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那樣的生活,即使你還是不願意讓我接近,但只要我能在遠遠的地方見到你,我已經滿足了。”
“我可以繼續幫你尋找各種各樣的古琴,即使沒有七七的古琴好,但,我也會一直努力的。”
“帶你去世界各地尋找好的醫生,讓他們治好你的眼睛。”
“阿南,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南宮舒越說越激動,她猛地站了起來,向前緊緊抓住了江南的大掌。
“阿南……”
如果江南現在眼睛可以看得到的話,他肯定可以看到那雙充滿懇求和淚水的雙眸。
對於這樣有錢有勢有真心的美女,這樣的追求,想必一百個男人當中有九十九個不會拒絕,或者不忍心拒絕。
但,江南不是一般的男人,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也知道,這時候的不忍心,只會給別人帶去更大的傷害。
他輕輕地縮了手,柔聲說道:“對不起,阿舒,我的家人已經找到,我不可能再離開他們。”
“阿南……”
南宮舒的聲音已經開始沙啞起來了,她想再一次向前拉着他的掌。
但從他的氣息中已經清楚感受到了他的抗拒,她想,但也不敢了。
“阿南……真的不可以嗎?即使只是一個傭人,也不可以嗎?”
“你我是朋友,何必說這種話,如果你想要見我,隨時可以過來找我,我想七七也會歡迎的。”
江南的語氣也慢慢平和了下來,不再像剛纔那麼抗拒了。
南宮舒斂了斂神,擡起頭,用長指擦乾了眼角的淚水,深吸了幾口氣,才慢慢把視線拉回到江南身上。
看了他好一會兒,調整好自己的氣息,才慢慢說道:“那,至少你跟我出國,見見那位醫生再說,好嗎?”
“也許,這一次找的人真的能治好你的病。”
“不必了。”江南平靜地說道。
“阿南,求你,再跟我走一趟,好嗎?我真的只是希望能幫你治好病,沒有別的意思。”
“等你的眼睛好了,到時候想回到自己的家,我也不會有任何阻攔的。”
“你也說了,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忙的,不是嗎?”
“這就是,你假裝失憶的原因嗎?”江南斂了斂神,打斷了她的話。
南宮舒瞪大了眼眸,完全沒想到江南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阿、阿南,什麼?什麼假裝失憶?”
江南沒有理會她的驚訝,繼續說道:“如果是因爲我,我真的很感激,如果不是,那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威脅?”
南宮舒閃爍着眼眸,不知道現在自己該說什麼了。
她頓了頓,才說道:“阿南,我沒有,真的,我的頭受傷之後,真的記不起很多事情了,真的。”
江南閉了閉雙眼,他也不希望她有任何的目的,或者被任何人要挾。
“沒有就好,你是我的恩人,如果真受到威脅,可以說出來,大家都會幫你,只要你還沒有做傷害大家的事。”
這話說完,他慢慢站了起來,邁步走了。
南宮舒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坐在那裡,一動一動的,彷彿雕塑一般。
江南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她怎麼就看不出來。
她心裡苦,但不能說啊。
現在自己被病毒控制着,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又能跟誰說?又有誰能理解呢?
這藥一旦停下來,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樣的痛苦,也不是沒嘗試過。
那個時候,真的只希望能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來減輕身體上的痛苦。
她也希望自己擁有一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依靠的人。
父母老了,這件事情她肯定不能將他們拉下水。
妹妹,也不行,萬一她發生了什麼意外,妹妹就是父母下半生的依靠。
所以,爲了保全他們,她更不敢亂說什麼。
阿南呢?他只是一個看不見的人,他能幫到自己什麼?
如果把他拉下水,即使他願意竭盡全力去幫忙,萬一他發生了什麼意外,自己一輩子也會不安的。
也許,七七他們會因爲自己救過江南而去幫助自己,但,病毒怎麼治,誰能保證什麼。
魯毅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但,戒還是救不了他。
她腦袋裡面的病毒到底是什麼,到現在還沒查清楚。
自己見識的東西也不少,但對這種病毒真的也是無可奈何。
只聽說飛鷹當年是用病毒控制內部人做事的,後來由戒幫那些人清除了腦袋裡的病毒。
但,飛鷹不是全數殲滅了嗎?現在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想不明白,頭便開始痛起來,身體也跟着抖得厲害。
今天忍着不吃藥,只爲了嘗試一下,這些藥是不是可以緩一兩天再吃。
如果這樣的話,瓶子中的藥還可以讓她多兩三天做事。
但,現在明顯不行,病毒又開始運轉了。
她必須馬上用藥,不然再過點時間,連用力的力氣都會沒有的。
南宮舒從口袋裡拿了一個小瓶子出來,用發抖的長指,扭開了瓶蓋。
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顆藥出來,拿起江南給她倒的茶,把藥灌了進去。
藥進了身體裡,頭很快就沒那麼痛了,人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病毒馬上就被抑制了,這藥是專門爲了這種病毒而生產出來的。
她已經找過了很多類似的藥,但,沒有一種是管用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小瓶子裡面躺在深處的那幾顆藥。
心又開始揪痛了起來,三粒,只剩三天的時間了,現在應該怎麼辦?
自己何嘗不想把事情全部都跟江南說個清楚,魯毅死了,她只想帶他到國外治療,不能讓他步魯毅的後塵。
只要把他安全送出去了,她纔有精力解決自己的事情。
但,究竟要怎麼開口,只要她說知道了戒和魯毅的事情,江南肯定會想到自己進帝苑的目的不純。
這個,到底要怎麼開口?
南宮舒在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裝着一點水狀的物體。
腦海中淌過那個醫生對自己說話的情況。
“只要讓他喝上一滴,他會安安靜靜地睡上二十四小時,副作用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