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修纖細修長的大手握着樑玉沅的銀色軟鞭,也卸去了鞭子的殺力,他回頭望了一眼雯婆婆,言語溫和卻帶着一絲無奈:“婆婆,我說過不要招惹丫頭。”
雯婆婆卻是哼了一聲,擡眼一臉嫌棄的看着劉景修道:“你倒是護這丫頭護的緊。”
劉景修溫柔一笑道:“丫頭是我的王妃,我自是要護着她的。”
言罷,劉景修走至樑玉沅身邊,拉起樑玉沅的守走到雯婆婆身邊道:“丫頭,她是雯婆婆,我的奶孃。”
從方纔雯婆婆和劉景修的互動中,樑玉沅便隱隱猜測出這雯婆婆和劉景修的關係必定不一般。
雯婆婆連忙擺手,眼睛則盯着樑玉沅道:“你的功夫不錯,可惜,內裡不堪,若想要保護修兒,必是要多練習些時日。”說着,雯婆婆雙目審視了樑玉沅一圈,又一臉嫌棄道:“只是可惜了你這麼一塊練武的好材料,年紀太大了,若是自小連起,必然是頂級高手。”
對於雯婆婆的讚美,樑玉沅卻一點也不高興。
她淨重雯婆婆是劉景修的奶孃,也敬重她是長輩,可是,這剛進府,這位雯婆婆便給自己這麼一個大又特殊的下馬威,還真是喜歡不起來!
“即使沒有高深內裡,我也照樣可以保護我,保護我身邊的人。”樑玉沅淡淡道。
雯婆婆揚眉。
沐琴和香荷互相攙扶着起身,樑玉沅也不予他們多說,便過去查看她們的傷勢。
雯婆婆在一旁看着,卻是暗暗點了點頭。
一個情深意重,聰明伶俐,還有着一身好身手的女人,確實比那些大家閨秀要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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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琴和香荷只是被掌氣攻擊的跌倒在地,身上並無什麼傷勢,樑玉沅也便放了心。
“修兒,她既然是你的王妃,便要懂得禮儀,若總是這麼不顧主子威儀,行爲粗鄙,成何體統?”雯婆婆認可樑玉沅是真,但是,對於樑玉沅荷兩名婢女的行爲卻有些不贊同。
劉景修微微蹙眉,想要說什麼,卻被樑玉沅打斷。
樑玉沅轉過身,眼神淡漠的望着雯婆婆。
“何爲主子威儀,何爲行爲粗鄙?我從不將她們當做我的奴
僕丫鬟,她們便不是什麼下人。”
雯婆婆怔住。
“她們既是我的姐妹,我自當要以禮相待,若是清平王府接受不了我的行爲,可以,這王妃不做也罷!”
搞什麼?身體又累又餓,現在還被人戲耍一番不說,還被挑三揀四!
劉景修一雙幽深的鷹眸望着樑玉沅,隨即又望向雯婆婆:“婆婆,丫頭的事,你不必操心了。”
雯婆婆皺眉,神色間滿是關懷道:“可是,修兒,若是她如此不顧大體,將來也幫不到你,你……”
“婆婆,我既娶了丫頭,便是將她當做我的夫人,我的妻子,我不是要利用她,而是要好好疼愛她。”
樑玉沅心情雖說不好,可是聽見劉景修真沒一番表白的話,心中怒意還是減少了一些。
“修兒,你……”雯婆婆搖着頭嘆息着,隨即她擺着手道:“現在我是管不了你了,不過,你記着,不掛那你多疼愛她,也莫要忘了你答應我的。”
劉景修沒有說話,雯婆婆轉身離去。
“屬下參見王爺。”這時,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無聞的箭假冒劉景修對着劉景修躬身行禮。
劉景修微點頭道:“你先下去吧。”
“是。”
待人都一走,劉景修又見廳內的桌席一片狼藉,不由有些愧疚。
“來人,將這些都撤下去,重新換一桌過來。”
吩咐了下人,劉景修這才走到樑玉沅身邊。
他見樑玉沅不說話,神色又淡漠,心知她是生氣了,可是……
“丫頭,日後再也別說什麼不做王妃這句話。”劉景修雙目幽深沉沉,帶着絲絲的情意,望着樑玉沅:“記住了麼?”
樑玉沅擡眼瞪着劉景修冷笑一聲道:“合着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劉景修很是無奈的笑了笑道:“丫頭,你先坐下,我告訴你關於雯婆婆的事情。”
王府下人忙活一通,便重新換了一桌膳食。
劉景修很是體貼的爲樑玉沅夾菜,邊柔聲道:“丫頭,餓了吧,多吃一些。”
折騰了這麼久,樑玉沅自然是餓了的。
樑玉沅也顧不得想其他事情,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劉景修建樑玉沅吃飯,脣邊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寵溺的溫柔笑意。
“丫頭,你慢些。”
劉景修親自伺候着樑玉沅用了膳,行動舉止,可謂是親力親爲,一點也不馬虎。
樑玉沅將筷子放下,劉景修忽然擡手用手輕輕的爲樑玉沅擦了擦嘴,棋神色溫柔寵溺,其行爲親暱寵愛。
“……”樑玉沅忙移開視線,不敢與劉景修對視。
“丫頭,你莫要怪雯婆婆,她如此做,都是爲了我。”安靜中,劉景修緩緩開口。
樑玉沅點頭,這些她都知道了。
“雯婆婆是我的奶孃,自小看着我長大,也是我最信任之人。”
“小時候,我在宮中舉步維艱,半步錯都會隕命,所以,雯婆婆一直護着我,才讓我免遭危難,你也看到了,她臉上的傷疤,便是因爲護着我,才落下的,她對我有恩,將我當做親生子嗣養育,我也將她當做我的母親看待。”
說道這些,樑玉沅倒是想起來,劉景修的身世。
衆所周知,劉景修十皇子,可是,他活的一點也不像是個皇子。
而且,他是近幾年才從遙遠的封地回到這裡,而且還是被間接軟禁在這裡,皇帝更是不聞不問,可以說,劉景修這個王爺,好不如宮中那些得寵的妃子和宦官。
“……你恨皇帝麼?”樑玉沅緩緩出聲,問道。
劉景修望了一眼樑玉沅,眼中的溫柔之意,漸漸變得沉冷,帶着戾氣,他道:“恨。”
“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樑玉沅的聲音很慢,也很溫柔。
劉景修彎脣笑了笑,瀟毅卻帶着絲絲的荒涼。
他怎麼能不恨?他母親的身份註定他生下來是個皇子,可是,自他出生以後,便沒有母親,而皇帝卻厭惡他鄙棄他,將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他死了纔好。
一個小小的皇子,從出生後,便被人嫌棄,鄙夷,刁難,陷害,過得還不如外面一個乞丐,如此不公的生活,劉景修怎能不恨?
可以說,劉景修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