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春南方水患,讓他尋了契機,早早讓人去接應,把流離失所的人哄到莊上,只怕想請人亦是難爲登天。
只是商人逐利是本性,他自然亦是如此。
既是合作也想爭取更多利益,於是便把目光投向凌凡。
凌凡嘴角嗪着笑意,臉上絲毫沒有半點不滿之色。見他看過來,亦自然而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還帶着幾分嘲弄之色,只是方祈寒一心算計着如何爭取利益,過早把目光移開,並未看到。
方祈寒心知,靠凌凡是靠不住的,還得靠自己才行。
“雖說杜娘子說的也在理,但這五五分,我與凌大人二人也不好分不是,杜娘子手握秘術多佔一些也是理所當然,不若這樣,三三四如何?”
杜笑竹低頭斂眉,這方祈寒到是精明,拉上凌凡作筏子,讓自己讓利一成,雖說是一成,但他心裡清楚若是成事,這一成便已不少。
杯中茶已涼,杜笑竹毫不在意了飲了一口,才微微一笑道,“也無不可,但人工和原料需由方公子和凌大人承擔,也就是說我分四成毛利。”
“這……”方祈寒還待爭取。
卻被杜笑竹擡手打斷,她的耐心已經所剩不多,經不住他再消耗下去,她不是做生意料,商場中的那套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做法,她做不來也不想費那腦子。
她提的要求便與她的底線相去不遠,若不能接受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她也沒有修改底線的嗜好。
只見杜笑竹嗤笑一聲道,“方公子,人工和原料根本用不了一成,其中利潤方公子心知肚明,天啓書局不只方家一家,再者造紙一事,也非要與書局合作不可。
但方氏書局若有造紙術,能出精紙,於書局一行,不出十年必能獨佔鰲頭。方公子又何必與我爭這等小利?”
這話杜笑竹剛剛已經說過一遍,只是說的比較委婉,只點明瞭利,未言其弊,可方祈寒錙銖必較,杜笑竹也只好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了。
至於如何權衡那便是他方祈寒方大少的事了。
方祈寒心知杜笑竹所說句句在理,更甚者杜娘子能造紙之事一旦被傳出,被其他書局佔了先機,方氏書局的末落只怕也不需十年。
方祈寒咬咬牙,剛想應下,杜笑竹擺擺手,示意她話還未說完,她讓步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這下換成方祈寒有些惱了,剛想說些什麼,擡頭卻見對面的凌凡,笑意迎人的臉上嘲諷之意更濃。
當年,與凌凡同窗數年,恩師就曾說過,他不適合出仕,便是因爲他性子太過偏執,若身邊沒有人提點很容易誤和歧途,堪堪葬送了身家性命,連累了親人。
他也是聽了恩師的勸誡才棄文從商的,這其中曲折唯凌凡最過清楚。
而如今,他似乎又陷入了一個結中,明明當當他已經摸到解開的方法,卻又被一個‘利’字昏了頭,明明知道自己輕視杜娘子已經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可當看到她時又會被迷惑,只能說他從內心便未重視過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