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徵和斐燕的隊伍開幹了,不過規模並不大,僅僅能夠算是局部上的衝突。
再怎麼說,劉彥沒有做出表態之前,坐擁下密本城、子城、城寨的漢部,是在場三股勢力當中優勢最大的一個。
“結盟歷來是弱勢的一方聯合起來對抗強大的一方。”呂議面對劉彥的提問有些難以給出意見:“斐燕打出了慕容鮮卑的旗號,與之結盟……不妥。”
慕容鮮卑要讓青州徹底亂起來,或許還會牽扯到整個齊地,那是爲了掃蕩遼東周邊爭取時間。
石碣趙國與慕容鮮卑是交戰關係,該是找死到什麼份上,漢部纔會去和打出慕容鮮卑旗號的斐燕結盟?
劉彥現在面臨的難題是,劉徵明確表示要選邊站,漢部聽從命令攻擊斐燕所部還能算是石碣趙國的一份子,否則就是叛逆。
既然都要成爲叛逆了,那麼與斐燕結盟似乎沒差?如果這麼理解那絕對是大錯特錯。
劉彥在遼東有領地的事情被曝光,但是隻要沒有承認就問題不大,哪怕是被石碣趙國敵視,可亮出旗號和沒有亮出旗號絕對是兩回事。
“現在對我們來講,不是選哪邊站的問題。”劉彥一直在盯着地圖看,一臉思索地說:“是等待姚靖入場。有這麼一支部隊遊離在戰場之外,不是什麼好事情。”
位於斟亭那邊的姚靖還沒有動彈,大批的病患被隱秘地坑殺,可殺了一批又出現一批,等於是陷入了死循環,麾下的人數是一天比一天少,再那麼下去不用說出戰了,會不會未戰就崩潰還是兩說。
所以說,雨天就不適合活動,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可以避雨的地方,哪怕是現代的軍隊遭遇到雨季也是這樣,真就與是什麼時代無關。
劉彥還是在十天之後,也就是劉徵和斐燕小打小鬧的第七天,漢部才刺探到姚靖的軍營爆發傳染性風寒。
“那傢伙沒有行軍常識,軍中就沒有人給出正確的建議?”劉彥一臉的便秘表情:“我們太晚察覺到這一情報了。”
呂議亦是一臉的可惜:“白白浪費了七天。”
七天之中,劉彥一直在和劉徵、斐燕扯皮,三方之間的小動作就沒有停止過。
自漢部僞裝攻擊劉徵和斐燕,兩個傢伙後面學了個通透,派人互相假扮對方襲擊漢部,結果當然就成了三方不斷的小打小鬧。
“準備一下……”劉彥沉吟了有一小會:“是時候進攻劉徵軍了!”
呂議沒有意見,對漢部來講斐燕所部沒有什麼威脅,相反打着慕容鮮卑旗號的斐燕所部很有存在的必要,只要斐燕所部沒有被消滅,石碣趙國第一個攻擊對象就絕對是斐燕所部,不會是沒有舉起反旗的漢部。
“就打着斐燕的旗號攻打劉徵軍。”呂議難得會在軍議上邊說邊笑:“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反正不會承認對劉徵的青州軍動手。”
當夜漢部變得非常忙碌,是徹夜在準備乾糧,導致炊煙從白天到夜晚沒有中斷。
漢部的異動自然是引起了劉徵和斐燕的注意,兩夥人難得地沒有什麼動作,都是選擇將部隊約束在營盤。
受到漢部的異動影響,劉徵和斐燕的營盤也是變得無比熱鬧,一種大戰前的忙碌開始蔓延。
在同一的時間,劉彥在劉徵和斐燕兩邊都派去人手,皆是表示願意配合對方攻擊另一方,爲了表示誠意連大概的攻擊時間都明白說出來。
對於劉彥的表態能不能信,或許劉徵與斐燕都是相同持懷疑態度,但這至少是一個好的開始?
大約是連續三天的時間,三方的駐軍某處總是會有不停頓的炊煙在飄向天空。
在第四天的清晨,下密本城響起了陣陣的戰鼓之聲,惹得劉徵與斐燕的營盤也被動進行人手集結。
“劉彥真的要攻擊劉徵?”斐燕滿滿都是懷疑:“我們是因爲需要和有退路,他們會與亮出旗號的我們共同進攻劉徵?”
宮陶先生篤定地點頭道:“劉彥會進攻劉徵的青州軍。”
哪怕是之前不明白,宮陶先生看近期劉彥的所作所爲也該知道一點,那就是劉彥絕不是一個甘於聽從誰命令的人。或許劉彥是想要做一方諸侯,亦可能是劉彥要割據青州。那些對於宮陶先生是會有影響,但也許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要能夠吸引徐州方面的軍隊,青州變成什麼樣對於宮陶先生而言根本無所謂。
相同的,青州只要能夠吸引石碣趙國的注意力,不讓石碣趙國去影響到慕容鮮卑的遼東戰略,斐燕的任務就算是超額完成。
沒人在乎青州到底變成什麼樣,石碣趙國不在乎,慕容燕國不在乎,東晉小朝廷更不在乎,也許連劉彥也不是那麼在乎。
戰爭該是什麼,不就是破壞嗎?
