悄地打量着二人。
見楚寒殤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藍臨風有些驚訝,更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不敢說一個字,只得將這份驚訝和奇怪藏在心底。
爲何攝政王看太子的眼神,會讓他聯想到自己和水柔呢?
攝政王此時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專注的凝視水柔時的那種眼神。
可攝政王和太子明明都是男人呀!而且,攝政王還是太子的皇叔呢!
一定是他看錯了,藍臨風在心中默默地告訴自己,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快上課了,太子還是趕緊去課堂吧。”沉默了稍許,楚寒殤收回視線,慢悠悠地開口道。
被他一直盯着,楚青歌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此時聽見他的這一句話,讓她頓時有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是,我們這就去。皇叔,告辭。”微微頷首,楚青歌朝着藍臨風使了個眼色,轉身邁着大步徑直離開。
朝着楚寒殤行了一禮,藍臨風趕緊邁步跟了上去。
望着二人離開的背影,楚寒殤那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浮上一抹凝重的神情。
若是他沒認錯,跟在太子身邊的那人,應該是太尉藍博的兒子吧?
從剛纔所見來看,這藍家少爺和太子的關係似乎挺好。而太尉大人在朝中的勢力,與丞相封懷義旗鼓相當。
丞相一直不待見太子,且他與馨妃又是親兄妹,是四皇子的親舅舅,因此,他更多的是支持四皇子。
如今,太子和藍家少爺走得親近,若是能得到太尉的支持,那麼,太子在朝中的勢力,也就能更穩固一些。
這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楚青歌雖是太子,但終究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雖然皇子暗自結黨營派,歷來都是忌諱的,但又有哪位皇子不會結黨營派呢?
不過,楚寒殤蹙了蹙眉頭,就算他盤算得太多,爲太子考慮了許多,可太子似乎一點打算也沒有。
他真是比太子這個當事者還要着急啊!
搖了搖頭,他暗自苦笑了一下,沒再停留,邁開修長的雙腿,繼續往前走去。
走過青石板鋪就的小道,穿過迂迴的長廊,他來到了學院的教學區,卻不想迎面遇見了一個熟人。
從對面走來,一直微埋着頭的楚子萱,擡頭的瞬間,不經意地看見迎面走來的那一抹俊美身影,她不由地愣了愣。
心中一陣詫異,甚至連心跳也不
自覺地加快了節奏,她不動聲色地將右手覆在了胸口。
“皇叔。”美豔的臉龐上,揚起一抹柔和的笑,她邁步朝着楚寒殤走去,“你怎麼來學院了?”
“有點事找上清院長。”楚寒殤也看向她,輕聲說道。
“正巧,我也正要去找上清院長,不知能否和皇叔一道?”
楚子萱說着,那傾國美豔的臉龐上,帶着些許期待的神情,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抿了抿纖薄的脣瓣,楚寒殤輕啓薄脣道:“既然如此,那二公主請吧。”說着,他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脣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臉上漾開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楚子萱微笑着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他的身邊。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默,楚子萱覺得有些緊張,藏在寬大衣袖裡的雙手,忍不住握在一起,就連掌心裡也泛出了細汗。
從小到大,她和皇叔單獨相處的次數好像並不多,每次見到皇叔,總有其他人在旁。
如今,和皇叔這麼靜靜地走在這並不寬敞的走廊上,楚子萱只覺得緊張無比,更別提擡眼看他一眼。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目光總會追隨這一抹迷人的俊美身影,也總會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去了解他的所有事。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這份感情是不允許的,畢竟,他是自己的皇叔。
儘管有傳言說,皇叔並非先帝親生,可這一傳言至今沒有被證實,那麼,他始終是自己的皇叔。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只得見自己這份感情深藏於心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讓她慶幸的是,雖然自己不能和皇叔在一起,但至少,皇叔一直是單身一人,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這讓她感到有些欣慰,因爲這說明,至少她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可近來,她卻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皇叔會被人搶走。
而且,她發現,皇叔和太子的關係似乎越來越親近了,這和以前是大爲不同的。
以前,太子只要見到皇叔,就會很害怕,皇叔對太子也並不是太在乎,更別提像如今這麼親近。
楚子萱的心裡也很明白,自己的擔心或許是多餘的,畢竟,皇叔和太子都是男人,就算兩人再親近,也不會有什麼。
可屬於女人的直覺又告訴她,她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自古以來,也並不是沒有過兩個男子相愛的先例。
“二公主在想什麼呢?”
