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從節目組離開,從錄製廳往下走,一路上不停有工作人員對他打着招呼。
可沈悸此時心慌意亂,根本無暇一一面對。這着急的姿態讓遇見的人都不由有些愕然。
急匆匆下樓,沈悸微咬着下脣,臉上有些坎坷。
“沈悸先生!”他背後一個女人突然低聲呼喊,精準的叫出他的名字來。
沈悸當下一怔,看見來人的時候,卻是立刻明白。
勉強笑着開口,“是大姐讓你來接我的嗎?”
嚴韻很是恭敬,她卻是側身一站,又是說道:“沈悸先生,蘇瑾年小姐請您過去。”
明明已經是個很久遠的名字了,可當沈悸再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依舊微微一白。
“沈悸先生。”
嚴韻看沈悸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由又輕聲提醒了一聲。
“我家小姐還在等你呢。”
聲音輕柔,但不用懷疑如果沈悸拒絕了她主人發出的邀請,這條忠犬一定會強制執行。
沈悸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站在原地,朝門外望了過去。
就在不遠處的路邊,隔了一條馬路的那一頭,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大道的一側樹蔭下。
車窗緩緩落下一截,車裡的女子露出容顏,一頭黑髮垂下,只能看到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正望着他。
車裡的女子對着他笑了笑,嘴裡比劃着什麼,但因爲距離太遠他聽不清,但看口型也能明白幾分意思。
又是沉默許久,沈悸這才邁動腳步。
來到馬路的另一頭,在黑色轎車前停下腳步。
女兒在車裡笑的張揚,因爲隔着車窗,壓住了一些光線,所以看過去她朦朦朧朧的。
依舊是熟悉的黑色大衣,套裝裙,還有她的黑色絲襪。
燈光摻雜着月光,那畫面柔美,顯得很嫵媚。
車裡,蘇瑾年也是定睛看着,許是多年未見,所以在此刻,她的眼裡滿是觸目驚心的貪婪。
看沈悸在車門外停下腳步,黑亮半透明的車窗徐徐下降,這一次是全部下降,終於將她整個身子暴露在他視野。
一襲黑色大衣,映襯的肌膚如雪,在淡淡的燈光下宛如盛開的白蓮。足以傲視全場的妖嬈身材第一時間吸住絕大多數男人的視線,原本白皙圓潤的大腿被黑色絲襪套出,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這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可時隔多年後再見,沈悸心頭當初所有的悸動都已平靜,再無波瀾。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沈悸輕聲自答道。
隨後又彷彿是自憐自艾般,又輕聲笑了笑。
“你又在笑什麼?”蘇瑾年將他的笑意收入眼底,卻是不明白他爲何發笑。
沈悸這時反倒不再如之前一般驚慌失措,只是彎下腰瞧她,有長髮散落,如同一簾幽夢,有清香在彈開。
雙眼認真的注視着她,直白道:“五年沒見你,看到你我高興。”
蘇瑾年沒了聲,只是眼眸中閃過一道複雜,沈悸又是道:“瑾年,我想你了。”
頓時,時間彷彿定格,她眼裡閃過一陣兵荒馬亂,但沈悸的眼裡,唯有光芒灑落。
車道上來來往往的車光,將少年的笑容打亮,一瞬間在她眼裡,竟然是這樣美的不可芳物。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不等她有所示意,他就徑直跨了上去,柔軟的身體有一瞬間的接觸,讓她無聲中捏緊了手。
七月的太陽不會輕易落下,但或許是今早下了一場雨的緣故,今個黑的特別快。
車內沒打開燈光,但幸好有一旁的路燈照亮,黑暗中,依稀能看清他的臉龐。
“瘦了,”她笑笑道,雙手撫摸着他的臉龐。
“怎麼可能,阿辰都說我最近快胖成豬了。”沈悸不滿的反駁。
兩人似乎也就只剩下點滴家常可以聊了,其餘時間大都在沉默中度過。
許久,黑暗中沈悸開口。
“時間不早了,阿辰還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飯呢,我就先走了。”
“好!”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她才略微回神說道。
開門,下車。
沈悸一氣呵成,在車門口輕輕揮手道別,在即將邁開步伐的時候,突然回頭調皮說道:“我還以爲你會稍稍挽留一下呢,真令人失望。”少年語氣嬌憨,這樣的場景讓在車內的她微微一愣,好似又回到了許久以前。
“這次不騙你,我真走了。”
揮手告別,小跑着回到街角。
等她在望去,在川流不息的車輛中,已經再找不到少年的身影。
“小姐,要不要我去把沈先生再請過來。”她不岔她眼裡神靈一般的小姐還有如此優柔寡斷的時刻。
嚴韻在一旁擡頭道。
“不用了”,蘇瑾年收回視線,緋紅的眼角只是淡淡的斜瞥了她一眼,就讓她噤若寒蟬。
“是。”
連忙恭敬低頭,不敢再講一句。
等沈悸回到節目組直播現場的時候,剛好尾聲結束。
沈悸也就只好打道回府,一回到酒店,沈悸就摸出了手機撥通了霍七月的電話。
“七月,我想你了。”
霍七月雖然有些驚訝沈悸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想太多,只是說了句“我也想你了。”就準備掛斷電話。
可這時沈悸繼續說道:“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
霍七月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微眯起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纔回答道“好!”
雖然不知道此刻沈悸這邊出了什麼狀況,但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嗎。
掛斷電話,沈悸滿臉羞紅,心臟是止不住的猛烈跳動。
天吶,他剛纔居然這麼....說出了這麼羞恥的話,這還是平常的他嗎?
他承認,他對霍七月已經有了那麼一絲好感,可一想到今後將要廝守一生的對象就這樣被確定下來,他還是感覺自己有一些衝動了。
衝動嗎?沈悸捫心自問,原本猛烈跳動的心臟慢慢平緩,大腦也逐漸冷靜下來。
蘇瑾年已經回來了,他也親口答應了要和霍七月結婚,這樣也好,斷了一些不必要的幻想,也省的今後剪不斷理還亂。
身體慢慢無力的癱軟在牀上,閉上眼睛彷彿陷入回憶。
“蘇瑾年....這三個字包含了他不知多少年少時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