青州並沒有太多值得破壞的東西,該被毀壞的早在石碣趙國消滅曹嶷割據勢力的時候被打爛了,石碣趙國亦是從沒有想過在青州建設什麼,那就是劉彥爲什麼看到的是到處的荒涼。
下密這邊雖然也有山區,可是地形算是平坦居多,數萬大軍擺佈下來卻是會顯得略擠。要是真的打起來,不可能說只有一個戰場,只會是分佈成爲數個局部戰場。
差不多就是在劉彥準備妥當要進攻劉徵的青州軍時,斥候帶回來了一個情報。
“後路被斷?”劉彥雖然有金手指,比如腦海中有地圖,可只要他不去注意壓根就無法發現,他也沒有可能時時刻刻什麼事情都不幹專門盯着地圖看:“姚靖帶着一直敵兵繞到了後方?”
這個消息來得非常及時,就是暫時不清楚姚靖帶了多少人繞路,僅僅是知道姚靖帶着人在膠水西岸活動。
只要劉彥知道情報,他立刻就能夠在腦海中將“視覺”轉過去,一番查看下來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例如搭建的浮橋沒有被破壞,幾處作爲崗哨的營寨也沒有遇襲。
“他……爲什麼沒有攻擊?”劉彥的金手指並非萬能,對於姚靖繞過去的意圖清楚,可姚靖爲什麼沒有攻擊只能靠猜。
姚靖繞路到劉彥後方只會有一個意圖,無非就是想要威脅漢部的後勤補給線。這也是歷來軍事上追直接和有效的手段,畢竟一支軍隊糧道被切斷將會無比致命。
“我們這邊動不了!”呂議臉色有些嚴峻:“已經與劉徵、斐燕有過溝通,一旦部隊動了,既是開戰時刻。”
下密城這邊被劉彥經營了兩個多月,原先是想要作爲固守的防禦工事,後面轉爲前進基地的用途,一些軍事物資必然是會進行囤積。
“我們在這邊有半年的糧秣,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問題。”呂議還有一個沒有說的,那就是軍事器械方面,他到現在都搞不懂劉彥每到一地爲什麼要建造諸多建築,鐵匠鋪就是必然建造的建築物之一,那樣一來根本不會缺乏兵器等軍事物資的補充。
劉彥從來都沒有打算向任何人透露關於金手指的事情,僅僅是會進行必要的會知,至於他們是怎麼想的,那是一件比較無所謂的事情。
既然知道姚靖繞到了後方,一時間內也無法調動部隊前去處理,那就只能是通知各處進行防備,再從其它的地方調兵。
“讓徐正解決吧。”劉彥理所當然地說:“騎兵只能由騎兵去追擊。”
“只能是那樣。”呂議頷首同意,又說:“那我們這邊的計劃……繼續?”
乾糧已經準備就緒,是該開啓大戰了!
劉彥再一次派人去聯繫劉徵和斐燕,大意就是通知進攻的時間到了,至於斐燕或劉徵會怎麼想,已經無法改變開戰的事實。
任何一次戰爭都是沒打之前會有諸多的問題,除了對戰爭進行準備之餘,就是各種各樣花樣。一旦戰爭真正的開始,絕大部分依靠的還是硬實力。
在天氣晴朗的這一天,劉彥十分守約地出動軍隊,下密本城的城門被打開,一隊隊的士卒邁步而出。
與此同時,劉徵和斐燕兩邊也是轅門大開,屬於兩方的部隊魚貫而出。
在下密的天空,戰鼓和號角不斷地迴盪,一種大戰前的緊張氣氛不需要再刻意營造就顯得很濃。
要是從高空向下俯視,預設的戰場看去一目瞭然,那是漢部出城的部隊西南側擺出了一個品字形,“品”的兩個“口”各自對準的是劉徵的青州郡內和斐燕的叛軍集團,下方的那個“口”很明白就是預備隊。
看到劉彥出動一萬兩千的部隊,劉徵和斐燕無比確定一點,那就是之前的熱身已經結束,什麼陰謀詭計也該是應該稍微暫停,到了該真刀真槍較量的時刻。
劉徵擺出來的兵力該是三方中最多,足有三萬。要是看整體的佈置,只能說他的中軍算是有點樣子,至少是保持着一定的縱列隊形,其餘分佈出去的兵力只能用“撮”來形容,就是沒有任何地形可言,僅僅就是亂糟糟地湊成堆。
斐燕那一方更爲不堪,劉徵至少還有八千左右的郡縣兵像點樣子,斐燕只有兩千左右能稍微整齊的列隊,餘下也是湊成堆。
“開始嗎?”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