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塵封的往事
與此同時，高牆內，西部礦山秘密基地。
作戰小會議室內，燈火通明。男女幾人，端坐在圓桌周圍。
這就是倖存下來的所有人了：穆甜、穆毅姐妹，巴哈爾與任烈，副官孫雲飛，還有就是吳姐，芸芸，董顏、董歡姐妹。
所有人都是表情凝重。
“好了，活着的人，都在這裡了。”穆甜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悲傷的情緒，此時，是穆立人與觀察者同歸於盡後的第三天。
“秘密基地的整備工作已經完成，這裡的給養和軍火，足夠我們幾個人支持幾年了。”
“下一步，怎麼辦？”穆毅看着姐姐，眼神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穆甜猶豫了一下，卻只有這樣回答。父親死了，軍營毀了，觀察者和喪屍支配的世界，也許只有苟且偷生。
“給大長官和犧牲的兄弟上柱香吧！”巴哈爾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煙盒，摸索出三支菸卷點燃，輕輕擺在會議桌中間的沙盤上。香菸插入的位置，正是軍營指揮部的所在。
“休息去吧。”穆甜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並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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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散去，只有穆甜一人還留在會議室。她呆呆看着燒成灰燼的三個菸蒂，右手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鑰匙。
這隻鑰匙，就是自己的父親穆立人委託副官孫雲飛務必並且只能交託與她手中。
她摩擦着鑰匙上的突起，又坐了好一會兒，似乎才下定決心。
穆甜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會議室一角的保險櫃前，把鑰匙插進鎖孔。
“咔噠！”保險箱向外彈出一條縫隙，穆甜下意識地咬住了嘴脣。
拉開箱門，保險箱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個檔案袋。而檔案袋上，還擺着一疊折成三折的信紙。
穆甜擡手拿起那疊信紙，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藉着屋頂上昏黃的燈光，認真查看。
“兵兵，如果你看到這封信，我應該已經死了......”
“這是爸爸留給自己的信！”穆甜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點點滴滴，浸透在信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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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十多年前。
出神兵戎世家，具備傲人才幹，擁有遠大前程，這是當時所有人對穆立人的評價。
剛剛三十歲的他，由於戰功卓著，已經獲得了少校軍銜。而上層也器重他的能力，委託他來組建一所軍隊精英的訓練學校，這便是霹靂訓練營。
在事業上志得意滿的穆立人，也不是沒有缺憾，就是他的家庭。
尚武的穆家對於男丁極爲尊崇，而穆立人的後代僅僅是一個女兒：這便是穆甜。
穆立人的妻子在生育穆甜以後的一年裡，查出罹患**肌瘤，隨即進行了**全切。手術的結果是明確的：妻子喪失了繼續懷孕的可能。
來自於家族的壓力，也成爲穆立人與妻子小摩擦的緣由。所以，他更願意沒日沒夜地淹沒在工作裡，來暫時擺脫他認爲無意義的紛擾。
而那一天，他遇到了她。
深夜，穆立人剛剛與當地的行政官就霹靂訓練營佔地問題交涉完畢。
所謂的交涉，就是應酬：他一個人面對五個人，三瓶高度白酒下肚，終於成爲最後一個還站在餐桌邊的人——事情就辦成了。
穆立人身着軍裝走在路上，努力保持着軍人的端正姿態。三瓶酒，也是這強壯男子的極量了，他想着趕緊回去，別在路人面前丟了醜。
“啊！”漆黑的衚衕裡傳來女子嘶喊，“救我......”，她話音未落，似乎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穆立人立刻警覺起來：有歹徒。
一身的正義感驅使他兩步跳進衚衕，正看到三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正圍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那女子摔倒在地，簡潔的天藍色工裝蹭髒了一大塊，手包和文件也散落一地，烏黑的長髮散亂披在胸前，俊俏的小臉滿是驚慌。
“少管閒事！”一個流氓亮出彈簧刀，恐嚇眼前的軍人。
穆立人冷冷一笑，淡淡地說道：“要麼滾，要麼死！”
“要死的是......”，持刀的地痞話還沒說完，穆立人一記直拳已經出手：這犀利的拳風瞬間砸碎了他的下巴！
“啊呀呀！”這地痞滿嘴噴血，栽倒在地。
另外兩個歹徒還沒反應過來，穆立人就再次發動攻擊。
先彈出右腿蹬在靠前這個地痞的膝蓋上——這可是內嵌鋼板的厚底軍靴，直接將地痞的髕骨砸得粉碎。這小傢伙哎呦一聲也撲倒在地，抱着腿直打滾。穆立人跟上又是一腳，踩斷了這傢伙的至少三根肋骨。
三人頃刻只剩一個！
這最後一個地痞見勢不妙，轉身就想逃走，卻被穆立人飛起的一塊碎磚蓋住了面門，趁着他一個趔趄的空檔，穆立人一記開門正踢，把地痞蹬飛出去，重重摔在牆角。
這些民間的小地痞，與他曾經面對的刀尖舔血的外籍僱傭兵來說，真是綿羊與餓狼的差別！
“沒事吧，姑娘！”一聲渾厚的男聲，驅散了頭頂上烏雲。
姑娘怔了一怔，纔看清眼前身着制服的英武男子。她哇一聲哭出來，撲在穆立人的懷裡。
一來二去，穆立人與這姑娘也熟識起來。
這姑娘，居然也姓穆，單名一個婧，20歲，出身貧苦人家，現在正在當地的輝煌藥業分部做實習前臺。
穆立人覺得既然有緣，這姑娘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就認作了穆婧的乾哥哥。
這幹兄妹，卻比親兄妹還體貼親近！
突然有一天，穆婧流起鼻血止不住，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是無藥可救的淋巴瘤。絕望的穆婧，迷迷糊糊地加入了輝煌藥業的新藥品人體試驗，卻中毒身亡。
作爲唯一關係人的穆立人拿着補償金，親自送到了穆婧的老家，居然發現穆婧居然還有一個不滿兩歲的女兒。
他這才知道，穆婧之前懷了孕，卻被男朋友拋棄，她一個人生下孩子撫養。爲了掙錢，這才跑去城裡辛辛苦苦打工，孩子就留在父母那裡照看。
兄妹一場，穆立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不想穆婧的女兒再受苦，便想法收養了孩子，還給家裡人編出一個代孕又生了女兒的謊言。
這個小女孩兒，便是穆毅！
原來，這麼多年，穆甜都在是錯怪自己的父親了！
穆立人的信裡最後寫道：“兵兵，毅雖然和你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請務必把她當親妹妹看待，也算是補償當年我沒有照顧好她媽媽的虧欠吧！”
被愧疚與悔恨充滿的穆甜，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定了定神，又翻起從保險箱裡取出的檔案袋，打開了封口，將裡面的卷宗一份一份取出來查閱。
可是，才只看了幾頁，她就已經驚得目瞪口呆！
（第四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