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樂若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冉樂嫣一把拉住:“大姐,你別鬧了,你不想要清白,我還想要呢。”
冉樂若委屈的低頭,眼中含着豆大的淚珠就邁步往小菜田裡走去,彎身開始小心翼翼的撿起了瓜子皮。“我也想要。”
兩人原本以爲會聽到房間裡傳來冉樂姬得意的大笑聲,沒想到傳來的卻是一陣瓷器啐到地上的破裂聲。
聲音一陣接一陣,一點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雲思雨將房間中所有能摔的東西全都摔碎,心裡還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燃燒和發泄。
該死的夏侯靖,居然欺負她,好,你有種,看我以後還理你。
雲思雨氣嘟嘟的在牀上躺下,渾身的怒火熊熊燃燒着,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
想到此刻夏侯靖已經跟沒事兒人似的在想念他心中的美人兒入睡,她心裡一陣不平衡。
憑什麼你惹的老孃睡不着,你自己卻逍遙自在,不行,不能就這麼饒了你。
雲思雨一撅嘴坐起身來到桌邊拿起毛筆,抱着硯臺就往外走。
院子裡的冉樂若和冉樂嫣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樣子,她就已經一陣旋風似的跑了出去。
來到夏侯靖的靖園,裡面靜悄悄的一片,連燭火都已經滅了,這麼一看,雲思雨更是生氣了,好啊,果然跟沒事兒人似的睡了是吧。
她一咬牙,睡,睡不死你。
她將硯臺放到他拱門邊,拿起毛筆蘸着硯臺中的墨汁提筆在夏侯靖的院落裡一陣亂寫,‘小人,小人,小人’。
只是寫他的地板還覺得不解氣,她悄步來到他的門邊在他的門上畫起了大王八。
見他門左右兩側的石柱上的丹青不錯,雲思雨心裡一哼,既然不錯,她就幫他毀毀。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呸,一個昏王爺而已,憂什麼憂,樂什麼樂啊。
她大筆一揮,左側寫上:葉頂紙虎嘯山嶺。
看到自己粗鄙的字體,雲思雨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在右側寫上:臥槽泥馬勒戈壁。
其實她不想罵人,不想開葷,都是這個該死的夏侯靖逼她的,她是無辜的。
寫完,她又在他的房門上畫了兩隻大大的烏龜,這才心平氣和的離開。
回房,睡覺。
現在躺下,她才覺得渾身神清氣爽,不知道明天早上夏侯靖醒來會不會被氣死呢,哈哈哈哈,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天氣晴好,雲思雨端坐在門口的長椅邊嗑着瓜子,大太陽底下,夏侯靖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跪在那裡,楚楚可憐。
“親愛的思雨姑奶奶,你就饒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雲思雨冷哼一聲:“不行,接着說,還差五十遍姑奶奶我錯了。”
夏侯靖嘆口氣繼續說:“姑奶奶我錯了,姑奶奶我錯了。”
雲思雨得意到不行:“我問你,你以後還敢不敢見那個討厭的蘇霓裳。”
“我…”
雲思雨一拍大腿:“不說是不是。”
“我說,我再也不見她了。”
雲思雨滿意的點頭:“她是你什麼人吶?”
“她是我的…後孃。”夏侯靖嘟嘴,還怪可愛。
雲思雨哈哈大笑:“好,好,下面趕緊過來受我三鞭之刑,我們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夏侯靖上前抱着雲思雨的大腿痛苦:“思雨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能不能別抽我的臉。”
“好說,好說。”雲思雨揚起鞭子,哈哈大笑的落鞭,抽人。
夏侯靖啊啊的痛喊聲傳來,雲思雨囂張的已經笑大發了,嘴角差點咧到天上去。
她咯咯大笑,猛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只是夢啊。
真是可惜啊。
天剛微微亮,整個王府就全都炸開了鍋,所有下人全都被叫到了夏侯靖的院子裡,今日夏侯靖大發雷霆。
他昨夜出去喝了一夜的酒,清晨回來竟發現他的院子裡被整的面目全非,尤其是石柱上的那兩句詩…
“說,是誰幹的,痛快的站出來本王還可以饒你們一命。”夏侯靖長喝一聲,眼睛狠戾的掃向衆人。
所有的奴才全都受了驚似的趴在地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不是奴才呀。”
個人都忙着往外摘自己,誰也沒敢擡頭。
夏侯靖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可是怒火未消的他拿起鞭子在人羣中一陣亂揮。
