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鎖宮玉話音剛落,鎖宮商就捏着嗓子,發出一陣不自然的咳嗽。
左冷凰擡頭,這才發現,殿中除了鎖家的幾位家人,還多了一人。
此人,便是她那次見到的,被鎖宮玉就回來的男子。
那名失去記憶的景生。
見左冷凰的目光投向自己,景生微微的朝她點了點頭。
左冷凰疑惑的看向鎖宮玉,這丫頭,她是什麼時候將他帶回鎖家的?
而現在的景生,跟自己當初見到的時候,卻是有些不太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左冷凰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一樣了。
左冷凰與景生簡單的打了招呼之後,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鎖宮玉。
鎖宮玉悄悄的吐了吐舌頭,用脣語告訴左冷凰此事待會兒再說。
左冷凰也不再追問,然知音吩咐了廚房準備晚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段晚飯,鳳王府彷彿從未這樣熱鬧過,鳳梟音雖然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卻也非常高興。
吃過晚飯之後,鎖振華和鎖涼夏自然是要回府了,鎖宮玉卻是捨不得左冷凰,非要留下來與她聊聊天,鎖宮商不方便留下來,便一同回了將軍府。
景生彷彿鎖宮玉的影子,自然也留了下來。
看到景生明明高出鎖宮玉一個頭,卻小孩子一般的拉着鎖宮玉的袖子,一臉央求的樣子,彷彿在說,“玉兒,別丟下我……”
鎖振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無奈的離開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左冷凰纔看向鎖宮玉,“說吧,怎麼回事兒?”
鎖宮玉吐了吐舌頭,“我偷偷溜出去看景生,被爺爺發現了。”
事實上,在鎖振華髮現她之前,她就已經偷偷溜出去好幾次了。
景生失去了記憶,對她非常依賴,她也實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留在別院,所以便時不時的前去看望一下。
鎖振華早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但是卻一直沒有說穿,而是讓鎖宮商暗中跟去悄悄,鎖宮商發現了她的小秘密,卻並沒有告訴鎖振華,而是向鎖宮玉詢問了情況。
當哥哥的,哪裡能夠不知道自己妹妹的那一點小心思,所以決定幫她一起隱瞞,沒成想,兩人挖空心思編的藉口,卻根本沒有瞞過鎖振華。
鎖振華不動聲色,便將偷溜出府的鎖宮玉逮了個現行,鎖宮玉再想解釋否認,都無濟於事,只得從實招來。
想到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鎖宮玉便毫不猶豫的,向鎖振華請求讓她將景生帶進將軍府,也方便他的身體恢復。
鎖振華本是不同意,卻無奈扛不住鎖宮玉軟磨硬泡,最終只得勉強答應,但是條件是不能讓景生出將軍府,除非自己同意。
今日,也是考慮到左冷凰不是外人,加之左冷凰本身是會醫術,鳳王府上又還有一位蕭遙,所以才同意將景生帶了出來。
聽完鎖宮玉的敘述,左冷凰忽然覺得眼前的鎖宮玉和景生兩個人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現在的他們,像極了初遇時候的她和鳳梟音。
“難怪外公那麼幹脆的就同意你們留下來。”左冷凰笑了笑,這景生的傷,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鍼灸的風險太大,她也不敢隨意下針。
“蕭遙,你來看看?”
左冷凰一邊說,一邊朝一邊兒的蕭遙詢問,鍼灸她實在不在行,蕭遙或許比自己稍強一些。
一直在一邊兒打醬油的蕭遙這會兒聽到左冷凰招呼自己,這纔不緊不慢的上前。
景生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排斥陌生人了,或許是有了鎖宮玉在身邊的原因,伸出手讓蕭遙把脈。
“他的身邊並無大礙啊。”
蕭遙把完脈後,淡淡的看了景生一眼,疑惑的道。
“但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之前的所有事。”
鎖宮玉也微微鄒起眉頭,身體無大礙是好事兒,雖然她對他是否能夠恢復記憶並不強求,但是站在景生的角度,她當然希望他能夠恢復記憶。
一個人若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麼,腦子裡面一片空白,應該是很痛苦的吧。
“我之前發現他的腦中有淤血……”
左冷凰也疑惑的道,蕭遙的醫術她還是相信的,雖然不能和雲老比,但是卻也算是涼京城甚至星辰國中的佼佼者了。
“淤血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的記憶,應該是被人用藥物給封鎖了。”
蕭遙皺着眉頭低聲道。
這種藥物雖然不多見,但是卻由此說。
“忘憂散?”
左冷凰猶豫的問,之所以猶豫,是因爲這忘憂散她也只是在雲老哪裡聽說,但按照雲老所說,這忘憂散早已經失傳,因爲無解。
要想解此毒,全憑中毒之人的心智。
而一個失去記憶的人,還能夠有什麼意志來支撐他強大心智,來喚醒曾經的記憶?
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中了此毒的人,終其一生,或許都是癡癲的狀態。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說法,既然換名忘憂散,中了此毒的人,終極一生,都活在簡單快樂的世界中,再也沒有煩惱。就算是恢復記憶之後認識的人,結識的事務,也會在很快的時間忘記。
對於他們來說,世界都是全新的。
再也沒有憂愁。
所以喚名忘憂散。
鎖宮玉並不清楚這忘憂散是何物,看左冷凰糾結着一張臉看着自己,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有解藥?”
“這……恐怕難解。”
蕭遙雖然也看出這鎖宮玉對景生的用情,但是,若景生中的是忘憂散,那麼就註定她的感情只能付諸東流。
“不解會如何?”
鎖宮玉心情一沉,看左冷凰的表情就知道,恐怕不太樂觀。
“會很快忘記身邊的人和事,活在自己簡單的世界裡。”
雖然這話有些殘忍,但是左冷凰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告訴鎖宮玉。
好歹讓她有個心裡準備,別到了某天,景生忽然不認得她,她措手不及,毫無準備,更是傷心。
“難怪,我總是忘記一些事情……”
景生撓了撓頭,看着左冷凰,“好像唯一能夠記住的,便是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