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整理了一下思路,儘量把話說得清楚明白:“根據屬下的打探,薛婉碧是極樂侯薛青峰的女兒,之前一直跟着巫山派掌門學藝,剛回來不多久……”
“啊!我記起來了!”鳳俊初立刻滿臉恍然,“十年前我聽人說過,京城之中出了一個雙系同修的練武奇才,正是極樂侯的女兒!”
“就是她。”密探點了點頭,“據說她不僅是雙系同修,而且現在已經突破藍階,花飛雪早已不是她的對手。”
衆人頗有些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京城之中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還以爲鳳凝綠就已經是無人能出其右的高手,誰知來了之後才知道左一個沙曼華,又一個薛婉碧,何況還有一個完全可以與她平分秋色的花飛雪,豈不是根本沒有她多少立足之地嗎?
揮手命密探退下,鳳俊初不由嘆了口氣:“行了,這下誰都不必癡心妄想了,就當是到這裡來開開眼界,長長見識,然後乖乖跟我回去算了。”
幾人之中,臉色最難看的還是鳳凝綠,因爲當初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認爲她的希望最大,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旦希望落空,遭受的嘲笑就越多,這讓她如何忍受得了?
鳳凝繡與鳳凝綠同是鳳俊初的妾侍江氏所生,自然比與別人更親近,眼見親姐姐如此難堪,她自是過意不去,上前打個圓場:“爹,那可不一定啊,安陵王是要找王妃,又不是招收護衛,總不能以靈力修爲作爲唯一的條件吧?誰說靈力最高的就一定能得到他的歡心了?”
“四丫頭,你是第一次參加八方來賀盛會,不知道規矩倒也正常。”鳳凝紗挑了挑脣,有些皮笑肉不笑,“不是靈力修爲最高的就能得到安陵王的歡心,而是每一屆盛會評選出的第一男子高手和第一女子高手,便有資格向皇上提一個條件,只要在皇上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他都無有不應。你說,這天底下有什麼事是皇上做不成的嗎?”
鳳凝繡這才明白箇中緣由:“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三姐成爲第一女子高手,她就可以讓皇上爲她和安陵王賜婚?”
鳳凝紗點了點頭:“沒錯,到那時,也就根本不必理會安陵王那兩個條件了。”
鳳凝繡不自覺地點頭,也總算明白之前鳳凝綠爲何那麼信心十足了。原先她一直以爲花飛雪是京城第一高手,只要打敗花飛雪就可以獨佔鰲頭,誰知如今才知道真正的高手是薛婉碧!雙系同修,還是藍階,靈力修爲比她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的確是想都不用想了。
撓了撓頭,鳳凝繡仍然有些不服:“那……那又怎麼樣?薛婉碧厲害是厲害,但不見得她提出的條件就一定是嫁給安陵王啊!”
“哈哈,笑話!”鳳凝紗不客氣地冷笑起來,“普天之下,哪個女子不希望嫁給安陵王爲妃?只要能嫁得這樣的夫婿,哪怕只能做一天的夫妻也此生無憾了,既然有這個機會,你以爲薛婉碧會錯過?”
鳳凝繡終於無話可說,不由回頭看了看鳳凝綠。後者卻一言不發,突然站起身回到了房間。
“三姐真可憐。”鳳凝繡不由嘆了口氣,“自從上次見了安陵王一面,這幾年她一直念念不忘,還以爲這次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呢,誰知道……”
鳳凝紗嘆了口氣:“有什麼辦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讓她沒本事雙系同修呢?”
鳳凝繡點頭,眼前卻不自覺地浮現出了賀蘭容瑧那張俊朗的臉。
砰的一聲關好房門,鳳凝綠的臉色早已因爲失望和憤怒而變得鐵青,卻偏偏無計可施,安靜的房中只能聽到她粗重而紊亂的喘息聲。
是的,她很清楚,絕對不是薛婉碧的對手,如果薛婉碧的條件真的是嫁給安陵王,她必定能達到目的!
就這麼算了嗎?多年的等待,朝朝暮暮的勤修苦練,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與心愛之人雙宿雙棲,可是這個美夢做到現在,眼看就要成真了,卻突然被人一棒子狠狠地打成了碎片,撿都撿不起來!
不過萬一像鳳凝繡說的那樣,薛婉碧並不想嫁給安陵王呢?還有,誰說雙系同修就一定比單修一系的人厲害了?決鬥,靠的可並不僅僅是靈力修爲。一抹陰沉而詭異的微笑緩緩地爬上了她的嘴角,襯着明滅不定的燭火,越發令人毛骨悚然……
夜色深沉,鳳凝練還在燈下沉思。賀蘭容瑧那張臉,尤其是那雙眼睛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很快便與那晚上的黑衣人那雙眼睛融合在一起,令她越發肯定二者就是同一個人。
究竟爲什麼她會覺得那雙眼睛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靈魂,不應該如此啊!難道是因爲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與蒼王之子認識嗎?現在看來,似乎只有這一種解釋……
眼眸微微一閃,她吐出一口氣:“來了,進來吧!”
