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銀居然住在前院的廂房裡!
她總算是明白爲何丁銀也要堅持回古鬆鎮,口口聲聲地要回自己的住處養傷方便,她還真以爲這個土匪在古鬆鎮也有個窩呢!
都安頓好了之後,聶青青立刻找到吳翩翩問:“爲什麼讓丁銀住在這裡?”
吳翩翩瞥她一眼,“你怕他?”
“不是,我怎麼會怕他!聶青青立馬搖頭,你不覺得不方便麼?”
吳翩翩淡笑了一下,“我一般不從前院走,極少踏足那裡,後院有門進出。再說了,我的手下男人多了去,有沒有他在哪裡杵着,都沒區別!”
聶青青決定把話說得更直白些:“你知不知道丁銀的心思?”
好在吳翩翩也不是扭捏的人,淡然道:“看得出來!”
“啊!看得出來,你還讓他住在這裡?”聶青青急了,“這人很無賴的!雖然他救了你,但是你不至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
吳翩翩差點沒忍住去擰她的臉,在吳翩翩的手擡起來的時候,聶青青立馬將臉閃開了。
吳翩翩惱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在紅袖酒坊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段子聽多了吧!什麼以身相許!他若敢挾恩圖報,我就敢翻臉不認人!”
“哦,這就好!”聶青青松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麼迂腐的人!”
吳翩翩被她逗笑了,“不用那麼如臨大敵的模樣,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呢!”
看着吳翩翩心情不錯,她終於忍不住問起了風墨竹,“翩翩啊。那個風郎君呢?”
果然,立刻,吳翩翩的臉晴轉陰。而且陰得馬上能滴出水來,方纔還亮晶晶的眸子也變得暗沉幽冷。
就在聶青青以爲她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了吳翩翩的聲音,飄忽得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他出家了!”
啊?出家了?聶青青愣住,喃喃道:“他怎麼就出家了呢?”
“我不能看着他死……”吳翩翩的聲音很低,“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他好好活着……”
聶青青心中惻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出家也可以還俗的!”
吳翩翩抽出手。走到窗前默然不語。
聶青青突然覺得,面對真正的傷心,所有的安慰其實都很蒼白無力。
翌日一早,楚暮濤就帶着禮物上門,前來表示感謝。
看過丁銀的傷情之後,楚暮濤被請到廳中坐下,寒暄了兩句之後,吳翩翩就直接問道:“這次的動靜太大,恐怕過不多久,便天下皆知楚家有寶。此後恐怕再無寧日,先生可有什麼打算?”
楚暮濤苦笑一聲:“楚某正爲此心焦,還請郡主不吝賜教。指點一二!”
他昨天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邊,這次吳翩翩出手幫他們家解危的方式,只能證明這位郡主早知道這件事,而且一早都準備好了,尤其是在那處洞口,她竟提前就讓人做好了一道鐵柵機關,她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這一切只能證明這位郡主所知,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這位郡主知道此事,那麼還有沒有其他的權貴知道?須知江湖悍匪可以憑實力打殺。因爲他們本身就是被官府通緝的對象,可是若再來的是某個權貴高官。開口索要,那又該如何?若有反抗。人家可以輕易地給你按一個罪名,收拾掉你的全家,輕輕鬆鬆地將東西收入囊中!
或者,這位郡主出手的目的就是要他們心甘情願地將寶藏獻給她?
若是把寶藏獻給這位,至少他們全家的安全就此就有了保證,但是他母親卻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不知道爲什麼他母親不管事前還是事後都與這位郡主極其不對付,在昨日他將吳翩翩的真實身份告訴母親後,沒想到母親又怒了,一迭聲地痛斥這位郡主是居心叵測,虛僞透頂,說她之所以相助楚家只是爲了讓他們將東西乖乖地雙手奉上,名利雙收!
吳翩翩問道:“楚先生可知那洞中藏的是何寶物?”
楚暮濤搖頭:“不知!”
“難道楚先生以及先生的祖輩就從未進去看過麼?”
楚暮濤搖搖頭,“確實不曾!這是先祖所留訓誡,大概擔心子孫中有人看過之後會忍不住貪念!”
“這洞中之物,楚家已守千年,是爲何而守?最終要守到何年何月?交於何人?”
楚暮濤還是隻能苦笑搖頭,“爲何而守、守到何時、交於何人,楚某依舊不知!祖訓中只是要求楚家子孫必須好好守護洞中之物,不可懈怠,不可覬覦,不可外傳!”