在她暗自沉思間,已經走到前面,距離她一段距離的楚寒殤,突然出聲詢問道,聲音低沉,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急忙回過神來,楚子萱收起心中雜亂的思緒,美豔的臉上是一臉的平靜,嘴角邊帶着一貫的柔和笑容。
“我在想,太子哥哥今年也十七了吧,似乎已到了適婚年紀。”她輕聲說着,悄悄地打量着楚寒殤的反應,“是不是該考慮爲太子哥哥冊立太子妃呢?”
若是楚青歌聽見了她的這一番話,一定會忍不住大聲咆哮:爲什麼這些人都想讓自己成親啊?她是個女人,不能娶妻啊!
聞言,楚寒殤的步子稍稍一頓,英挺的眉頭也不自覺地蹙了蹙,面色顯得有幾分嚴肅。
沉默了稍許,他
緩緩開口道:“二公主這話倒是提醒了本王,本王也該爲此考慮一二。”
脣角忍不住向上微微揚起,楚子萱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再次出聲道:“可這畢竟關係到太子哥哥的終身大事,或許,還是該先徵得太子哥哥的同意。”
“自古婚姻大事便是父母做主,只要皇上同意爲太子選妃,太子還能有不同意的?”楚寒殤扭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嚴肅地說道。
楚子萱愣了愣,沒再多言,心中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從皇叔的這一反應來看,似乎挺贊同爲太子選妃。
只要太子迎娶了太子妃,那麼,他和皇叔之間,就徹底不會有什麼了吧?
而自己的顧慮,也就可以從此打消了。
楚寒殤沒再說話,揹負着雙手,邁着優雅的步子,繼續往前走去。
但那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上,卻帶着些許濃重的神情,英挺的眉頭微微蹙起,顯露出了他內心的糾結。
二公主這話說得沒錯,太子的確也該成婚了。
說不定等太子成婚後,他就會變得成熟,不再像現在這般放浪形骸,什麼都不管不顧。
可是,一想到要爲太子張羅婚事,想到太子將來要迎娶一個女人做太子妃,他的心中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彷彿有一隻手,在捏着他的心臟,讓他猛然間有一陣痙攣的抽痛。
雙手不自覺地收緊成拳,就連指甲掐進了皮膚裡,他也渾然不在意,似乎這樣更能讓他消除心中的奇怪感覺。
成婚畢竟是一件大事,他還是先找太子商量一下,聽一聽太子的想法吧。
而身爲話題主角的楚青歌,此時正坐在課堂裡,單手撐着腦袋,望着前方講課的先生髮呆。
她在思考,自己該不該去長樂賭坊找月華呢?
可是,找到月華之後,自己該怎麼說呢?
畢竟,她沒有完成刺殺陸展烈的任務。
一想到在這個國度的第一個任務就以失敗告終,她只覺得一陣氣惱。
想她縱橫沙場這麼多年,被她刺殺的人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雖說最後一次任務失敗了,還把自己的性命賠了進去,但不可否認她的能力是很厲害的吧。
可怎麼到了這個國度之後,她的第一次任務就失敗了呢?
這讓身爲職業殺手的她,如何接受得了?
鬱鬱寡歡了整整一天,直到放學,她才做出了決定。
該面對的始終要去面對,她還是去長樂賭坊找月華說清楚吧。
打定主意後,她將等在學院外的馬伕打發走了,自己則步行前往長樂賭坊。
一路來到長樂賭坊,她並沒有見到雲軒那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心想,雲軒這傢伙不會偷懶躲起來了吧?
不等她找到雲軒,就發現月華更早一步看見了她,並正朝着她走來呢。
走到她的跟前,月華朝着她微微欠了欠身,小聲地說道:“殿下,您可算來了,還請密室說話。”
說着,她直起身來,躲開衆人徑直朝着那一間暗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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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了斂神情,楚青歌深呼吸一口氣,也邁步跟了上去。
正面面對吧,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對失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