嗖,龍在天已經坐在她的面前,眸中閃爍着淡淡的驚奇:“你能感覺到我的靠近?莫非你又開始修習靈力了?”
“早就開始了,我可不想一直呆在安陵王府。”鳳凝練倒了杯涼茶給他,“不過說起來,你離開皓月門的時間也不短了,真的沒關係嗎?到底什麼條件那麼奇怪,非要等什麼時機?”
龍在天看着她,不答反問:“你的意思是,修習靈力是爲了離開安陵王府?我一向認爲自己不算笨,但好像沒有聽懂你的意思。”
鳳凝練脣線一凝,完全無從解釋:“內情比較複雜,你別管了。不過我擔心你長留此處耽誤門中事務,不如你先提出條件……”
剛剛說到這裡,龍在天突然目光一閃,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道:“我明白了!是安陵王仗着身手卓絕,強行將你扣留在此,所以你必須修習靈力才能離開是不是?沒關係,我帶你走,我雖然未必贏得了安陵王,悄悄帶你走還是有把握的!”
他的手伸過來的一瞬間,鳳凝練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緊跟着她便同樣目光一凝,顯得有些遲疑:“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要修習靈力並不是爲了逃命,安陵王也沒有強留於我……”
龍在天皺眉:“那是爲了什麼?告訴我,如果我能做到
,也可以早日帶你離開。”
鳳凝練搖頭:“你幫不上忙,我只能靠自己。不過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了。”
龍在天皺眉,只得點頭:“那好吧,等逆可以離開的時候告訴我,我帶你離開。”
鳳凝練居然點頭:“好。”
龍在天這才把手收回,卻突然轉向窗口:“安陵王,你在幹什麼?”
東陵辰醉的臉在窗口出現,帶着幾分邪魅的笑意:“這都看不出來?我在偷聽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瞭解你的戰術怎能搶得先機?不過居然被你發現了,比較丟臉。”
“你都跑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我才發現,丟臉的是我。”龍在天站了起來,瞬間恢復慣常的冰冷,“我走了,不能讓你把我的老底掏光。”
東陵辰醉微笑:“不送,歡迎常來。”
龍在天揮了揮手,瞬間消失,緊跟着卻聽嗖的一聲,一塊月牙形的令牌已經落在了桌面上:“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這是門主令,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這門主令乃是用最昂貴的綠玉雕刻而成,單是玉石本身便屬罕見的上上之品,依盜神的專業眼光來看,放在現代社會其價格至少在兩千萬以上,絕對的天文數字。更何況這門主令之所以珍貴,絕對不是因爲其罕見的材質。
皓月門歷來的規矩,這門主令便如同門主本人,見令牌如門主親臨,號令天下皓月門弟子,莫敢不從!換句話說,如今鳳凝練可以享受到龍在天能夠享受到的一切待遇,足以橫行天下,百無禁忌!
之前因爲東陵辰醉送的面具,她已經可以在京城內外橫着走,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再加上這枚令牌,那豈不是就算滿地打滾也沒人敢阻攔了?
果然,這是個得到上天眷顧的女子,人世間所有的好事全被她攤上了,有沒有天理?
或許鳳凝練還無法完全體會到龍在天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麼,但是至少,東陵辰醉終於變了臉色,微眯的鳳眸中閃爍着深沉而冷銳的光芒。看着鳳凝練將令牌拿在手中,他原本邪魅的笑容中摻雜了一絲刀鋒般的銳利:“好大的手筆,爲了博得你的芳心,居然連血本都拼上了,倒是不怕惹怒整個皓月門,令他們羣起而攻之。”
翻來覆去欣賞了令牌一番,鳳凝練倒是十分平靜,完全沒有惶恐不安或受寵若驚的意思:“純粹是多此一舉,我一個跟皓月門毫無關係的女人,拿他的令牌有什麼用?”
東陵辰醉眸中的光芒依然晦暗不明,笑得倒是更加邪肆:“你是不是跟皓月門有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沒有絲毫關係,你也可以仗着這枚令牌得到皓月門百萬弟子的全權保護,他們將對你唯命是從。”
鳳凝練雙眉一挑,居然笑得十分開心:“這麼厲害?那不就是說,這是名副其實的寶貝?”
“你才知道嗎?”她的回答令東陵辰醉的眼眸又是一閃,“怎麼樣?龍在天這個舉動是不是瞬間打動了你的芳心?有沒有一種想要立刻跟他遠走高飛,從此雙宿雙棲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