“難道楚先生不覺的奇怪麼?”吳翩翩淺飲一口茶,問道。
楚暮濤長長嘆一口氣,“我估計當時秦末戰亂,先祖因爲意外身故,來不及將各種詳情一一交代清楚便歸天了。我只知道這洞中之物是當時一位大賢交於先祖保管守護的,那位大賢將此處交於先祖後,不久便亡故了。”
“那先生可知那位大賢是誰?他可有後人?”吳翩翩繼續問道。
楚暮濤依舊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千年來,可有人前來此處找楚家,要求歸還所藏之物?”
楚暮濤嘆氣:“一直不曾有!只是從四十多年前,我家有藏寶之言流傳出去後,便時有宵小前來暗偷或明搶!”說道這裡,他一臉悲傷,“楚某的祖父和生父,當初便是爲抵擋來犯的強敵而亡!”
吳翩翩垂眸,端起茶杯,淺淺飲了一口茶,“楚先生既有諸多疑惑,爲何不進洞去看看?”
楚暮濤心猛地一跳,說實話,這些疑惑在他心中困擾很久了,他不知道他的祖輩有沒有被這種疑惑困擾,而他因此失去了親身父親,對這些疑惑格外的揪心,他不是沒有想過進入洞中一觀究竟,但是母親堅決不允許;偷偷拿了圖和鑰匙進去,他又做不出來。
吳翩翩看着楚暮濤糾結的神色,緩緩道:“難道楚先生願意就這樣讓楚家不明不白地遭受滅門之禍?”
楚暮濤垂頭不語。
“也許進去之後,先生或許可以找到答案呢?”吳翩翩又加了一句,“按常理推測,藏寶之處應該有那位大賢的留墨。”
楚暮濤搖搖頭,“我曾經有此想法,可是母親堅決不允!”
吳翩翩輕笑一聲:“既有這麼多的疑惑,你就應當知道那祖訓並不正確,再守下去,只會招致滅門之禍。我可以幫這一次,但是不可能次次幫你!先生還是及早有所決斷纔好!”——
楚暮濤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對楚霞提出進洞一看時,果然遭到了楚霞的反對,楚暮濤只得將心中的疑惑以及楚家現在面臨的危機又一一給她講述了一遍,楚霞雖然覺得有道理,但是又認爲祖訓不可違。
楚暮濤忍不住反駁道:“母親,若是滅門了,連子孫都沒有了,祖訓何存?”
他還是第一次對母親說這麼重的話。
楚霞沉默了許久,才道:“明日我親自去古鬆鎮見一見那位郡主,看她究竟想怎麼樣!不就是想要我們主動將東西獻給她麼!”
“阿孃,今天郡主壓根就未提及此事!”楚暮濤很是無奈。
“哼,她當然不會提起,她等着你主動說!傻瓜!”楚霞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不然,你說她堂堂一個郡主,跑到這偏僻的地方來幹嘛?”
楚暮濤道:“阿孃,你也知道人家是郡主,人家若是想要,用得着這麼拐彎抹角麼?”
楚霞憤憤道:“她當然要拐彎抹角,因爲她想要東西也想要名聲唄!”說道這裡,她突然想起一事:“她似乎對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也很是瞭解,你說,當初那場劫難,你父親和祖父與那幾個人同歸於盡了,應該沒人知道我們楚家藏寶之事,所以這四十多年一直風平浪靜,爲何現在又開始鬧起來了?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楚暮濤嘆氣,不知道母親怎麼魔怔了似得,總是不惜以最壞的想法去揣測這位郡主,“母親,以人家的地位,人家犯不着這麼做!”
“無論如何,我明天要去見一見這位郡主娘子!”楚霞的語氣不容辯駁,“至少我得知道她是怎麼知道四十多年前的事情!”
楚暮濤無法,只得同意,但是條件是必須得自己陪着她一塊兒去!
第二天,楚暮濤又一次坐在了古鬆鎮吳翩翩的宅子裡,這次陪着他的母親楚霞。
吳翩翩看了一眼楚霞,淺淺笑道:“楚先生今日前來,可是已有決斷?”
楚暮濤還未搭話,楚霞卻毫不客氣地問道:“郡主,老身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郡主解惑?”
吳翩翩毫不以爲意道:“楚老夫人但說無妨!”
“不知道郡主是從何處知道我們楚家四十年前的事情的?”
吳翩翩輕笑一聲:“這有何難?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我就能知道!”
楚霞一時間被堵得心塞,說不出話來,僵了好一會,乾脆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楚家不過是普通百姓,平素也高攀不上郡主這樣的金枝玉葉,沒想到郡主竟爲我家屈尊降貴來此涉險,實在令人惶恐不安!我等位卑人微,當不起這麼大的福分,郡主有何要求,還望直言相告!”
楚暮濤心中哀嘆一聲,拱手道:“郡主,家母性子直,還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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