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皇后做決定?”
“太子以死,皇后已經無依無靠了,我們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她,對她來說是給了她一線生機,以後那小子登基,皇后有一份功勞,皇后對我們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伸手與鳳梟音的大掌緊緊相握,左冷凰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道:“我們想到一塊去了。皇后欽點名正言順,在加上那小子還有功勞在身,別人就在沒詬病他的理由了。”不知不覺間左冷凰被鳳梟音潛移默化得也開始稱呼辰清淺爲那小子了。
屋頂上的辰清淺不免失笑,看向身旁的辰宮天道:“皇叔、謝謝你讓我知道這些。”
伸手揉了揉辰清淺的頭,辰宮天眼中透着慈愛道:“皇叔只想讓你知道,這世上關心你的人還很多,這帝位一旦到手也不要忘了你的初心。”
“會的,清淺在皇叔面前立誓,絕不辜負梟哥哥與凰姐姐的一番苦心,將黎民百姓擺在首位。”
看着辰清淺堅定的眸子,辰宮天點點頭拉着他飛身下了金鑾殿的屋頂。
三天後宮外傳來消息,最近的軍隊已經趕來支援。聞訊而出的百姓紛紛踏上城樓爲日夜堅守的戰士們送上飲食,更有甚者站在高牆上呼喊自己的親人回來,不要在與三皇子爲伍。
一開始對方並未動搖,依舊猛烈的攻擊涼京城,後來慢慢的人心開始浮動,攻城趨勢也變的越來越慢。
皇宮大內一片素縞,皇帝與太子棺槨停在正殿之上,文武大臣披麻戴孝好不悽慘。
千呼萬喚中皇后終於走了出來,哭倒在靈柩之上怎麼勸都勸不開,直到哭昏被太監宮女擡走。
因涼京城還在被攻擊的局勢當中,所以辰玦與辰啓君的喪事辦的比較倉促,七日之後草草的由128個人擡着棺槨下葬皇陵,好在皇陵離着不遠,否則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這邊葬禮剛剛完成,另一邊城樓上的百姓千辛萬苦喚回了自己的親人,站在城樓上望着親人哭的悲慼無比。
鳳梟音令下:此時放下兵器迴歸涼京城的,一概不予追究謀反之罪。
頓時掀起涼京城百姓的希望,紛紛踏上城頭高喊親人的名字,呼喚他們回來。
一開始兩個三個趁夜而歸,後來三五成羣丟盔棄甲,在後來乾脆堂而皇之前來投誠,以至於楊彥軍隊越來越少,到最後乾脆沒有攻城的精力了,殺了好幾批人才止住了他們逃回涼京城的慾望。
辰亦君在軍中急的抓耳撓腮,始終沒能等到辰傾鳳的消息,卻等來了十萬大軍鋪天蓋地。
這一下就連楊彥都沒用了,軍中不少人拿着兵器臨陣倒戈,幫着十萬大軍一舉殲滅楊彥軍隊。
城門大開百姓們普天同慶,隨着率領十萬軍隊前來的鎖宮商入宮,五皇子的手諭便也到了涼京城。
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鳳梟音毫無顧忌的說出了五皇子的意願,這個江山、這個皇位他從不覬覦,誰願意要誰要去。
五皇子的手諭剛剛讀完,一直深居簡出的七皇子突然站了出來,表示他不懂治理江山,也沒有那個能力挑起星辰國百萬百姓的安危。
正在大家紛紛勸解的時候,皇后踏入朝堂一語定乾坤,奉九皇子登基坐殿成爲一國之君。
皇后一句話猶如萬斤重,更何況辰玦死的突然,沒有留下任何即位詔書,皇后的命令等同於辰玦擁立辰清淺,於是定三日後登基。
皇后晉封莊毅皇太后入駐永壽宮,九皇子生母晉升榮太后入駐永樂宮,頭銜僅次於皇太后一級。冷宮裡住了一輩子的女人,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抱着兒子淚流滿面,從此吃齋唸佛感念鳳王一家的恩情。
三皇子辰亦君兵敗,涼京城一役後失蹤,有人說他戰死殺場被馬踏成泥,也有人說他穿着侍衛的衣服遁走了,還有人說他被偷偷抓了血祭皇帝亡靈,還有人……·
總之衆說紛紜,從此辰亦君的行蹤成迷。
辰清淺登基後下的第一道聖旨不是獎勵鳳王,而是將傾國公主遠嫁玄月國和親,並且和親使者玄月賢王已經到了涼京城,一時間還有些悲慼的涼京城,都被這個喜訊給衝散了。
隨後一道道聖旨下達,涼京城百廢待興,鳳梟音忙碌的身影幾乎看不到人,鳳王府修建更是無從下腳,左冷凰只好搬進宮裡跟鳳梟音住在一起。
好在她們有先進之明,大婚時的嫁妝以及鳳王府的財物,都被秘密的收藏起來了,否則損失可想而知。
入夜的十里坡顯得淒冷孤寂,偶爾一聲鬼哭狼嚎讓人毛骨悚然。
三皇子兵敗,曾收留過三皇子的左尤成了喪家之犬,左相府是不敢回去了,只能在外到處遊蕩,如今的涼京城到底怎樣他不知道,他只後悔自己一開始便是錯的。
凌亂的步伐終於在入夜時分到了一片小山坡上,若是白日來這裡一定會覺得這裡風光無限美好,可夜裡卻是大相徑庭。
寒風徹骨打從腳底直往人身上鑽,在加上偶爾一聲古怪的動靜,都會讓人心跳加速冷汗直流。
精緻的墓碑前,左尤在石臺上坐了下來,伸手撫摸着石碑冰冷的石壁悽慘落魄的笑着:“清秋、我來看你了!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晚來看你嗎?”
回答他的是漫無邊際的寧靜。
掏出錦帕小心仔細的擦拭着石碑的每一處角落,很怕會遺落什麼似的,良久他才嘆了口氣道:“我贏了你,卻輸給了你的女兒,九泉之下你是不是在笑我的愚昧無知?或許當初我就不該讓她獨活。”
貓頭鷹詭異的叫聲像是在反駁着左尤的話,使得漆黑的夜晚恐怖之極。
左尤卻是漫不經心的繼續自言自語道:“清秋,其實當初我不想殺你的,是你逼我不得不殺你。那時哪怕你有一點點,就是那麼一點點服軟,我也不會對你下狠手啊!我費盡心機纔得到你,又怎麼做傷害你的事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