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賠不起咯,娘娘,您可千萬要保重玉.體啊,聽說皇上格外的照顧您,爲了能夠讓您好好的養着身子,甚至還把您手中的六宮協理之權還給了皇后娘娘。
嘖,真是能看得出皇上有多珍視您呢,所以啊娘娘,您可千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哦。”
雲思雨掩脣輕笑,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嘲笑。
蘇霓裳咬牙,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傳千里,這幾日後宮裡的嬪妃們全都見風使舵,蜂擁進了皇后的寢宮裡,她那裡冷冷清清的,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
呵,可是那又如何,後宮不本就如此嗎?她現在是小皇子的母親,早晚有一天她有的是讓那些女人再回來巴結她的機會。
雲思雨緊了緊衣服:“哎喲,真是冷啊,娘娘,這麼冷的天,您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免得凍壞了小皇子,皇上估計要不高興的,到時候第一個受苦的人怕會變成娘娘吧。”
她低頭一笑:“老夫少妻就是有這一點不好,總是會有代溝的吧。”
雲思雨說完轉身就往回原路返回,真是掃興,沒想到會碰到這個女人的。
蘇霓裳握拳,得意什麼,當年若沒有我放棄靖,哪來你今天的幸福。
作爲一個小偷兒卻沒有小偷兒該有的覺悟,竟還拿着偷去的東西那樣得意的炫耀,等着吧,待夏侯宸坐上皇位那一天,有你哭的,靖早晚都還會是我的。
雲思雨嘟嘟囔囔的回到了梨園,心中大呼倒黴,進了巷道的時候碰上了夏侯靖。
見雲思雨似乎正在跟誰慪氣,他上前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這是怎麼了,又跟誰置氣呢。”
“你的霓裳唄。”雲思雨口氣不順。
“嘶,你看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我的,她不是我的,你纔是我的。”
雲思雨這纔好心情的轉頭看他一眼:“算你識相。“她伸手抱住他:“好冷啊,我現在是又冷又困。”
“一會兒爲我帶你回去休息一晚吧,總這樣扛着也不是辦法。”夏侯靖寵溺的摸着她的後背:“可別岳母醒來你卻倒下了,那我不是得不償失嗎?”
“我沒有那麼嬌氣的。”雲思雨從他懷中出來,兩人一同往梨園走去,夏侯靖囑咐道:“如今蘇貴妃有了身孕,以後若是碰到她,能避開的就儘量避開,省的…”
“幹嘛,到現在還在關心她啊。”雲思雨咋呼,心裡不爽。
“嘖,你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夏侯靖皺眉:“如今的蘇貴妃不比往日,你離她遠些,對你自己也好,萬一她在你身邊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說的清楚嗎?別說你剛剛是一個人出去的,就算你身邊帶着個隨從,可若蘇貴妃說你怎樣,你能說的清楚嗎?”
雲思雨一頓這才恍然大悟,也是啊,剛纔若是那蘇霓裳裝不舒服,她還真是說不清楚呢,畢竟她也把隨從支開了。
不過看她當時那樣子,應該是打算氣她而非嚇她吧。
也好在是這樣的,萬一蘇霓裳真動了冤枉她的這份兒心,那她還真是說不清楚呢。
“我知道了靖哥哥,以後我一定小心。”雲思雨用力的點頭。
“剛剛不是還很生氣嗎?怎麼這會兒不嫌我向着她了?”夏侯靖點了點她額頭:“你就傻吧,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心。”
雲思雨摸摸被他指點的地方:“我本來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啊。”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房間,絨草剛剛煎好,雲初正在喂水門薄煙服用,夏侯昱崢一臉期待盯着水門薄煙的臉,希望一會兒會有奇蹟出現。
可是,水門薄煙就像是打定主意要睡到天荒地老似的,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甚至於到後來把脈的時候,還能感到她的脈息越來越弱了。
雲初搖頭嘆氣:“看來是不行了。”
夏侯昱崢大怒:“什麼不行,雲初,枉衆人許你爲神醫,你就是如此神乎的嗎?”
