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將軍府內,一道加急文書展開放在了書桌之上。此時正是明月當空,一中年男子走到了窗邊,靜靜的看着那長空中的明月,在那男子的兩鬢已然是出現了蒼蒼白色,剛毅如刀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非常。
此人正是魏國上將軍——龐涓。他與齊國孫臏合成當世兵家兩大聖賢,自龐涓入魏以來,可謂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魏國霸主地位無人敢於挑戰。但在此時,韓國用兵,卻是聚集了二十萬之衆,劍鋒直直的指向了魏國。各大諸侯王盡皆不敢與魏國而戰,反而是小小的韓國出手了,這樣的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只是在他那雙目之中,滿是一股莫名的意味。
過了良久,龐涓才轉過身來,走到了那書桌之前,微微嘆息了一聲,自語道:“用心良苦啊。”繼而是寫下了奏章。
次日,魏國大梁三萬輕騎出動,飛騰的馬蹄直直的朝着魏韓邊境而去,龐涓親率十萬魏卒緊隨其後。
魏國邊境之地,一矮丘地上,數道身影潛伏其中,正是楚靜科卓非凡等幾人。
“將軍,這座崗哨之內只有一千五百人,我們直接斷了這個地方罷。”一名閭長輕聲道,在經過了上次的那一戰之後,此時,這些初上戰場的人可謂是雄心壯志,將魏卒都當成了不堪一擊之輩。
楚靜科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這裡有一千五百人,若是趁夜暗襲,我們或許可以拿下,但損失絕對不小,而若是驚動了附近三十里內的幾處崗哨的話,只怕不僅僅是拿不下,我們還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另一人驚訝道:“楚將軍,這怎麼可能,兩天前,我們可是直接的將三千魏卒都擊潰了,這裡只有一千五百人,豈會更甚於那三千人馬?”此人卻是與楚靜科平級的一名五百主,名喚祁鳳子,這人乃是江湖人物出生,哪裡懂得這兵戰之理,在楚靜科以五百人擊潰了三千魏卒之後,他直直是把那魏卒看的如無物。
楚靜科知道他的心態,立時正色道:“上次那一戰,那三千魏卒盡皆是長途徙走,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加上我們突襲而至,那魏將輕敵被我一舉斬殺,否則,哪裡會如此輕易地拿下,魏卒戰力之強天下聞名,切不可輕敵。”
兩日前,楚靜科以五百人奪得魏卒兵糧,卻是贏了與那祁鳳子的賭鬥,此時,手下卻是有了一千餘人。戰力提升了一倍,楚靜科立時將目標放的更大了一些。那座魏卒崗哨乃是鏈接着方圓百里之內的各處屯兵之地,卻是他們接下來的主要目標,只要能夠滅掉了這個崗哨,那麼,這百里之地內的魏卒之間想要傳遞訊息就要麻煩上不少。這也就意味着,他們的安全係數要提高許多。
卓非凡雖然無法動用神力,但身體的感知卻是精銳非常,他能夠清晰的覺察到那崗哨兵卒的不凡之處
,看似只有一千五百人的地方,只怕那戰鬥力決然不會低於三千人,此時見衆人心高氣傲,不由出聲道:“這處哨崗非同小可,我們要想拿下來恐怕得花上不小的代價。”
楚靜科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冒然出手,只怕是徒自折損。”
那祁鳳子卻是不以爲然,道:“你們若是怕了,那便讓我上,今夜,一舉毀了這處哨崗,將那一千五百名魏卒送入閻王殿中。”
楚靜科道:“這處哨崗非同小可,不可莽撞,否則只會是害了自己,魏卒天下有名,千萬不可小瞧。”
“楚將軍,你莫不是怕我搶去了你的功勞?”祁鳳子聲音變得有些不善起來,“你火燒軍糧立下了大功,賭鬥我輸給了你,莫不是你就想一個人將這些功勞盡皆佔去?多少也得給兄弟們留着些吧。”
“祁將軍,這行軍之事並非像你想的那般容易,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楚靜科道,“這哨崗之中,一衆魏卒盡皆是精兵強將,操練有佳,氣勢更是雄勁,並非如同那運糧的疲敝之卒。”
祁鳳子不屑道:“既然楚將軍覺得沒有把握,那就交給我罷,今夜,我便率領屬下五百精卒搗毀這哨崗。”話落,那祁鳳子昂揚而去。
卓非凡幾人面面相覷,盡皆是皺起了眉頭。
不過,這祁鳳子雖然看不起那魏卒,但也不是無腦莽撞之人,心中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計較。徑自的點撥了五百名下屬,暗暗的準備了一些物事,繼而卻是在四下采摘了些普通的藥草,一番準備之後,祁鳳子徑自的休憩起來。
入夜,祁鳳子帶着五百名士卒悄然走到了那哨崗外圍,將採摘而來的藥草放在一個石鉢之中盡皆搗碎,待所有的藥草都碾成了濡狀之後,那青色的汁水浮生而出。祁鳳子從懷中拿出了幾個瓷瓶,繼而將那瓷瓶之內的粉末**盡皆倒入了那青色的汁水之中。
過的稍許,那青色的汁水泛起了一股薰黃的色澤。祁鳳子輕聲喝道:“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罩在面門之上,快!”
