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了,西門慶象往常一樣,與一羣男同學,說說笑笑地出了校門。
他的摩托車騎在最前面,剛過第一個十字路口,忽然左側反方向車道的一輛吉普車,突然對着他直衝過來。
因爲馬路只有雙車道,西門慶車速又很快,剎車根本來不及,一時無處可避,眼看就要被撞上,一旦相撞必將命喪當場。
他情急之中,索性加快車速,用盡全身功力,一提車頭,摩托車霎時騰空飛起,擦着吉普車頂飛了過去。
路人一片驚乎,這樣精彩刺激的“飛車表演”,真是難得一見。騎在西門慶身後的三(1)班男生,目睹了他飛躍吉普的驚險一幕,不由齊齊地出一陣驚叫:“真特媽刺激!誰找死啊,活得不耐煩了!”緊急剎車的吉普車駛到他們面前,纔剛剛停住。
西門慶控制着摩托車穩穩落地,剛想回頭看個究竟,卻看到斜對面,有五六輛摩托車,對着他猛衝過來,猛見胖墩就在這羣摩托車手中。
他立即明白,這絕不是偶然的失控,自己遭到了有預謀的襲擊。他來不及多想,加足馬力,再一次提起摩托車頭,向着對方的頭頂疾飛而去。
只覺得他的摩托車車輪,在對方肩頭駛過,身後留下一片人仰車翻,馬路上頓時秩序大亂,路人們驚叫着看得目瞪口呆。
西門慶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衝出對方設下的包圍圈,他一面繼續向前,一面向兩旁掃視,看有什麼小路可以脫身。忽見右前方,有一條窄窄的小巷,是雙湖市中很平常的那種小巷。
正在這時,反方向一輛藍色轎車,向着他飛快地衝了過來,西門慶定睛一看,駕駛座上坐的,正是紅色捲毛。
西門慶不由得怒火中燒:這些該死的紈絝子弟!自己放了他們一馬,居然想製造一起交通事故殺死我西門慶。要不是自己功力稍有恢復,早已經倒在第一輛吉普車下,又要去閻王老兒那裡去報到了!
他看得真切,車頭一拐,拐進了右邊那條窄窄的小巷,捲毛一看西門慶居然逃進了小巷子,他報仇心切,猛打方向盤,向着小巷子衝了進去。
誰知小巷子越來越窄,纔開了十來米,就被兩邊的高牆卡住了,捲毛進也進不了退也退不出,正在那裡跺腳狠,西門慶卻跨下摩托車,向着藍色轎車走了過來,臉上是一臉的嘲諷。
“是你設的局吧?想要老子的命!不是想製造一起車禍嗎?好啊,我成全你!”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優雅地點燃了,在捲毛面前劃了一道詭異的弧線。
隔着窗玻璃,捲毛覺得西門慶的微笑,就象死神的微笑,他點燃打火機的動作,就象死神的召喚。
他想逃,可是兩邊的車門都死死地被高牆堵住,根本打不開,他想叫,卻驚慌得不出一點聲音,他拼命地踩着油門,試圖往後退出小巷,車輪與突出路邊的石階,擦出一串串明亮的火星。
西門慶想:何必用打火機呢?這些美麗的火星,已經足夠。
他收起打火機,將全身功力集中在右手之上,釋放出一道足有兩百度以上的灼熱氣體,串串火星被瞬間點燃。
“轟!”地一聲,汽車熊熊燃燒起來。
西門慶已經飛退到摩托車邊,他會心地一笑:“我替雙湖市的老百姓消滅你這個惡少!”回思一想,怎麼,我居然有了點俠的味道!俠的味道?俠客?西門慶當俠客?不要太搞笑哦!”
他跨上摩托車,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第二天,雙湖市的報紙上登滿了這一起惡通事故的新聞,根據馬路探頭攝下的錄象,雙湖市公安局現,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先後有一輛吉普車,五輛摩托車,一輛藍色小轎車,非常反常地故意違反交通規則,在反向車道上,向一個少年反覆起衝擊,必欲置其死地而後快。
謀殺的對象,正是騎着摩托車飛身逃頂的那個中學生。
所有參與謀殺的人員都被市局拘留,車輛則被扣留,而該起事件的主謀――紅捲毛,已被燒死當場,他的坐駕則被燒成灰燼。
一時間,雙湖市民中流傳着那個少年面對陷阱,從容不迫,飛身躍上吉普車頂,一舉逃生的傳奇佳話。
一個親眼目睹西門慶飛身逃頂的市民說:“那個中學生,就象古代的俠客,居然會駕着摩托車飛!那武功真是絕了!”
