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按照自己之前設想好的,一股腦都說了一遍。
末了,還不忘再哭天抹淚兒的,將自己說地有多無辜。
這番樣子,委實讓人有些瞧不起來。
至少,平王和靖王,就見不得堂堂一國太子,懦弱成了這樣!
定王李元勳很快就被召進宮來。
一路上,自然也聽說了有關太子豢養納蘭郡主一事,心裡頭盤算着,太子這是想要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自己腦袋上呢。
只是,自己也不是白癡,豈能讓他如此算計?
李元勳到了宮門口,又對着小廝吩咐了幾句,這才進宮。
御書房內,已是站了不少的大臣皇族。
“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
“謝皇上。”
“李元勳,太子說這納蘭茉莉是你送於他的,可有此事?”
李元勳猶豫了一下,似乎是面有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他知道納蘭茉莉被押入了天牢,那個女人,定然是受不住任何的刑法的,一定是會如實交待,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去編什麼謊話。
“回皇上,這話對也不對。”
“哼!何謂對也不對?如實說來!”
“是,皇上。”
李元勳將自己請太子過府飲酒一事說了出來,當時太子看中了納蘭茉莉的美色,而納蘭茉莉又自覺自己在興城無依無靠,感覺如同一抹浮萍,所以,兩人一時便看上了眼,當天,便直接寵幸了她。
李元勳沒敢在皇上面前誇大,當然,也不可能承認他是故意利用納蘭茉莉討好太子的。
畢竟,當時也的確就是太子先看到了美人兒,隨後走不動道的。
這可不能怪他。
“一派胡言!李元勳,明明就是你故意縱火,隨後將納蘭茉莉送入我的府上,現在怎麼又另有說辭?”
“回皇上,微臣不敢撒謊。當時太子入定王府飲酒,有不少人都曾親眼目睹,而負責服侍納蘭茉莉的婢女,更是可以作證。事後,若非是太子再三威脅,微臣也不敢配合着太子的舉動。”
李元勳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皇上,我定王府如今已是風雨飄搖,侄兒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做陽奉陰違之事。侄兒不敢撒謊。當時太子許諾,若是侄兒能配合太子將納蘭茉莉移入別苑,便送侄兒萬兩白銀。”
“你胡說,孤何時說過了?”太子已被氣得雙目猩紅,大有將人砍碎的感覺。
“皇上,那銀票現在就在定王府,微臣不敢欺瞞皇上。”
事到如今,太過明顯。
太子想着將這一切的罪責都推到李元勳的頭上,可李元勳也不是傻子。
這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就算定王府是皇族,不會誅連九族,可是李元勳若是一旦承認了罪行,那他自己的這條小命,可就是肯定不保了。
生死麪前,利益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李默白嘲諷地笑了笑,將臉扭到了一邊,想到了自己與納蘭雄的約定,看向這個李元勳的眼神裡,又多了一抹諷刺。
皇上派人去了定王府查證,不過才一個時辰的功夫,所有的人證物證便都到齊了。
不僅如此,刑部的動作倒是快,刑部尚書已經拿着納蘭茉莉的供詞,也到了御書房。
正如李元勳所料,納蘭茉莉不過是一介婦人,哪裡驚愛得住那些酷刑?
一五一十,全都交待清楚了。
當然,納蘭茉莉的供詞,與李元勳稍微有些出入的地方。
便是一個是主動色誘,一個是被李元勳逼迫色誘。
這個分界線,不太好掌握。
畢竟,沒有任何人能證明,納蘭茉莉是被李元勳逼迫的。
反倒是李元勳的說辭,更爲可信。
“皇上,納蘭茉莉起初勾引的是侄兒。後來得知侄兒已不得再入朝爲官,便覺得侄兒沒有出息。她那樣一個高傲的人,怎麼可能會允許成爲侄兒的妾室?所以,她纔會三番五次地勾引楚王和太子。”
李元勳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忘再耍點兒小聰明。
“只是楚王的定力過人,絲毫不被其迷惑,這使得她惱羞成怒,還因此而杖殺了她的一名婢女。後來,侄兒之所以會力邀太子入府喝酒,一方面是因爲心中苦悶,另一方面,也是這賤人的枕邊風。侄兒絕對沒有半句謊言,還請皇上明查!”
李元勳其實倒是個聰明人。
至少臨危不亂,這一點,比太子還要更鎮定,更有潛力。
關鍵時刻,還不忘了捧楚王一句,只怕他是料準了,這次太子要栽,所以,他先賣個人情給楚王吧?
“元赫,他說的可是實情?”
“回皇上,其它的兒臣不知,不過,關於納蘭茉莉想要勾引兒臣一事,的確是真的。當時李元勳喝多了,而納蘭茉莉則是趁人扶他下去休息的時候,便主動寬衣解帶,想要與兒臣染上風月之事。”
“嗯,你的定力倒是不錯。”
李元赫沉了沉眉眼,沒有說話,只是態度謙卑地立於一旁。
今日皇上要廢太子的舉動,他可是絕對不能沾染上一絲一毫的。
否則,一旦令皇上疑心是自己要害太子,只怕,最終倒黴的,反倒是他了。
“此事已是再明白不過,太子,你還有何話說?”
太子已是哭地一塌糊塗,看看皇上,再看看皇后,膝行了兩步。
“父皇,兒臣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呀,父皇。”
皇后的身子幾乎就在站不住,如果不是因爲顧慮着自己皇后的尊嚴,只怕她也要泣不成聲了。
“皇上,臣以爲,太子李元祥無德無行,實在是難以堪當太子之重任。”
最先開口的,是靖王。
皇后的視線猛地一下子掃了過去,透着狠戾,透着陰鷙。
一個接一個的大臣附議,最終,竟是連一位替太子說話的都沒有了。
不是他們不幫太子,實在是,這事情做地太過明顯。
而皇上又是在震怒之下,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能讓太子逃過一劫。
只是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已經算是很寬厚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眸光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李默白一眼,“來人,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