祁鳳子話音剛落,那薰黃的汁水立時升起一抹紅色的霧氣,繼而一抹淡然的香味隨風飄散而出,那淡淡的霧氣也是隨着風飄往了那哨崗之內。祁鳳子心下暗自得意,只要經過了這種香味的引導之後,過的一時半會,莫說魏卒只是普通人,就是江湖好手也是會沉沉大睡,只要這魏卒睡下了,莫說是一千五百人,就算是五千人,他也能盡皆斬殺!
過的稍許時間,祁鳳子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那魏營之內一片死寂,立時是長聲笑道:“弟兄們,隨我去斬殺那羣魏國精銳之士!”衆人齊聲高喝,隨着祁鳳子大搖大擺的走入了那魏營之中。
此時,那魏營之內除了點點的火光還在閃爍之外,餘下盡皆是一片死寂
,偌大的營中,絲毫聲響也沒有,那守營的幾名魏卒已然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祁鳳子仰天長笑,徑自的走進了大營之中,喝道:“弟兄們,除了此地的守將之外,餘下的盡皆送入黃泉之中!”
衆人齊聲應諾,提着寒光閃閃的單刀衝入那營帳之內。正當那祁鳳子得意的站在那大營中等着衆人捷報之時,忽然之間,那些衝入營帳之中的士卒又是匆匆的跑了出來,紛紛道:“將軍,營帳裡沒有一個人!”
“將軍,我們這裡也沒有!”“將軍,我們這也沒有!”一衆屬下跑了出來,盡皆是疑惑非常。
祁鳳子暗暗覺得不妙,沉吟了片刻,立時喝道:“此間事情詭異,我們先行退走!”
“走?”空蕩蕩的魏營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罷!”頃刻之間,漫天的箭矢飛落。衆人哪裡來的及逃,立時有百餘人中箭倒下,也就在此時,那營門邊的幾個魏卒卻是站起,將營門關閉了起來。
箭矢落盡,大營四面八方立時涌出了無數的火光,一名魏將從一衆魏卒之中走了出來,不屑的看着祁鳳子,諷刺道:“你們韓國兵卒倒是天真的可以,真以爲用那下三濫的手段便能夠將我們一網打盡?真是笑話!不過,也可惜了啊,居然就來了你們這點人,可惜啊,可惜,本以爲是一條大魚。”
祁鳳子面色鐵青,立時拔出腰間的單刀,怒聲喝道:“衆兄弟們,殺將出去!”刀兵興起,此時那四面八方盡皆是精銳魏卒,他們數百新軍被圍困在其中哪裡抵擋的住,只不過是頃刻之間,便又是倒下了一半人手,而對方不過是十數人的傷亡而已。
祁鳳子心如死灰,強力一刀將面前的人劈成兩段,繼而是仰天長嘯,孤寂的夜空之中,那悲憤的長嘯聲竟是如同驚雷一般遠遠的傳了出去。
“呃哈哈哈!任你是吼破了天也是無用,今日,你等盡皆是要命喪於此!”那魏將得意非常,大笑而道,手中指着四處,彷彿是指點着生死大勢一般。
也就在此時,那魏營的四面八方突然是燃起了滔天大火,火借風勢,直直的是燒進了魏營之中,繼而,一支利箭破空而入,直直的朝着那魏將射去。
那魏將面色一變,立時抽出長劍將那箭矢擋下,繼而朝着那發箭的地方望去,只見兩柄大錘轟然而出,那柵欄應聲而碎。繼而又是數百人殺了進來。
此時,魏營之內可謂是亂作了一團,火勢逐漸的蔓延開來,那突然衝進來的數百人立時砍翻了數十人,衝破了那圍困的境地。魏將面色冰冷,朝着那衝殺進來的一衆人望去,只見兩名俊秀的小將身披尖銳,一人手中握着兩柄混鐵大錘四處橫掃,另一人手中雙鞭舞舞生風,聲勢驚人。
這來人正是楚靜科與卓非凡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