另一個說:“聽說那中學生行俠仗義,得罪了那幫惡少,那幫惡少給他設了個局,守在他出校門的必經之路上,輪流用車撞他,要不是他武功高強,早被撞得粉身碎骨了!”
“我看他就是個俠客,現在是個少年俠客,以後一定會變成一個武林大俠!”一個喜歡看武俠小說的男青年說。
“真希望他每天出手,把雙湖市的壞蛋統統消滅。”
“聽說他是實業家西門經濟的孫子。”
“你們不知道,那個探頭裡的錄象帶,驚險極了,刺激極了,可惜那個紅捲毛怎麼被燒死的,沒能錄下來,要是能錄下來,肯定更加過癮。”
衆市民議論紛紛,拍手稱快。
紅捲毛姓高名鷺,他的父親叫高淮河,是胖墩的舅舅,在雙湖市商界頗有實力,如今兒子竟然很不光彩地,死在這麼一起不明不白的車禍中,雖然分明知道對方就是西門經濟的孫子――西門慶,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誰讓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動用這麼多人力,公然設下這麼一起並不高明的謀殺案,結果謀殺不成,反謀了自己性命。
高淮河的妻子王瑩,對外甥胖墩恨之入骨,要不是他惹事生非,一再向高鷺求援,自己的兒子也不會牽連進這起謀殺案中,落到車毀人亡的地步。
胖墩的母親來求哥哥高淮河,將胖墩從公安局保釋出來,被王瑩痛罵了一頓,趕了出來。
高淮河回到家裡,王瑩哭哭啼啼地對丈夫說:“難道我們的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定要爲我們的兒子報仇!”
“你想找誰報仇?”高淮河心煩意亂地問。
“當然是西門慶、胖墩!”
“西門慶?他們不來找我們,已經是萬幸了!誰不知道,是我們的兒子一手策劃了這起謀殺案?你是沒看到馬路探頭攝下的錄象,場面的震撼,簡直是驚心動魄!要不是那個西門慶本領高強,我看,三個西門慶,都被撞死了。”
“你怎麼幫仇人說話?你要氣死我啊?”王瑩又哭又鬧。
“兒子死了,你以爲我不心疼啊?可是現在整個雙湖市都在說,我們生了一個惡少,老百姓都在爲我們兒子的死拍手稱快,都在交口稱道西門慶是個少年英雄,爲雙湖市除了一害。”高淮河沮喪地捧着頭,倒在沙上:
“沒有了兒子,我要這麼多家產幹什麼?我盡心竭力地經營公司,還有什麼意義?兒子沒有了,一切都是一場夢!”
“老頭子,你怎麼了?別嚇我!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王瑩哭着說。
高淮河突然從沙上跳了起來,一拳砸在茶几上,惡狠狠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高家與西門家勢不兩立!西門小子,我絕不會放過你,總有一天,我要爲我們鷺兒報仇雪恨,叫你們西門家也斷子絕孫!”
儘管西門慶絕口不提,可是第二天,長輩們全都知道了此事,西門廣不分青紅皁白,把西門慶痛罵了一頓。
“你小子,禍越闖越大,高家是你能得罪的嗎?他們死了兒子,還不來跟我們拼命啊?”
西門慶不開口,看向父親的眼神裡盡是調侃。
“好,你有種,闖了大禍還這麼不慌不忙。”
西門經濟對西門廣說:“樹欲靜而風不止,你弄弄清楚,是人家精心策劃了一場車禍,想殺害我的孫子,小慶能死裡逃生已經很僥倖了,你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這官是怎麼當的?”
他回頭對西門慶說:“以後出門,摩托車不能再騎了,一定要留神,你已經給自己樹了一個大敵。”
“不行,得僱兩個保鏢,跟着他上學、回家。”奶奶心裡慌慌地說。
“至於嗎,奶奶?你們慌什麼?你孫子又不是膿包,放心吧,我會提高警惕,照顧好自己的。”