夏侯靖皺眉:“父王,這事兒你也知道雲初已經盡力了。”
雲思雨茫然的站在門邊,怎麼纔剛進來進聽到這樣讓人心涼的話,她還什麼都沒代替冉樂姬爲娘做,怎麼可以就這樣失去孃親呢。
雲思雨咬脣走到水門薄煙身側伸手拉起她的手:“娘,你不要我了嗎?你不要麟兒了嗎?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和麟兒一直到老的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
皇上爲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你睜開眼睛看看啊,你都不敢動嗎?你不是說過,就算不能知恩圖報,你也不會棄他而去嗎?你怎麼騙人。
如今你是打算丟下我跟我娘去哪裡,你要去找族裡的親人團聚了嗎?不行,不可以。我不幹,我不許你離開我。”
雲思雨說着聲音哽咽的哭了起來,夏侯靖上前按住扶她:“姬兒,先別激動,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的,我們再等等。”
“等等等,再等下去,我娘離開了我都不知道。”雲思雨大喝一聲:“靖哥哥,帶我出宮,我去找那個男人,我要讓他救我娘。”
夏侯靖按住她的嘴,看了夏侯昱崢一眼:“姬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夏侯昱崢吃驚:“還有人可以救她?是誰?快帶他進宮來。”
雲思雨咬脣,被夏侯靖這樣一喊她也清醒了幾分,可是同時,她似乎也想明白過些什麼事情。
月之眼再珍貴,對她來說卻一無是處,而孃親卻是至親,若是爲了一個月之眼就不要孃親,那就是大大的不孝。
揚古族爲了月之眼已經能夠狠毒如廝了,難不成他們還會在乎孃的命嗎?
如今既然他們主動找上.門來願意救孃親,那她又何樂而不爲呢?
若只是用月之眼來換,那這個交易似乎怎麼聽來都是她賺了。
她轉頭對皇上抱拳:“皇上,還有一個人我沒有找過,姬兒這就出宮試試,就算是隻有一線希望,姬兒也會盡力的。”
夏侯靖皺眉和雲初對望一眼,看冉樂姬跑了出去,雲初急道:“靖,這裡我照顧着,你快跟去看看,別讓她一個人出了危險。”
夏侯靖投遞來感激的目光,對皇上行禮後轉身也追了出去,姬兒大概是傷心糊塗了吧。
他跑出去攔住了冉樂姬:“真的覺得要走這一步了嗎?你要知道,月之眼是你娘用生命保護的東西,如果你娘醒來後發現你竟用這個換了她的命,她會怎麼說。”
“我不管她怎麼說,反正我不能讓我自己後悔。”雲思雨眼神堅定:“靖哥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願意這樣,你應該還不知道,月之眼可能是唯一一個與我的世界有鏈接的東西,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失去她。
可我不能做那麼沒有良心的事情,佔用了冉樂姬的身體,還讓她失去她的生母,這有多殘忍啊。
裡面躺着的可是一條可以爲了我去死的生命啊,我能這麼無動於衷嗎?”
夏侯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系掛的月之眼,有些糾結:“這東西可能會讓你離開?”
雲思雨點頭:“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在我的世界裡,我有一個跟這一模一樣的東西。”
夏侯靖眼神一陣堅定:“走,我陪你一起去找揚古魯明。”
雲思雨一驚:“你…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你不是該反對我的嗎?”
“我若早知道這東西可能會使我失去你,我早就把它施捨給揚古族了,還至於讓他們那麼費心的尋找嗎?”夏侯靖眼神一挑:“你曾經答應過我的,只要不是老天爺不可爲的因素和變故,你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而這個東西可能就會成爲那個變故,我纔不屑留着它呢。”
“呵。”雲思雨無意一笑白了他一眼,可其實心裡卻像是灌了蜜:“你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也不怕我娘醒來會傷心了呢。”
“走吧走吧。”夏侯靖摟着她肩膀出宮,不管宮外揚古魯明想要的是什麼,他都決不允許姬兒離開自己,絕不。
焦陽城外郊的清玉店,寂靜的深夜裡,門口迎來一陣悠揚的馬蹄聲和勒馬的聲音。
店中的主人睡眠不深,在門口的人來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起身穿戴好走到門邊來拉開門。
雲思雨正揚起要敲第二下的手停頓在半空中看向來開門的揚古魯明眨了眨眼:“你…怎麼這麼快就來開門了。”
“知道你們差不多該出現了。”揚古魯明抿脣微笑,一如數月前在揚古族的竹園中那般和藹。
雲思雨咬脣臉色一擺:“這麼說你是在故意算計我們?”
“不能算是算計,之前我聽哲軒說你們去山上採到了絨草,就知道你們中有能解毒的高手,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願意用絨草來嘗試解毒。
只可惜,你們還不夠了解你孃的身體,她以前中過很深的毒,常年靠落英草來以毒攻毒,像是絨草那樣毒性不算狠的藥草對你孃的身體根本不會有用的。”
“你胡說,我娘…就是薄雲娘以前也中過毒,可她就被救回來了。”
“也虧得她中毒不深,若她跟你娘一樣也中毒很深的話,我根本就救不了她。”
雲思雨冷哼一聲:“行了,少說廢話,說吧,到底要用什麼條件才能換得我孃的命,是月之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