真是氣死他了,這王府竟還有如此膽大妄爲之人,真是不想活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雲初幾人見夏侯靖大怒,也沒有人上前勸阻,畢竟這事兒是靖的家事,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都坐在這裡隔岸觀火。
但如傾坐在對面的牆壁上翹着二郎腿看着石柱上的詩竭力的忍住笑意,這人真是夠具創意,罵人也罵的這樣赤.裸.裸和坦蕩蕩,這句子看起來倒真是工整。
再看看他門上的兩隻搞笑的烏龜,他再次忍不住嗤嗤的笑。
聽到笑聲傳來,人羣中的奴才個個都在心裡一陣哀嘆,這到底是誰跟王爺過不去,害他們受這莫名的苦啊。
夏侯靖鞭子往牆頭一揮:“不知道給我找兇手,還敢笑,笑什麼,好笑是嗎。”
虧得但如傾手腳靈活,及時的從牆頭躲開,不然少不了一場皮開肉綻。“哇,你真下手啊。”
見夏侯靖這會兒真是紅了眼,袖手也是愣了一下,上前拉住他:“靖,冷靜點。”
夏侯靖不爽:“我怎麼冷靜,在我自己的王府裡,在我自己的屋門口,我的院落被人搞成這樣。”
但如傾嘟嘴:“那你也不能把氣撒到我身上啊,昨夜我陪你喝了半宿的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天我這覺都還沒睡呢,你怎麼就對我下狠手啊,我真是傷心死了我。
你不能得罪了別人,跟別人有了積怨,被別人暗整了,你卻對我發泄是不是。你得罪了誰,就去找誰報仇啊。”
但如傾的話讓夏侯靖疑惑了一下,得罪了誰?他腦中頓時想到了昨天雲思雨氣憤滿滿的小紅臉。
他真是被氣昏了頭了,怎麼就把那個臭丫頭給忘了,放眼望去這整個王府除了她冉樂姬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做這種事兒,除了她還有誰會有這麼多令人無法招架的怪主意。
“行了,全都給我散開,該幹嘛幹嘛去。”夏侯靖手中的鞭子往地上一扔,火氣有了矛頭。
衆人得令連忙四散跑走,誰也不敢多停留片刻,就生怕走慢了王爺會改變主意。
雲初上前一步寬慰道:“靖你想開了?”
夏侯靖眼神一挑:“不是想開了,而是想到是誰做的了。”
但如傾從遠處靠近:“誰呀,是誰害我發笑差點被你打死的,快說,看我不去宰了他。”
端木連也是好奇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呀。”
夏侯靖挑眉看向端木連:“是啊,你猜,誰的膽子這麼大,這人在王府裡不難猜到。”
七白抱懷想了半天:“誰呀,除了彪悍女人,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我也想認識認識呢。”
夏侯靖轉頭瞪向七白,眼神微眯。
七白頓了一下:“不會是…彪悍女人吧?”
“除了她還會有誰。”
夏侯靖甩袖下了臺階,氣勢洶洶的往外走去。
想到剛纔只因爲但如傾笑了一下,就差點被劈開,這會兒靖火氣那麼大,想必那冉樂姬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七白一急趕忙追上去:“靖,有話好好說,別衝動呀,那丫頭估計是找錯了門,她大概是想潑我的門來着。”
端木連也追出去:“就是就是,冉樂姬膽子沒有那麼大,她罵誰也不敢罵你呀。”
雲初和袖手也跟着出去,話都讓七白和端木連說了,這兩個沉默的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但如傾一想,一會兒估計有好戲,他一溜煙也快步跟上。
雲思雨這夢真是着實的美,她起身出門上茅房,這天都亮了大半截兒了。仰頭見樹上黑漆漆的烏鴉面對着她嘎嘎的叫了兩聲,雲思雨呸呸兩聲,“呸呸,轉過去叫喚,衝着我叫喚什麼,不吉利。”
當她從茅房出來到了前院的時候,她身子不禁打個激靈,大清早的這羣男人怎麼一起來了。
爲首的那個臉色不善,看起來似乎是吃了碳。
見雲思雨從側門出來,夏侯靖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拎起了她的衣領:“說,你昨晚幹什麼了。”
雲思雨眼不眨,心不跳:“生氣,睡覺了。”
“就這麼簡單?”夏侯靖語氣冷的要命。
雲思雨挑眉:“不然你還想讓我幹什麼呀?還是我應該幹什麼呢?”
夏侯靖將她推開:“不要以爲你不承認我就不知道我院子裡的事兒是你做的,整個王府除了你還有誰這麼惡劣。”
雲思雨嘟嘴:“什麼你院子裡的事兒,我怎麼就惡劣了,夏侯靖,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嫌我多管閒事兒,可你也沒必要沒事兒就來找我的茬兒吧。
昨天算是我多管閒事兒幫你一把,我昨天都已經知道自己是有毛病了,你今天憑什麼一大清早就要來罵我讓我不痛快。
你還有臉說我惡劣,我看你纔是真的惡劣呢。過河拆橋,卑鄙無恥。”
見雲思雨如此的囂張,七白趕忙上前道:“哎呀靖,你看彪悍女人這麼理直氣壯,擺明了她就是什麼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話,她怎麼可能還有臉跟你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